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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驯夫记(145)+番外

看来关秀秀和陆棋风颇有默契,同时弯腰,一人捡起了一个独门暗器。

梁直眼珠一转,踏前一步,扬起手中绣鞋,恶狠狠的问道:“陆小儿!你私藏我表妹绣鞋做什么!”

关秀秀已经有些恼了,她心中正急着,梁表哥也太拎不清了,她冷冰冰的道:“为了扮成女子,好让表哥再多画上一副美人图。”

梁直和陆棋风同时一愣,立刻想起眼前女子多么难缠,同时别过脸去,哼了一声。

关秀秀方才想通了陆棋风的关节,心中稍定,既然陆千户是燕王那边的人,这事情,便又有了几分成功的把握。

她伸手从小衣之中摸出那封被捂得温热的信纸,递到了陆棋风面前,低声吩咐道:“十日后,待郭叔叔启程七天,你想办法,把这封信送到他面前。”

陆棋风毫不犹豫的接过去,点了点头:“好,交给我了。”

因关秀秀刻意压低了声音,梁直并未听到她的吩咐,他顿时眉开眼笑起来,那封信。可是活生生的把柄。

他看向陆棋风,恶狠狠的要挟道:“快把我的美人图还我,不然我现在就喊了,你们俩可是有着私相授受的证据了!”

陆棋风眉毛扬起。看着梁直笑嘻嘻的道:“那梁大公子的美人图里为何有几位姑娘如此眼熟——”

梁直一凛,转身就走。

关秀秀诧异的看着这一幕,隐约有些明白二人对话中的几位姑娘是从事何等营生的了。

想前一世。表哥就是那等地方的头号红人,更被姑娘们爱慕的称呼为玉安公子,没想到这一世,到底还是走上了这条路,只是这次,却是为了画他的美人图,而非偷香窃玉。

只是。陆棋风却是因何得知的,关秀秀狐疑的看向了陆棋风,仿佛知道她的疑问,陆棋风主动道:“那些图,都被我拿去贿赂爹爹了。其中有几张,爹爹爱不释手,连说,像,实在是像!”

关秀秀登时恍然大悟,她眼珠一转,便想到了其中的关键之处:“你姆妈没有修理你爹爹么?”

陆棋风一手撑起窗子,半个身子已经探向了窗外,笑嘻嘻的回头道:“等我爹爹想修理我的时候。姆妈就知道了。”

关秀秀吐了下舌头,和郭志彬呆的久了,陆家小儿也狡猾起来了。

她又怔怔的坐了半晌,终于放下心来,缓缓的躺了下去,心中默默的盘算着。新主登基已有一月,郭浩儒一去一返又要耽搁多半个月,然后,燕王就要反了,郭家就安全了。

她终于安心的闭上了眼睛,这一次,却是一觉睡到了天亮。

……

郭浩儒因直接就往京城去了,所以也没有给方孝孺回信,只打算到了以后再说,方孝孺虽然一片赤诚,事情运作起来只怕也没那么简单。

他独自一人上路,本该买个下人随行,只是他想着李氏在家中还是多留些银钱傍身的好,便只带了盘缠。

他非第一次出门了,知晓若是赶路赶得及了,最容易引发水土不服之症,到时孤身一人流落异乡,身上盘缠又不足药资,说不定会有什么结果,以往祖父便曾嘘吁数次,直言举子进京赶考的不易。

也因此,他一路上不紧不慢的赶着路,准备用足一月之期,赶至应天府。

郭浩儒靠在马车的车厢内,默默的想着心事,方孝孺信中所谈甚详,周全的让人无懈可击。

方孝孺提及,首先应是把他引介给圣上,或许会试讲上几段经典儒文,入了帝王之眼后,再小心的蛰伏一段时间,等和年轻的君王熟悉了,再由方孝孺提出,他担任侍读之事。

如此水到渠成,又不留丁点痕迹,最是自然不过。

若非这个计划如此详尽可行,郭浩儒也不会彻底的别妻离子,独自踏上了进京之路。

祖父曾是先太子的帝师,他又要成为当今的帝师,郭浩儒眼中一片湿润,如此,郭家就再次的站起来了吧!

祖父,你到底还是收了一个好弟子。

马车一个颠簸,突兀的停了下来,郭浩儒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探出头去,问道:“怎么停下了?”

车夫回过头道:“有个小儿拦住了路。”

郭浩儒顺着车夫的手指望去,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棋风,你怎来了?”

陆棋风眉头紧皱,从怀里摸出了一封皱皱巴巴的信来,递到了郭浩儒的手中。

郭浩儒看了他一眼,狐疑的撕开了信,只望了一眼,脸色登时大变,抬头盯着陆棋风,急迫的问道:“信上所言,可是真的?”

陆棋风沉着脸,沉稳的点了点头,同时心中也在好奇,那小母老虎,这次又做了什么事?

郭浩儒只犹豫了片刻功夫,便朝着车夫喊道:“回头!”

陆棋风双腿一夹,骏马立时扬起了四蹄,紧紧的追在了马车身旁,探头向着车窗看去,却见郭浩儒神魂不属,望着手中信纸发呆,那信纸上只有六个字——小儿病重,速归!

郭家祖父的原型是明初的文章第一人,大儒宋濂,太子朱标的师傅,徒弟方孝孺,成为建文皇帝的首席谋士,朱元璋刚开始对宋濂还是极好的,有那么点礼贤下士的味道,后来老朱翻脸了,宋濂是被太子和马皇后给保下来的,结果在发配的途中去世了。

113 李代桃僵(6000字)

郭浩儒日夜兼程的往回赶,回去的路程生生比来时缩短了两天,当他扑入自家院子时,双脚一软,几乎就要摔倒在院门口,却还强自打起精神,磕磕绊绊的往院子里冲。

一颗心几乎悬在了嗓子眼,他这一行到京城,是为了振兴家业,若小儿只是一般病症,李氏断然不会写上小儿病重四字。

郭浩儒在路上不止一次的想过,也许未等他到家,小儿就已经去了!甚至于李氏的手书他之后再也不敢拿出来翻看,生怕小儿病重四个字刺激到自己。

他哆嗦的手指刚刚触及房门,房门便被从内向外推开,郭志彬红光满面的走了出来,抬头看到郭浩儒,惊愕的唤了一声:“爹爹?”

郭浩儒一怔,呆立当场,不敢置信的把郭志彬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最后终于确认了,这就是自己那个本应病重的小儿无疑,只是怎么看都是活蹦乱跳,身体康健——

他随即想到,莫非重病的不是小儿,而是大儿!李氏心焦,所以笔误了。

刚作如是想,门里一声轻唤:“志彬,开着门作甚,不是说要去茅厕么?”

声音沙哑,分明是大儿无疑,只是中气十足,哪里有半点病弱之象!

郭浩儒用尽全身最后的丁点力气,一把推开了郭志彬,向屋里望去,却见大儿郭浩儒手持书卷,正看的专心致志。

郭浩儒登时全身的力气都消散了,向前无力的走了两步,瘫软在了座椅之上。郭志礼这才察觉有人,他抬起头看到郭浩儒,同样吃惊的唤了一句:“爹爹,你怎回来了?”

郭浩儒的担心尽皆消失。此时心中只剩下熊熊怒火,到了现在,他如何不知道自己被人诓了。胸口的那封信,如同一个炭盆,灼烤着他的心肝,五内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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