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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钟鸣鼎食(118)

然而他身后的夏氏看到重宁神色一变再变,尖声道,“你是跟着我出来的!”随后拽紧了身边人的袖子,急忙道,“不能留她性命,她都知道了,会把我们的事都抖落出去的!”

“不,并不会。”重宁放缓语调,带着一丝安抚道,“相反,我还能帮你们许多。”

风伯一直看着她,眼眸沉沉,反而这会儿的重宁让他扫去了之前感受到的违和感,这样的重宁也许才是真实的她,良久,开口道,“你想要什么?”

“巳郎,你怎么能信她呢!”旁边的夏氏脸色着急,风伯一手按住她的手背,轻抚两下作安抚。

“你们也只能信我了。”重宁迈进屋子里,“因为我们的目的一致,对付钟芙母女。”

重宁那一刻表现的怨恨不是装的,风伯和夏氏离得不远,自然也感受到了,警戒之余起了好奇。“你与她们有什么仇?”

“人命债,人命换。”

夏氏这会儿有些缓过来,想到重宁的生母及其一家被许氏迫害,重宁怀恨倒也在情理之中,可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就听得重宁道,“除了那两人,我还要你们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回来。”

风伯眼眸一黯,沉声道,“你想要钟家的家产?”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重宁刻意引着他们往那方面想,她也是那般打算的,父亲尚还年轻,待解决了钟芙母女,恢复身子,再留下个子嗣应该不成问题,夏氏的事情届时再想办法圆过去罢。

说到底,是重宁心中对这二人没多大感觉,风伯背叛父亲,却也在父亲受难之后帮了不少,而夏氏……虽没有自己原先想的那般纯良,但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相反还十分可怜,眼下她势单力薄,多个可靠盟友,远比多个敌人来的划算。

风伯没有应声,重宁道:“眼下这情形离开是最好的办法,你自己最清楚,还有三姨娘,我问您一句真心的,到底是孩子重要还是仇恨重要,你们自己衡量,若肚子再大点,你们觉得能瞒过去?许氏不会以此发难,再次害了这个孩子?风伯你愿意让三姨娘陷入此番境地?”

一连三问让夏氏抖了抖身子,更加攥紧跟前人,神色有了一丝松动。

“就算瞒过去顺利产下孩子,又怎可养在钟府,想必是要送出去的,骨肉分离,你们又愿意?”重宁从刚才偷听他们二人争执,就知风伯早有离开之意,只是夏氏仇恨在心,无法释怀,又不愿放弃现在的孩儿,她其实可能已经有了主意,那般爱孩子的一个母亲,她只是需要一个理智的理由和推力下了决心,以此来告别几载的仇恨,和对死去孩子深深的歉意,仇恨会扎根,会钻心,她深有体会。

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夏氏站出来,松了口,“好,在我亲眼看她遭受报应之后。”

这一待,就是一下午,临分别时,重宁让夏氏以养病为借口在后舍好生休养,至于风伯,作为父亲的左膀右臂,在父亲病前较为了解钟家的产业,重宁倒不急着让他做什么,反而是让他把他所知的钟家现在的情形,事无巨细的告知,随后带着杏儿返回钟府。

路上,杏儿咬着唇,实在忍不住道,“小姐,没想到二姨娘平日里那般端庄贤淑,却对一个襁褓里的孩子那般狠毒,怎么能随便相信江湖术士的话,一个命数相克,就把那么小的孩子给毒死了,这也太……”

重宁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她做的恶毒事太多,只怕连她自己都数不过来了。”

杏儿怔愣,感受到重宁情绪的低落,抿着唇,忽而郑重开口道,“不论如何,杏儿一定会保护小姐的。”

“……为什么?”

杏儿眨着泛着水汽的眸子,带着一丝鼻音道,“我家穷的揭不开锅了才把我卖了的,可这趟回去,家里能吃得上饭了,弟弟还能上学堂了,都是因为小姐,您什么都不说,可对我们是真的好,知恩图报,杏儿愿意用这辈子来报答小姐!”

重宁的神情有一丝的恍惚,多少年前,有个丫头也是说着这样的话,长大后却做着背后捅刀子的事情,不知怎的又想到了季然,心头陡然一凉,淡淡道了句,“我还不需要你为我卖命,我也不会随便就让人给害了,别乱说话了。”

“嗯!”杏儿重重点头,回头呸呸了两声,咧了嘴笑了笑。

☆、第79章

近几日,宛城里针对钟芙的流言转了方向,贺国公府想要退婚一事在贺家族长的一再干预下不了了之,贺云戟投的银子还没见生钱,又不敢催促萧长珩加快进度,因为他根本就不懂其中运作,只是个投钱的,况且人家萧长珩投入的银子是他贺家的数倍,能巴结到萧长珩这个财神爷已经是不易,他怎敢在旁边多嘴。

但是他心里慌啊,跟家族叔伯借了不少银两,许下颇高利息诱饵。现在族长发动叔伯拿钱来压制贺国公府强令不得背信弃义退婚钟氏,一想到这个贺云戟只能憋屈的喝着闷酒,钟芙的嘴脸在贺云戟心里越来越丑恶,哪里还像当初那个温柔娇媚,一口一个贺大哥叫的亲昵的女人,不过和一般低俗的女人一样,想他家族的爵位荣誉,甚至还是个水性杨花的,只恨当初瞎了眼……

贺云戟不由低眉看了怀中人一眼,也是千娇百媚的楚楚佳人,眉眼生的和死去的钟宁颇为相似,可钟宁是不会那样勾人对他笑的,贺云戟带着醉意一把粗暴的推开怀里的女人,吼了一句“滚。”

随后穿上了宽袍子,摇摇晃晃的出了花楼,一副失意模样。路上有马车经过,一把描金纸扇挑开车帘,车上那人笑了笑,对身边的人感慨道:“我这表弟果然是个痴情的。”

重宁绷着脸儿,瞧了那道背影一眼,又落在了那花楼的门匾上,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痴情?”

“你还小不懂情爱。”

“的确没有你懂的多。”

贺颢之笑的很是冤枉,说他表弟的,扯他是几个意思,“你可能不知我表弟日日夜夜在思念他那前未婚妻钟大小姐,啧啧啧,看着都让人心疼。”他语调悲惋,脸上却是笑意不断,哪里像心疼自个儿表弟的模样。

重宁嗤笑一声,突然对上贺颢之肆意的凤眸,认真道:“我听过一个故事,两人因为前世没有缘分,来世佛主将女人换了一个丑陋婢女的皮相,送到男人的身边,男人每日思念死去的心上人,却从不正眼去看丑陋婢女。你能说这便是痴情?只有讽刺罢!”

贺颢之微微一怔,似从重宁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厌恶,仿佛那个婢女就是她一般,心中略微不喜重宁用那厌恶的眼神对着他,赶紧的展开扇子,悄悄遮了眸光,道,“世间人本就是看皮相的,又怎么怨那男子看不出来,即便认出来,如此丑陋也是令人不喜的,没有一个男子会不介怀罢?”

重宁不置一词,没有反驳他,反倒眼眸平淡深远,因为他的萧大哥就是那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