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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六十年代生存手札(37)+番外

闻言,傅冉忙道:“不要带了,东西太多,我跟颜冬青拎不动。”

她才说完,头上就挨了一巴掌,是徐兰英揍的:“不省心的丫头,咋这么不懂事呐!人家管你吃管你喝,不花钱呐!”

虽说家里不宽裕,徐兰英也心疼米面鸡蛋,但心疼归心疼,该做的他们也不能孬,省得以后落人口舌。

连徐兰英都这么说了,傅冉没敢再说不带之类的话,吃过饭,又往行囊里塞了不少东西。

行李太多,颜立本从工友家又借了辆自行车,喊傅向前一块,连人带行李一块送去了火车站。

南州城是个交通枢纽,挨着友谊广场东边,两层的苏联式红砖建筑,候车棚有二厂的车间那么大,熙熙攘攘坐不少人在等车。

这还是傅冉头次出远门,心里紧张又激动,眼睛就没停过,伸长脑袋四处看,但始终没忘抓紧颜冬青的衣摆。

出门在外,颜冬青变得十分好说话,更没有摆皇帝架子,瞧着很轻松的样子,甚至还给傅冉背了行李。

他轻松,傅冉跟着就轻松,三哥三哥的喊不停,直到颜冬青嫌她碎嘴,拍拍她脑袋:“闭嘴。”

“...........”

傅冉没了声,老老实实坐木头椅上等车,但干坐着又没趣,她只能捧着水壶喝水,喝着喝着就喝多了。

实在憋不住了,傅冉小声道:“三哥,我想上厕所。”

颜冬青晃晃快空了的铁皮水壶,脸色铁青。

“跟我来。”丢下这句,颜冬青先朝公厕方向走。

抹黑上完厕所,傅冉灵机一动,从厕所出来之后,拉颜冬青往黑灯瞎火的地方走。

边走边小声道:“三哥,把行李给我,我们随便拎一个做样子就行,其他都放寝宫,等到客什了,再想办法放出来。”

颜冬青没意见,给她打掩护。

再回候车棚时,一身轻松,八点二十火车进站,两人随着人.流检票上车。

这班火车是远程车,车厢里稀稀拉拉坐十几个人。

时下卧铺不好买,能买到卧铺的必须是干部级别的人才行,哪怕是干部子女也没那个优待,他们只能买坐票。

深夜,车厢里静谧无声,只有火车哐当哐当声在耳边回荡。

傅冉丝毫没有困意,用新奇的眼神看着车窗外,尽管外头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颜冬青也在看,只不过神色要比傅冉淡然很多。

“三哥,要是我们大魏也有火车,以后您去各州县私访会方便很多。”傅冉是真羡慕这里有这些东西,比坐船走水路快多了。

颜冬青摸摸她脑袋,眼里荡着流光溢彩:“早晚会有。”

第27章

火车哐当哐当行驶着, 到下半夜,傅冉开始犯困, 没了上半夜的精神, 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东倒西歪。

见她这样, 颜冬青闷笑出声, 伸胳膊拦住她肩,往自己怀里一揽, 傅冉顺势靠上,眼都没睁, 挪挪屁股, 摸索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颜冬青搁在她肩上的手, 有一下没一下拍着,时不时玩玩她垂在肩上的麻花辫,时不时挠挠她鼻尖, 自娱自乐了大半夜。

在大魏,他和傅冉没大婚前是见过的, 只是怀里的人显然记性不行,一点没认出他。

颜冬青当太子那会儿,老皇帝对他予以厚望, 打小管教就严苛,体现在不仅是学习方面有严格的要求,连生活作息也要过问,连他几时起睡, 几时吃饭,吃什么,吃多少,全由宫里的老嬷嬷在管。

彼时颜冬青受不了这种生活,生出严重的叛逆心理,在老嬷嬷又一次提醒他这个不能多吃,那个不能不吃之后,颜冬青摔了碗筷,耍起了脾气。

之后趁老嬷嬷不注意,偷换了小太监的衣裳跑出去,在宫里到处溜达,并且故意摔坏老嬷嬷养的两盆花。

就在这时,一道指责的声音传来,声音软软,跟他宫里养的猫一样:“你这小太监,太坏了,怎么能踩花,花招你惹你了?”

颜冬青没什么表情的收回脚,转过头看,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站着个小姑娘,穿着鹅黄襦裙,梳着发髻,脖子上戴个项圈,白白胖胖,瞧着不大。

“你是哪家小姐?”颜冬青可以确定小姑娘不是他的任何一个皇妹。

小姑娘很实诚的自报家门:“傅太傅家的二小姐。”

说话间,她蹬蹬跑过来,左右看看,蹭得踩到一块石头上,一手掐腰,一手握拳在颜冬青肩上捶了几下,鼓着脸道:“快去找个花盆,把花重栽上。”

从小到大还没人敢打他,颜冬青愣了愣,没动。

小姑娘气呼呼道:“是哪个宫里的太监?今个儿要是不把花重栽上,我、我......”

她约莫是想告状,可是想不起来要跟谁告状,我了半天,我不出下文。

“你你你,你怎样?”颜冬青好笑,没姿没态的歪靠在桂花树上。

小姑娘急的搅手指,她头回随她娘进宫,哪知道宫里专门管太监的是哪个劳什子部门。

“说不出来?那本宫.我走了。”颜冬青掉头就走。

结果还没走几步,后脑勺传来一阵疼痛,他反手摸摸,摸下一块泥巴。

“你这太监太没规没矩了,不许走,把花栽上!”小姑娘是真生气了,脸蛋比月季花还红,像是随时能撵上来来揍他一顿。

“好,好,我种,我种还不行么。”颜冬青拐回来,老老实实挖个坑,把花埋土里。

他挖坑的时候,小姑娘就蹲在他跟前,托着下巴夸他:“我爹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这样才对,放心,我不会跟人说的。”

颜冬青笑,想起傅太傅那张黑得跟炭一样的脸,很难想象他能生出这么白净的女儿。

“二小姐,你怎么来这里了?你知道这是哪儿吗?”颜冬青找几块石头压在花根上,拍拍手上的土站起来。

他不提醒还好,这一提醒,小姑娘慌了,无措道:“这是哪儿?”

宫里太闷,她是趁奶嬷嬷去方便时,偷跑出来的,她也不知道这是哪儿。

“这是哪儿你都不知道,还跟我耀武扬威,还敢使唤我?”颜冬青伸手扯她脸,滑腻腻的像剥了壳的鸡蛋。

小姑娘这才想起来找不到娘了,正六神无主着,压根意识不到小太监哪敢随便掐她脸,眼下只顾苦哈哈的,两手拽上颜冬青袖口,眼泪珠子搁眼里直打转:“你给我引路,带我去找我娘好不好?我我我.我给你赏!”

颜冬青撇开脸,笑得龇牙裂嘴没形象,再转过头,又是一本正经的样儿:“你给我什么赏?”

话音落下,他先伸出手,等着她给。

小姑娘找荷包,掏袖口,摸半天没摸出分文,实在没办法,项圈解了塞他手里,隐隐有哭意:“你快带我去找娘。”

拿了人钱财,颜冬青变得好说话,一边把小姑娘的项圈揣怀里,一边递她手:“走吧,本宫当做回善事。”

小姑娘头脑发懵,没注意听他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