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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钟鸣鼎食(103)

“怎么点一道菜一道菜没的,就这样还开什么酒楼。”

“去去,叫你们主子过来。”

“今个要是你们不把我们点的菜端上来,我就砸了你这酒楼。”其中一个吊儿郎当的男子一脚踩在凳子上,扯着嗓子吼着。

贺灏之慵懒的倚靠在一边,一脸笑嘻嘻的瞧着,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却是不出声,斜睨向门口正好与二人对上眸子,笑的更是肆意风流了,挑衅意味十足。

旁边的小二没见过这么难折腾的顾客,一下子傻眼了,瑟瑟的抖着腿,“大爷,你们点的菜确实没有。”

“如何叫没有?我又名有姓的点了出来,不是没有,是这酒楼根本没那档次罢?”贺灏之突然道了一句,好听的声音依旧如他的人一般慵懒散漫,可话的语气带着威仪,让小二的腿更是软了一层。

重宁觉得贺灏之实在过分,走了进去,“贺公子点的什么,让我来听听。”

萧长洐紧随其后,快步走到重宁的前面,得体的笑了笑,“诸位,我的酒楼有照顾不周之地还请海涵,不知各位到底点了什么?”话语客气,威严自在。

刚才嚣张的男子站出来又吼道,“哟,就这破酒楼的老板么,哼,要是不让我们贺大人满意,我饶不了你”

萧长珩冷冷的瞪过去,那人缩了缩,但是一个商贾他又何惧?再次挺直了身子勉强抬头。

座上有人认出来萧长珩是京城安平侯府的小侯爷,使劲的拧了那人一下,附在耳边一阵耳语,那人瞳孔悠的瞪大,刚才的气势全无,一下膝盖软了,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贺大人这不是拉他们垫背么,早知道这酒楼的主人是小侯爷,他们肯定不会过来找事。

气氛陡然僵冷,无人再出声。

贺灏之站起来,悠悠笑着,“雪霞羹,子龙脱袍,三层套鸡肉。这三样,若能做出来,我便让这些人在酒楼给你们做一月的免费苦工。”

损友啊损友!几个公子哥面面相觑,心下浮起误上贼船的念头,只是这会儿要下也来不及了,看了一眼不甚在意的贺灏之只得暗暗道谅这儿的厨子也做不出来……罢?

重宁掠过几人神色,一看就知道是贺灏之带来找麻烦的,余光瞧见萧长珩微蹙的眉心,当下脱口道,“好,不仅他们要来做苦工,也得算上你。”话落,直指贺灏之。

后者对视,嘴角轻勾,爽快应下。这三样,第一个是贺灏之瞎编的菜名,后面两样都已经失传,连宫廷的御膳房都做不出来,他道瞧一瞧是否能做出来?

萧长珩见多识广,听完也微微蹙了眉头。

重宁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让他放心,于此便向厨房走去,第一道菜贺灏之会编,重宁也会创新,采芙蓉花,去心蒂,熬汤,同豆腐煮,红白交错,恍如雪霁之霞,正和名字。

而子龙脱袍是一道以鳝鱼为主料的菜色,幸而爷爷的食谱里有详细做法。因其鳝鱼在制作过程中需经破鱼、剔骨、去头、脱皮等工序,特别是鳝鱼脱皮,形似古代武将脱袍,故将此菜取名为子龙脱袍,只是因为失传,不知名字缘由,才难了一众厨子。

最后一道是以一麻雀、一斑鸠、一乌骨母鸡,用天麻套蒸饮汤治病。是母鸡内放一鸽子,鸽子内放一麻雀,麻雀之内放天麻、枸杞之类,三物套蒸,制成三层套鸡而名噪一时,只是渐渐因着时代更替,失传了许久。

当这三样摆在桌面上时,贺灏之怔住了,待每样各尝试了一口后放下了筷子,随即失笑,对身边众人道,“吃罢,吃完明个你们便来酒楼里。”

几人面面相觑,有些不信地拿起了筷子,当即如他所说,一边痛苦而快乐的吃着,痛苦是明个就要来做苦工了,快乐是因为这三样实在美味。

重宁道,“贺公子说明个也要来的。”

贺灏之狡黠的笑了笑,“我只是说说罢,你倒是当真了。”

重宁一噎,显然没见过这种脸皮厚的,萧长珩突然挨近贺灏之指着饭桌上他动过的碗筷里那小小的东西,“这不是芙蓉花么。”

“……”贺灏之脸色刹变,他对芙蓉花过敏啊,明个他漂亮的脸蛋肯定会变成红麻子,贺灏之哪有又还有心情,连忙跑出去扶着墙哇哇吐了起来。

☆、第67章

街头巷尾,不同于长宁酒楼新开张的热闹景象,四喜楼里的生意有些惨淡,但作为主事的钟芙却不担心,她一早就打听过那家酒楼,得知幕后老板是萧长珩原先还担心了一把,可后来见他将酒楼定位在平头百姓,就知道这人外行,说不准只是个玩乐罢,撑不了多久。

“小姐,你看用不用我找人去长宁酒楼……”秦越殷勤的站在一边,脸上堆着狡诈的笑意,试探询问钟芙的意见。

钟芙当下喝止,目光凌厉地扫向秦越,“你当萧长珩只是普通商贾么,撇去他小侯爷身份不说,光是与他对上的商家没一个落得好下场的,如今他分明与我们别开苗头,难不成还要自动去挑事惹祸上门么,愚蠢!”

秦越顿时噤声,脸上讪讪,“小姐,小的一时糊涂,也是心急的,小姐莫怪。”说罢似是想到了什么有所感叹道,“要是老爷子那本食谱还在就好了。”

“……哼,老爷子最疼钟宁,说不准就留给她了,可惜是没找到。”钟芙闻言紧着眉头,亦是头疼,连带着看向秦越的目光也愈发不善,“秦越,你味觉已失,我留你是念在你是老爷子传人的面儿上,再给你两个月,若是还带不出你手下徒弟,四喜楼的生意拖不起,也养不起闲人。”

秦越胸口一堵,自然明白是这人想过河拆桥,自己没了利用价值想一脚踢开了,哪有这么好的事,只是碍于她身边那神出鬼没之人,他知道的太多,可不想连自个儿怎么死的都不清楚,堪堪应下,扮得颇为窝囊,心里却是想着如何翻身,那新来的三小姐是个单纯的,不妨……

“还杵着做什么,有这空闲功夫就多教点徒弟,好让他们尽快出师。”

“嗳,小姐吩咐的是。”

秦越躬身退了出去,临到走廊,瞥见一抹黑色身影入了钟芙的书房,下意识地上前了一步却又顿住了,想到先前那个倒泔水的下场,盯着那扇木门,终究是目光沉沉地下了楼。

要对付钟芙这样犹如毒蝎般的女人,他还得好好谋划才行,尤其是她手下那神秘人。

书房里,钟芙瞧见来人弯了嘴角,眼眸里升起一抹喜色,“可是事情有进展了?”

那人带着黑纱斗笠,闷不吭声地从怀里取出了一本簿子,扉页上还沾染着点点暗红血迹,钟芙不甚在意地接过,匆匆翻了几页,眸子里燃起光亮,“没错,是吴善明的笔记,是这账本。这上面的血迹是……”

“小姐身边有内鬼,小人就是从他那儿搜得的账本,顺手就将人除了。”

钟芙一愣,想到自己身边消失两天的人,呐呐问道,“你说……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