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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六十年代生存手札(146)+番外

到矿区,颜冬青悠悠叹口气:“愁死了。”

傅冉抬眼:“您愁什么?”

颜冬青一本正经道:“愁你都成这样了,仍然有狗皮膏药往上身上粘。”

傅冉回味了片刻,气呼呼的拍开扶在她肚上的手:“您自个过吧,我不想跟您过了!”

她成现在这副样,还不是因为要给他生闺女!

怕惹恼媳妇,回家跟他干仗,颜冬青忙摆正姿态,伏低做小:“错了.我错了还不成?”

万岁这副样,傅冉蓦地想到伺候万岁的顺公公了,到底忍不住,嘴角翘了翘,埋怨道:“三哥,下次不许这样了,哪怕我变成猪头,您都得夸我好看。”

颜冬青呛咳一声,含糊其辞:“朕尽量......”

真要成猪头了,他没办法心口不一。

傅冉注意到他手上拿了份人民日报,拿过来翻开看,对开版面,油墨印刷,居中的赫然是一条关于招生的消息。

“教育部在首都召开全国高等学校招生工作会议,提出关于今年高等学校招生工作的意见。”

巨幅加粗黑体字,篇幅之长,占据半个版面,跟主席同志会见国外来宾并列头版!

“三哥,这是要重新高考?”傅冉不可置信,还真被颜立本言中。

颜冬青嗯了声,迟疑下,还是道:“冉儿,跟你恐怕无缘了。”

十月底召开的工作会议,十二月初就要考试,傅冉的预生产日期就在那几天,就算不在那几天,以她的水平,一样没戏。

此消息一出,从行政区到自治州到各县,大家伙儿奔走相告,街头巷尾都在议论,高兴的整夜睡不着觉。

对于真正有文化的人来说,这可是他们鲤鱼跃龙门的机会啊!

才八点,矿上就停了电,傅冉在煤油灯下仔细读报,一千多字的报道,被她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会议不仅定下了考试时间,连招生对象,都做出了详细规定。

工人农民、上山下乡和回乡知识青年、复员军人、干部和应届高中毕业生。

录取时,择优保证重点院校、医学院校、师范院校和农业院校,学生毕业后由公家统一分配。

虽然很多东西,傅冉一知半解,但还是看得一身劲!

这边,颜冬青给蛋蛋洗好手脚,拍拍屁股让他先上床,又过来喊傅冉洗手脚。

“三哥,您打算报哪个专业?”

颜冬青坐下跟她一块看,直言道:“机械工程。”

“我就知道。”傅冉抬抬下巴,颇有几分骄傲:“您是顶顶厉害的男人,肯定能上!”

瞧这马匹拍的.万岁心里咕噜噜冒甜。

趴在被窝里的蛋蛋奶声奶气道:“蛋蛋也厉害!”

他已经能从一数到一百了!

哪知颜冬青哼了声,轻落落反问:“哦?尿床很厉害?”

人艰不拆,蛋蛋瘪瘪嘴,翻个身背对他爹娘,小屁股撅着,老大的不高兴。

他不要面子的啊.

这小模样,傅冉忙补救:“蛋蛋也厉害,来,数个数给娘听听。”

蛋蛋又来了精神,立马从被窝里爬起,大声数数,傅冉跟颜冬青坐小马扎上泡脚,竖耳朵听。

“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四十,四十一,四十二......”

颜冬青耳尖的听出问题:“错了,重来。”

“哦......”蛋蛋哼哧哼哧吸几口气,重开始:“.二十五,二十六,二十八......”

颜冬青头疼的捏眉心:“错了错了。”

连错两次,蛋蛋自信心倍受打击,靠坐在床里的墙上,低头扣手指,不吱声。

颜冬青叹叹气,洗完脚上了床,把蛋蛋搂到怀里,无奈对傅冉道:“都说虎父无犬子......”

他下句话没好说,这娃咋怎么笨呐.

傅冉讪讪笑,怪不好意思的:“估摸是随了我......”

蛋蛋自尊心还挺强,自个倒先抹起了泪,哭的鼻子冒泡,鼻涕差不点流过河。

见他伸舌头要舔,颜冬青赶紧先给他拧了,又反手擦擦他眼泪,低斥道:“娘们兮兮的,哭什么哭。”

内心深处,蛋蛋是十分想当个大老爷们的,所以听他爹这么一说,立马不哭了,哼哼唧唧道:“蛋蛋不是娘们儿。”

颜冬青哂笑,抚抚他额前汗湿头发,耐心道:“再数一遍,这回好好数。”

蛋蛋攥起小拳头,鼓脸重重点头,不仅数到一百,还学了段九九乘法表口诀。

傅冉配合夸赞:“蛋蛋真厉害,顶顶的厉害!”

蛋蛋被夸得不好意思起来,笑得羞涩,心里美得冒泡。

有人却不高兴了,斜眼睨她,幽幽问:“到底谁顶顶的厉害?”

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傅冉选择熟睡,立马闭眼打呼噜。

颜冬青:“...........”

学会了一一得一,到一九得九,蛋蛋迫不及待,转天大清早就起了,穿上开裆裤,裤裆里遮上“挡泥瓦”,颠颠跑去高矿长家,把小五月拉出来玩。

当场给她表演九九乘法表。

颜冬青一早骑自行车去窑厂,路过家属院操场,大老远就听蛋蛋在背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等离得近了,蛋蛋刚好背完一九得九,表演完美谢幕。

小五月才会数一到十,很给面子的拍掌,奶声奶气道:“蛋蛋哥哥好厉害,你教教我!”

蛋蛋脸蛋红扑扑的,抬起小下巴道:“没问题,我教你,来,咱们先数十到一百......”

自行车骑远了,颜冬青还在频频回头看,心里头不是不感慨现在的奶娃套路深。

他当太子那会儿,怎么就不知道好言好语哄小皇后当他的小跟班,他要是用上这套路,哪还有那劳什子表哥什么事。

到窑厂,颜冬青才停好自行车,听见晾砖厂那头隐约有吵嚷声,穿过砖垛过去,就见大丫直抹泪,刘二柱被他两个弟媳妇撕扯住,他两个兄弟在一旁,也不拉架。

颜冬青快步过去拉开两个弟媳妇,皱眉道:“有话好好说,吵什么吵。”

“这是俺们家事,你凭啥管?!”二媳妇不客气的冲颜冬青吵吵。

三媳妇也道:“没干系的一边待着!”

颜冬青也不气,冲两个弟媳妇笑了笑,说出口的话却很不客气:“想撒野,回去撒,窑厂有我的份,我说了算,再吵嚷下去耽误生产,咱们请公安同志过来评评理。”

这年月,老百姓怕见公安,听颜冬青说要喊公安,三媳妇没了刚才的气焰,朝二媳妇看了眼。

二媳妇僵着声道:“公安同志还管家务事儿?!”

颜冬青沉了脸:“公安同志不管你的事,管我的事,去打探打探张志刚再说话。”

刘二柱难得机灵了回,忙顺杆子爬:“张志刚是大兄弟姐夫,公安局刑侦科科长。”

两个媳妇彻底熄了声儿,怒气腾腾离开,刘二柱两个兄弟也跟在屁股后回了家。

他们一走,刘二柱坐田埂上直叹气,大丫擦擦泪,啥也不说,推上推车往窑孔里添煤炭。

“怎么了这是?”颜冬青递他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