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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钟鸣鼎食(136)

钟芙听到这儿心中有了数儿,毕竟萧长珩跟贺云戟的往来她看在眼里,这一笔笔钱的走账她也清楚,分明是有赚头的,倒是那位新来的知府家眷,又不知根知底,谁知道是不是想借机捞一笔。于是神色一缓,宽慰许氏道,“娘说哪儿的话,我和云戟会一直侍奉您到老,钱已经运转开了,像上回也不过就拖了个把月的,就能回来,娘别危言耸听了。”

许氏看着她那云淡风轻的意思,显然是不相信自己,这一急的脾气也上来了,端起长辈姿态道,“若我说非要把那钱取出来呢,你就当娘胆小怕事儿好,反正这买卖我不做了,从你那小金库走五十万两是有的,就当是借的,早点了结了这事儿。”

“五十万两,这一下子的哪里凑得了这么多。”钟芙连忙反驳道,随后看许氏面色一僵,缓了口气道,“娘当初是你自己要借给云戟的,这会儿眼看没差多少您又反悔,你让我夹在中间怎么做人?”

许氏盯着她看,跟头一回认识自个儿女儿似的,钟芙有小金库一事她一早就清楚的,甚至里头约莫有多少自己也是有数的,虽不是个小数目,但拿出来应个急还是有的,却叫她这态度凉了心。

“你是不肯借了?”

钟芙面露为难之色,仍是狡辩道,“我一时也拿不出这么多……”

许氏凝视她良久,眼底复杂,心头更是阵阵发冷,终是重重搁下了手中的茶杯,一言不发地走了。

“娘,您才待了会儿的要去哪儿啊,等会儿就用饭了,用了饭再走罢?”钟芙怕许氏来去匆匆的,叫人看了自己怠慢,连忙出声挽留,只是许氏头也未回径直出了贺国公府,留下钟芙一阵尴尬。

☆、第92章

寒冬陡峭,天气愈发寒冷,风剐在脸上跟刀子一样让人不由苦着面色。可永安街上的行人却不见不减少,裹着棉衣反而往长宁酒楼挤着进去吃食,听闻又出了新菜色,食客们便迫不及待的要来尝尝。

贺云戟和钟芙乘坐马车在长宁酒楼下慢了前行的步,贺云戟见此情景有心挖苦钟芙,轻声道:“也不知道厨子是谁,这般厉害,都快把四喜楼的生意给抢了去。”

钟芙冷哼,呛他一句,“这长宁酒楼岂可与我四喜楼比,再说四喜楼不好,你这作姑爷的又有何光?”钟芙前一句话是这么说,可底气全无,自从重宁走后,除了她教给厨子的几道菜,就再无新品了,况且那些调配的酱料都快用完,钟芙心中甚是慌张,所以才想也借助贺云戟和萧长珩的生意挣些钱财,也许这四喜楼真的要开不下去了,她还打算着寻个人家转手卖了呢。

两人似乎已经习惯了争吵,在外人面前虽然互相亲昵的搀在一起,可早已经是两条心的人了。

到了四喜楼,下人赶忙放了木墩搀扶主子下车,一小厮殷勤的上前在钟芙耳边细细私语,只见钟芙喜上眉梢,面上是难掩的笑意,贺云戟懒得理会,大摇大摆的进了二楼雅间,今个来是要请萧长珩吃饭的,顺便再打探下投去黎城的银子何时能收回来,为了这桩子生意,钟贺二家实则都快被掏空了,而钟芙的目的却不仅仅是如此。

小厮端上来酒壶,热腾腾的酒水流淌在里面,壶身纹金镶玉,十分精致,贺云戟忍不住拿起来看多了一眼,细细盯着,钟芙眸中闪过一抹促狭,问道,“怎么了?”平稳的话语中竟隐着一丝紧张。

贺云戟并未看她神色,只不禁赞叹,“这酒壶还挺别致的。”

钟芙明显松了一口气,拿起酒壶给他斟了一杯热酒,“先暖暖身子吧,小侯爷应该快到了。”

贺云戟点点头,一杯热酒下肚,斜睨向钟芙,总觉得她有一丝不对劲。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小厮推门而进,引着人果然是萧长珩,一件月白华服,两边肩头绣着淡青色云状花纹,腰系玉环宫绦,身材昕长精瘦,即使穿着冬日的厚重衣裳,也难掩贵派的气质,反观贺云戟几日来分外安逸,酒肉*,圆润了不少,熬的却只剩下颓废的憔悴气色,哪还有以前那个温润公子的模样,钟芙一见萧长珩更是觉得贺云戟在心里堪堪的恶心到了谷底。

钟芙和贺云戟不约的站起来挂上笑意,可是很快钟芙脸上挂着的盈盈笑容就僵住了,随着萧长珩一起挤进来的身影,眸如空灵,唇若樱瓣,洁白的脖颈上围着一圈雪白的狐皮,闪闪发亮,更是衬托的肌肤雪白,她长姿挺立,平静温和的黑眸中溢出无波无澜的浅浅淡然,却又好似挂着一抹冷然的笑意。

“这位是?”贺云戟都看呆了,这不是重宁么,可又不像,她以前不施脂粉,清雅淡然,这个却有着不同的风韵,勾人心魄的美。

“这位是内子。”贺云戟回了一句,拉着重宁入座。

钟芙突然出声道,“妹妹?”

重宁冷笑,也不应声,反道:“贺夫人别来无恙。”

钟芙心中翻江倒海,怪不得找不到重宁,想来她早就依附萧长珩,被萧长珩的势力护着,心中陡然升起一抹难以言喻的妒火,却也只能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夹菜给重宁,手隐隐抖着,“妹妹是不是还在生姐姐的气?那时候你送我入狱,我一时……”她目光胶在萧长珩的身上,假意解释,故意说给萧长珩听,瞧瞧是重宁的错,是她不善在先,她才会赶人离家。

重宁却打断钟芙的话,斜睨她淡淡的道:“我与贺夫人非亲非故,还请您喊我一声萧夫人吧,我不喜欢吃竹笋。”说着重宁就拿起筷子将竹笋扔入桶中。

这分明是在打钟芙的脸,一则冲她高攀关系,二则表示不喜她。

钟芙讪讪的抽回手,不好发作,钟芙狠狠的咬住嘴唇,终究还是笑脸迎人,贺云戟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询问生意的事,萧长珩都一一解释,不出破绽。

钟芙在一旁亲自伺候,显得贤良淑德,一杯杯的给萧长珩斟酒,亲眼见到他一滴不剩的喝下去,钟芙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这个酒壶是个鸳鸯酒壶,内藏机关,只要按住开关,酒液会从暗藏的另一侧流出,而那里面正是钟芙准备的合欢散。

宴请散去,贺云戟早就醉的不省人事,让人送了厢房休息。

钟芙道,“小侯爷也喝了酒水,不妨去雅间休息一炷香的时间再行离开,我陪萧夫人说说话。”

萧长珩问重宁的意见,重宁笑着答应了。

下人领着萧长珩去了雅间,重宁对钟芙道想找个地方和她单独叙话,钟芙瞧离药效发作还有些时间,便应了重宁的要求,谁知跟着重宁去了另一处雅间,刚进去,重宁却站在门口不挪步子。

“萧夫人不是有话对我说。”钟芙依旧笑着,心底更是笑着,却是冷笑重宁最终还是要栽自己手里,一会儿便支开她去萧长珩的房间,四喜楼是她的地盘,一切都安排妥当。

重宁站在外面却突然发出一声嗤嗤的轻蔑笑意,冷不丁的道,“你心中打的如意算盘恐怕要落空了,酒里没有合欢散,我却命人在你的酒杯上撒了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