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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六十年代生存手札(124)+番外

像糖票、电影票、洗澡票这样的福利,她也发了!

对着一叠花花绿绿票据,傅冉顿觉腰杆子挺得更直,如果不是肚里揣个娃,走路都能呼呼带风。

走在大马路上,百货商店、副食品店、粮站、燃料站,都相继贴出布告。

“春节期间供应大米两斤!”

“劳动布不要票,售完为止!”

“猪皮鞋凭粮本排队购买,十块一双!”

“...........”

到处人满为患!

傅冉挺着肚子不方便挤,只能派万岁冲锋陷阵,自己跟在后头指挥。

“三哥,记得秤奶糖,妞妞爱吃!”

“有奶粉,买罐奶粉,姐奶水不够,买了给羊羔冲着喝!”

“劳动布不要票,买几尺,我给奶做件罩衫!”

不得不说,小皇后要是话匣子打开,也是够絮叨。

这些冲锋陷阵的杂活本该是顺公公张姑姑之类的太监宫女做的,眼下落到万岁头上,万岁难免臭脸,起先还听话的去跟人挤,到后边干脆把傅冉的话当成耳旁风,赌气似的杵那儿半天不挪步。

这副死样子,傅冉也来了气儿,往他后背上拧了一下。

颜冬青回头瞪她,从齿缝里挤出一句:“凭什么。”

凭什么让他干这些。

提起这个,傅冉抬抬下巴,颇有几分骄傲:“凭我是干事。”

颜冬青嗤之以鼻,低声道:“小衙役而已。”

傅冉气结,跺了跺脚,拍着肚子道:“凭我给您怀了一个,快点过去呀,奶糖都快被抢光了!”

“...........”

理由够好使,颜冬青没可奈何挤进人群。

这年月,大家伙儿过多了苦日子,就巴望着过年,积攒了一年的家用,谁也不扣扣索索,供应啥就买啥,因为时下有个不成文的说法,过年苦,年年苦,过年吃得饱,来年收成好!

赶在过年前一天,傅冉跟颜冬青回了趟娘家送礼,除了吃得用得,傅冉塞给徐兰英二十块钱。

二十块钱可不是小数目,徐兰英瞪她:“家底子都给我,不过日子啦!”

说话间,留五块钱装兜里,剩下让傅冉拿回去:“等生了娃,花钱的处多着呢,明年三月份就该生了吧。”

“应该是。”傅冉也算不清,还是廖娟给算的,说在三月中旬的样子。

想到大闺女那岔子事儿,徐兰英心有余悸,叮嘱道:“精着点儿,等快生了,早点跟我说,回头我去看着!”

傅冉心下感动,哎了声,半开玩笑道:“您去了也不能帮我生啊。”

徐兰英抬手戳她额头:“女婿搁外边,我估摸着急赶都赶不回来,你公婆好归好,总归没亲老娘在跟前牢靠。”

娘俩一个在灶台上,一个坐炉灶前,七扯八拉说了好些。

徐兰英突然道:“年前你爹回了趟乡下,听人说大丫处上对象了,这事你知道不?”

傅冉茫然摇头,自打上回她听到王桂香骂大丫惦记颜冬青之后,估计是有些尴尬,大丫跟她就没那么亲厚了。

“跟谁处上了?男同志家是哪的?”

应该不是矿上工友,要是的话,早就传开了。

徐兰英一时也没想起来,扬声问傅向前:“孩他爹,大丫那对象叫啥来着?”

傅向前也给忘了,倒是贺寡妇好记性:“那娃叫二柱,刘沟子乡的,听说家里头光景还成,要是成了,大丫过去不得吃苦头。”

傅冉笑:“娘您忘了?刘二柱还给咱家送过粮呢!”

她对刘二柱印象好,是个踏实的小伙儿,跟高雪梅确实不大合适,但跟大丫脾性差不多,倒是登对。

哪知私底下颜冬青却道:“二柱适合更好的姑娘。”

傅冉抬眼瞧他:“三哥,你对大丫意见挺大啊。”

颜冬青无奈摇头,在他看来,刘二柱为人踏实,但不乏魄力,大丫老实不错,只是太小家子气,难登场面。

不过别人怎样,他也不会掺和。

热热闹闹过完春节。

年后大丫领刘二柱来城里一趟,算是带给大家伙儿看看。

徐兰英虽然不喜欢王桂香,但对大丫姐弟几个倒是客气,想着侄女头回把对象领来,徐兰英也不扣索,把年前腌的腊肉从缸里捞了出来,蒸了大米饭,又让傅声去喊傅冉和颜冬青。

都是相熟的,刘二柱瞧见傅冉和颜冬青,腾地就红了脸,直挠头。

大丫也好不到哪儿,低着头,手指头扣着罩衫下摆,差不点没把罩衫扣出个洞。

大家伙儿也都瞧出这两人害臊,就没再打趣,只有傅声这个没眼见的,大声问大丫:“姐,你跟柱子哥,你俩咋好上的啊?”

到这年,傅声已经十四了,开窍早的,也到了娶媳妇的年纪,只是这娃还跟小时候差不多,没长大似的,光惦记着吃,说起话来也咋咋忽忽不着调儿。

他这一盘问,差不点让两人臊得钻地洞。

刘二柱倒老实,磕磕巴巴道:“你姐回乡下,俺碰上过几趟......”

傅声恍然道:“原来是送姐送出了邪乎念头......”

说着,他又哥两好似的搂上颜冬青肩膀:“我以为你跟他一样,成天围着我姐打转,就跟蛆见到屎壳郎似的。”

蛆见到屎壳郎.

一屋子的哄笑。

颜冬青咳一声,把他肩上的手拍开,原本打算给小舅子五毛压岁钱,眼下也歇了念头。

“亲没亲?”

“有没偷摸拉小手?”

“...........”

傅声一连串的拷问,刘二柱紧张的满头汗,彻底说不出话了。

虽说大丫成天做粗活,手掌里磨出了老茧,但姑娘的手到底和男人不一样,刘二柱只摸过一次,还是两人一道回乡的时候,他拉她上马车。

刘二柱算是大小伙儿了,已经二十出头,农村差不多大的,早就三两个娃满地跑,连比他小的两个兄弟年都相继结了婚。

他对大丫也说不上啥喜欢,就是觉得跟这姑娘有话谈,多数时候还有些相怜之感,时间长了,也就处上了。

大丫的感觉跟刘二柱差不多,要说喜欢.大丫偷偷瞧了眼给傅冉盛疙瘩汤的颜冬青,搁心里叹口气。

下午回乡,刘二柱坐车辕上赶马车,大丫没好意思跟他并排坐,而是坐在了拖斗里。

盯着刘二柱宽实的后背瞧了会儿,大丫抿抿嘴道:“柱子哥,俺娘问你家啥时候定亲。”

刘二柱回头,笑得憨厚:“年前俺家小兄弟才结过婚,家里手头紧,俺娘说再凑凑钱,不能叫你难看。”

闻言,大丫笑了,往他跟前靠靠:“俺不要太多定钱,差不多就成了,俺跟你过日子,不图你家给俺多少钱。”

刘二柱嘿嘿笑,听得窝心:“成,俺回家就跟爹娘商量,咱们尽快定下结婚,等结了婚,你就别来城里干活了,挣不了几个钱,还受气,在家给俺生几个娃,俺养你们娘几个。”

“乱说话,谁要给你生几个娃呐!”大丫抿嘴笑,侧身避开他打量,心里头却无端生出一种踏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