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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钟鸣鼎食(95)

话落下,还意有所指地瞥了离得稍远的风伯一眼,惹得后者当即变了神色,阮娘瞥见许氏幅度轻微的点了下头,暗暗抒了口气,知道自己说对了。

“可这鱼汤是我自己要熬的,没有谁指使,阮娘,我年纪虽小,可知事早,分得清好人坏人的,不会帮着坏人害爹爹,倒是你,说话颠来倒去,眼神还闪闪躲躲的,分明是在说谎!”重宁说到后面语气越发加重,掷地有声。

“老奴没有!”

“我也绝不会害爹爹的,你这般冤枉我,我看四姨娘也是你冤枉走的!”重宁与她对峙,因着一个站着,一个跪着,气势看上去并不输了去。

“夫人,你要为老奴做主,老奴绝不会做对不起老爷,对不起钟家的事情啊!”阮娘连忙喊道,倚老卖老。

在一旁看着二人一言对一句的风伯想起了海氏那件事,沉了眸子,扫过一眼方才企图祸水东引到他身上的阮娘,又联想刚才杏儿进来后重宁突变的隐约气势,清了清嗓子开口打断道,“与其在这儿争论不休,不妨用用老法子,下毒之人必定是府里的,上各院搜一搜,说不定就有了线索。”

许氏面有难色,瞥了一眼钟芙,后瞧见她不甚在意的模样,想是不会被查出什么也就安了心,只盯着每次坏事的风伯,心中颇有怨念。

重宁率先应了,“那就先从我的院子开始罢。”

风伯带了人去搜查证据,呼啦啦的走了不少人,屋子里余下的人神色各异。重宁瞥向阮娘,在无人注意她时嘴角扯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诡异弧度,直把阮娘吓得当是花了眼,哆嗦着狠狠揉了两把,却见重宁站着不远一副憨然模样。

“妹妹莫要担心,若不是你做的,姐姐定然不会让人冤枉了你去。”钟芙这会儿走了过来,似是安抚般说道。

重宁故作委屈,心下却是冷笑,这话说得,后半句若是你做的,定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没说出口,就端了一副好姐姐模样,只是心下讽刺归讽刺,重宁还是得配合着点了点头,露了感激神色,之后眼珠子一转愤愤道,“若是叫我知道是谁害的爹爹,一定饶不了那人,这般的黑心肠一定会有报应的,头顶生疮脚底流脓!”重宁来自乡下,说出这种话也没得人会怀疑,却是越骂越是心中爽快,可也得有个收敛,顿了下,直勾勾的盯着钟芙,意味浓重,“……唔,姐姐你说是不是?”

良久,钟芙对上重宁期待她回应的眼眸,堪堪应了声,面色却是有些不好。

重宁正欲开口,就听着门外传来了动静,眼尖发现风伯的衣角顿时迎了上前,“风伯,找着证据没有?”

风伯摇了摇头,面色凝重,重宁顿了一下,大大的眼眸中闪过错愕,却见他摸了摸她有些毛茸茸的脑袋,随后神色一冷睨向阮娘道,“呔,你个歹毒妇人,下毒谋害老爷不说还敢冤枉小姐,栽赃嫁祸,好毒的心思。”

阮娘被他这劈头盖脸的话打懵,待意识到他说的,登时炸了反应,“你在胡说什么,可有证据,凭什么血口喷人!”

“证据?”风伯一声冷哼,丢了纸包扔到了她膝盖跟前,“这包荀麻粉就是证据,从你房里搜出来的还有什么话说!”

阮娘看着他连带的扫到了他身后站着不远的李妈妈,这会儿也是脸色难看,不愿与她对视的,心下一个咯噔,又僵硬地扭了头看向了坐在主位旁的许氏,睁大了眸子,透着不置信。

许氏这会儿也是懵了,再一看李妈妈的脸色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就听着风伯道,“你和李妈妈一个屋子,听说前儿个你睡得不好调了床,这包东西刚好是从你现在那床里搜出来的,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还能冤枉了你不成。”

“床……”阮娘回头看向李妈妈,正瞧见她白着脸瞅向许氏在的方向,心陡然凉了半截,这一幕瞧着多眼熟,前不久才发生过,不过当时她是站在李妈妈的位置,受许氏的指使煽风点火,却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定然是许氏叫李妈妈下的毒,换了床,罪证就藏在了自己那床下。

“这包东西不是我的,是有人栽赃藏我那儿的。”

“藏?”风伯闲看好戏般凉凉道,“你的意思是指李妈妈才是下毒之人了?”

“呸,枉我之前还为你说话,你如今这般狼心狗肺冤枉我!”李妈妈闻言当即怒了神色,生怕惹祸的撇清了关系,“我还瞧见你之前鬼鬼祟祟,只是念着情谊的,没说出来罢,现在想想就有古怪。”

二人狗咬狗地争执了起来,厅子里充斥着二人难听的骂声,钟芙和许氏黑了面,尤其是钟芙生怕二人再吵下去扯出先前的事情来,往旁边使了眼色,跟在身后的仆从上了前,一下制住了阮娘,后者显然一个激动‘不小心’磕着了柱子一下昏了过去。

“……”重宁一直盯着钟芙的仆从自然看到阮娘是如何晕过去的,不禁暗想钟芙的谨慎,连着身边人都不可小瞧。发觉厅子里陡然静了下来,又出了声引导道,“阮娘为什么要害爹爹啊,还说李妈妈也可能是凶手?”

说罢,看向许氏,这二人明眼人都清楚是许氏的人,出了这档子事,许氏也难撇清了关系去。李妈妈自知方才争执有失脸面,还给许氏招了黑,连忙补救道,“大概是阮娘不满意这份活,之前就同老奴抱怨过,端屎端尿是脏活累活干得不痛快的,还……还诅咒老爷来着。”

这话加重了阮娘的嫌疑,也是板上钉钉了,许氏当即出了面开口拿了定夺,“既然凶手已经查明,就按照家法处置,再送去官府以命偿命……”

事情落幕,夏氏身旁站着的王妈妈却低着嗓子出了声,暗指李妈妈方才也有份冤枉小姐,应当一块儿处置。钟芙瞥了她一眼,王妈妈缩了缩,抓着重宁,故作底气,是为了主子。

“李妈妈也去敬房领罚。”钟芙为了公允只得补了一句道。

这边刚说完,门外突然有正铭居的下人匆匆跑了进来,喘着大气喊着老爷他……,直把众人的心都吊了起来,除了钟芙自觉得逞,面上也是摆出了猫哭耗子的慈悲来,实则堪堪期盼听到噩耗才是,半响,才听着那人缓口气继续道,“老爷好了!大夫说脉搏平稳,没事了……”

听到这个消息,厅中人神色隐着各异,重宁瞧见脸色略微发白的钟芙,心中燃起一丝快意,更多的自然是为爹爹的安然松了紧绷的弦,天也渐渐透了亮光,由门外射进丝丝光线,照在了重宁带笑的脸上。

☆、第61章

初晨,摇摇晃晃的轿子颠簸在人声鼎沸的街道上,离了府没走几步,重宁突然掀开帘子喊了一句停,杏儿跟在轿子一旁朝重宁问了情况,重宁笑盈盈的勾了勾手,示意杏儿也一并坐上轿子里,杏儿主仆观念根深蒂固,哪有下人跟主人一块坐轿子的,显然有些受从若惊,喏喏的紧张道:“小姐……”

重宁自然知道杏儿是个谨慎且守本分的性子,难得还聪明伶俐,不傲不娇,莞尔一笑,“你上来罢,我有事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