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寸寸销魂(35)

我摇头,大声道:“不可能!”

“信不信由你。”宵朗怒气骤涨,似乎要把我整个人活吞下去,他冷冷道:“别担心,我会一点点把他从你脑海中赶走,再也没空去想。”

我后知后觉想起:“钥匙已经利用完毕,你还要我做什么?”

宵朗终于笑了,他一把抓起我脸蛋,左右细看,很“严肃”认真地调戏:“大概是你害怕的时候特别好看,我想带回家收起慢慢看……”

好,这个问题研究完毕,可以忽略了。

“算了,小事勿管,”我继续回归重点话题:“快将师父还我!”

宵朗的话被打断,笑容慢慢僵硬,脸色发黑,和旁边的月瞳对比鲜明。

长长的沉默中,我瞬间回过神来,脑子竟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冷静问:“我们之间的赌约还算数?

宵朗缓了口气,没有作答。

我再度逼问:“三月之期未到!你露出真面目!赌约是我赢了!”

宵朗漫不经心地用手指轻抚玩弄我的发梢,轻浮道:“是,我的宝贝赢了。”

我傲然抬起头,推开他道:“请兑现赌约吧。”

我以为他一定会耍赖。

未料,他笑了两声,爽快道:“好。”

==

宵朗答应得太爽快,倒把我吓着了,心里忐忑不安,总觉得还有什么阴谋。

他眼里有几分宠溺,薄薄的双唇上挂满笑意,看不出虚实。

“那个……”我弱弱开口求证。

他忽然俯身,长长的睫毛几乎和我相贴,还来不及推开,他已靠近,用力按住我的手,吻上双唇。

没有颤栗、没有快感、没有害怕、没有羞耻……他的舌撬开齿缝,柔软地侵入,和我的舌不停缠绕,我却没有任何感觉,只是很麻木地任他动作,看着周围晶壁,很不喜地皱了皱眉。

月瞳从地上爬起,咆嚎着想进攻。

周韶一跳三尺高,想冲过来拼命。

我摇摇手,制止他们二人的鲁莽行动,待宵朗唇舌间松动些后,问:“好了吗?”

宵朗缓缓松开手,迟疑片刻,笑道:“不会动怒的女人,真是没趣。”

我继续刚刚的话题,公事公办道:“你赌约输了,以后不能纠缠我,还要把我师父还来。”

宵朗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我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

我不为所动:“请履行约定。”

宵朗拿我没办法,摊手道:“当年你师父下凡,与我一战,约定胜者可得天路钥匙。他败了,被打碎三魂七魄,只余肉身,封在魔界寒冰窟。我搜查了几千年,才发现钥匙的真身早已变成你,于是设计变成白琯模样,用你那没用的师父为诱,引你留在洛水镇。再让你和月瞳碰面,步步紧逼,引你打开天路之门……”

我打断道:“你的不要脸功夫天下无双,过去的事,就不要复述了。”

宵朗摸摸我的脸,不屑道:“你师父也不算什么好人。”

我反驳:“师父再差,也比你好一万倍。”

宵朗叹息:“你这孩子,最是顽固。”

我赞同:“我本是石头。”

宵朗半眯着眼睛,威胁道:“就算是石头,也会被打碎的时候,你总有一天会求我的。”

我问:“做梦的时候?”

宵朗给我呛厉害了,越来越生气。

凡间有句俗话叫什么?

死猪不怕开水烫?

快死的人还在乎自己怎么死吗?所以我压根儿不怕他生气,牙尖嘴利,将下凡学会的难听话统统往这个不要脸的家伙身上招呼。

我越无视他,他就越生气。

最后宵朗怒极反笑,恐怖的笑声在空中回荡,他忽而转身,亮出一把带着雷光的巨剑,夹杂着无边怒气,一剑斩下,星火交错间,五条锁链寸寸碎裂,元魔天君的躯壳迅速落下,随着未尽剑气,卷入他怀中。宵朗再次挥剑,斩向虚空,空间开始扭曲,划出一条裂缝。

充沛的仙气传来,灌满整个房间。

在凡间压抑太久,我每寸肌肤都在饥渴地吸取天地灵气,往空虚的内丹里填充法力。

“这是?”我问。

宵朗冷静得很快,仿佛刚刚只是在做戏耍人。他冲着裂缝抬了抬下巴,鄙夷地说:“你师父死了,我不可能带在身边,若是你想要死人,可派人来魔界取,反正我对那玩意没多大兴趣。魔界难以侵入天界的封印,我只能把通道打开到天界边境,这里是云雾峰。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回去。”

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告诉我师父没有死。我相信这种感觉,所以对宵朗的话不予置否,只狐疑看向裂缝,外面确实是熟悉的云雾峰景象。

“小心,有血的味道。”月瞳警惕地说。

我努力在空气中嗅了又嗅,却什么也闻不到。

月瞳闭上眼,闻了一会,再道:“还有死尸的味道。”

我瞪着耍人成瘾的宵朗,总觉得他不安好心。

宵朗耸耸肩:“阿姐带着魔军征战天界,要抢回父亲的头颅,现在大概是血流成河了吧?两军交战,你若不敢过去,可以随我回魔界,做压寨娘子。”最后几个字他的声音放得很邪恶,活像凡间的流氓土匪。

我没理他,带着月瞳和周韶,跳出裂缝。却见云雾峰远处有无数被火烧焦的巨树,小时候和师父一块儿来看的云海,也被烈风卷得七零八落,淡淡的血腥味终于飘入我迟钝的鼻中,盖过以往的花香,处处都是紧张的气息。

宵朗也从裂缝中走出,倚着棵大树,笑吟吟地看着我:“你运气不错,阿姐似乎停止进攻了,现在是回去的最好时机。我给你一块我的金牌,若是遇到魔界士兵,便出示给他们看,只要不倒霉遇上我阿姐的直属部队,都不会拦你。”

我接过金牌,又觉得他配合度高得让人生疑,不由问:“你究竟在想什么?”

宵朗单手托着下巴,思索了许久,正经地回答:“想上你。”

我没听懂,迷惘地看着他。

宵朗很“严肃”地解释:“我在认真思考,等你回到我身边时,我该用什么手段才能把你这冷淡的家伙在床上折腾得欲生欲死?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让你在我身下哭着求饶,乖乖听话?”

我感叹自己低估了他的不要脸程度,赶紧拉着月瞳和周韶逃跑。跑了几步,谨慎地回头看,以防有诈,却见宵朗还是倚在大树旁,双手环臂,旁边放着元魔天君的躯体,没有追的意思。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还挥了两下手,就好像送妻子回娘家的丈夫似的说:“早点回来。”

我“呸”了他一口,大声道:“我死也不会找你的!”

宵朗充耳不闻,笑容更加灿烂:“我会等你的!”

我头也不回,比兔子还快地逃离了这个疯子。

寻访

云雾峰与解忧峰相隔不远,中间有无数小路,我施展驱风遁地的法术,带着周韶和月瞳赶路,并不吃力,途中遇到七次魔族巡查的斥候,在出示宵朗给的金牌后,皆被放行。这让我对宵朗那卑鄙无耻变态的人格有了一丁点的指望。

第八次遇到的是个豹族女妖,职位似乎很高。长相剑眉入鬓,颇很爷们,冲着月瞳只差没留口水,当场打晕拖回去做压寨相公。于是留着我们盘问:“金牌何处得来?”

我很老实的说:“金牌是宵朗给的,

她眼珠子盯着月瞳,问我:“宵朗大人和你有何关系?为何允许你前往敌营?是否有阴谋?”

我说:“对啊,我也觉得他有阴谋,若是姐姐知道,能指点一二更好。”

坦白过度不是好事,豹妖莫名其妙地认为我在耍她,还污蔑我偷了金牌,非要带回去给苍琼女神审问。

我想起苍琼恐怖的威压,打死也不敢再见。

豹妖更觉我心中有鬼,亮出兵器和獠牙。

此时,山峰之端,传来混沌的吼声,迷雾间浮现曼妙身影,周围环绕着无数魔将和异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