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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东都(423)

作者: 楚潆 阅读记录

“真好了?你妹妹真是个奇人,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她竟然能办成了。我、我……”

五郎收回手向他行了个大礼,笑道:“虽然你对我有恩,我也不会以身相许的。”

“说什么鬼话……”顾允之也觉得自己跟个男人拉拉扯扯,有些忘乎所以了,他指指马车问道:“你妹妹在里面?”

“在的,就我们俩回来了。”

“你上我车,我还有些问题要问你,其他的回了苏府再说。”他难得遇上个木僵症都能复原的病例,他们回东都以后的治疗,以及五郎醒来以后的康复、感受,他都要逐一问清楚。

到了苏府,洛泱才知道,顾允之面色憔悴是发生了什么。

“圣上背着太医服用丹药,全靠他年轻底子好,服用的量不算大,这才坚持了这么久。可他腿上的烂疮不能愈合,这大概是丹药里的成分做的怪,一般的创伤药都无效。

萧太后不信这个解释,非要把我抓进宫,我就在太和殿的廊下住了半个月,直到要给六郎看病,太后才把我放出来。”

“六郎病了?”洛泱着急问道。

顾允之不怀好意的笑了:“我赢了,六郎欠我一餐酒。他是为了救我出来才装病,说他腿疼病犯了。我就跟他打赌,告诉你他病了,你准会着急。”

“他赌我不着急?”洛泱有些哭笑不得。

“不,‘着急’被我先选了,他只能选‘不着急’。”顾允之心情很好,他要问的问题洛泱、五郎都告诉他了,也解决了他心中关于木僵症的疑问:

“我先走了,要早点把我的想法记下来。对了,他让你别乱跑,萧太后那里最好也别去,他会想办法出来看你。”

“谁要他看……”

“惹……肉麻!”话音未落,他已经钻到自己马车里去了。

五郎有些担心的问道:“你回了长安不去兴庆宫请安有些不妥吧?毕竟太后是你义母。”

“五兄,天色还早,你就先到郡王府里跑一趟,向外祖君、外祖母报个平安,顺便告诉他们,就说我旅途劳顿,得了风寒,不便去给他们请安。”

洛泱边说边跟在丁香、荷花后面往后院走:

他会装病,难道我就不会?

五郎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他房间也没回,带着小厮往昌平郡王府里去了。

苏五郎从战场上回来就昏迷不醒,当时郡王、王妃和国公都到苏府来看过他。大家不说,但都觉得这孩子不中用了。

现在他活蹦乱跳的回来了,这可跟起死回生没什么两样。

五郎虽是低调来的,还是让郡王府里一顿沸腾。王妃感叹道: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五郎,你可是个有福之人。还有泱儿,说不定传她医术的游方郎中就是个神仙变的。”

“你又来信口开河,泱儿还病着,别给他们苏家惹祸。”郡王嗔怪道:“来人,去库房里取两副上好的参来,让五郎带回去补补。”

郡王府离藩篱很近。

“昏迷不醒的苏五郎回来了”,这事像长了腿一样,滴溜滴溜传了个遍。

甘露殿里的李奏放下手中的笔,轻叹道:

“有五郎这事在,她想躲也躲不开。阿凛,让唐弘准备,今晚我跟金吾卫出宫。”

这几个月,李奏和阿凛、阿冽他们对宫里的各种规矩都琢磨了个遍,终于总结出几种躲开监视出宫的办法。

她还在外面,我怎能让自己被困在宫中?

第449章 重逢

五郎被外祖父留在郡王府里用晚食,洛泱告病,外祖母打发人送了几道菜来,这会儿还摆在桌上冒着腾腾热气。

“小娘子,车上那些送公主、女郎们的蓬蓬裙还要不要拿进来?”荷花抱着几个包袱进来,笑道:

“邵春要拿马车去车行换轮子皮,我把挂车上的夜明珠取下来了,您点点数对不对。”

洛泱接过那串夜明珠,这还是很久以前李奏送她的,十八颗都一般大小,拂菻国的贡品,人人求之不得的贵重珍宝,他却让她拿来挂在车上、帐子里照明。

她微笑得略显惆怅:

回来是回来了,只是他现在身份不同,圣上病重,大家都已把他当成储君来保护,深宫之中,就算是圣人,又有几多自由?

“蓬蓬裙就放在外院厢房里,反正装病,还不知几时才去兴庆宫、郡王府,歇两天再做打算。”

“您给殿下做的披风我给您拿进来了,反正您要亲自交给他。”

“嗯,别拿错了,五兄也有件颜色相似的。”

“那还能拿错?送殿下的,您在衣角上绣了只小黄鸭呢。”

啊?被荷花一说……洛泱觉得还是挺羞耻的,为了他,是时候学学绣鸳鸯了。她站起来理了理臂弯上的帔子,自言自语道:

“路上吃小食吃多了,这会儿还不饿,我出去走走,顺便看看五兄的汤药煎好了没。”

“天都快黑了,您等等,婢子打个灯笼跟您去。”

“不用,你留在屋里收拾东西吧,我去去就回。”在自己府里,熟门熟路,廊下本就有灯笼,哪还用点灯笼?

洛泱信步走在游廊下,暮色欲走还留,园子里的草坪刚刚割过,空气中浮动着好闻的青草香。

远远看见一个瘦小的男孩撑着根长杆在点灯笼,让她想起过去那個小哑巴阿木。

阿慕也好,阿夔也罢,他们都回到属于他们的广阔草原去了。六郎也留在了属于他的地方,只不过,那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天地。

洛泱出了一会神,转头再看廊下点灯笼的男孩变成了一个金吾卫正朝她走来,他停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

洛泱眼里泛起一层雾,她忍不住笑自己:

“我一定是太想他,这样醒着都能看见他。这会儿宫门都下了钥,难道他能飞出来?”

“下次我试试能不能飞。这次……是跑出来的。”

李奏的鼻子有点酸,设想过一百种重逢的方式,这个傻女人总是会说出让他意想不到的话。

洛泱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可泪水很快又涌了出来,李奏快步上前,将她拥在怀里,她抽泣着说:

“这一定不是真的……”

说着,她拿起他手腕狠狠咬了口,这回她哭得更大声了:

“我就说了,一定不是真的,咬了一点都不痛!”

“小傻子,我痛。”

洛泱被他这句话逗得破涕为笑起来,嗔道:“郎君的义务是被娘子咬了也不能说痛。”

“你咬我不痛,是看你哭了我心痛。”

李奏低下头去,小心的贴近她的唇,这是幻想过一千次的动作,直到她脸上若有似无的脂粉香钻进他脑子,隐藏在心底的思念有如决堤洪水,掀起滔天巨浪,将他和她一起卷起又抛下,终于淹没在两人唇齿之间的迷恋中。

夜幕遮住了最后一点想看个究竟的天光,半明半灭的游廊灯火,将这对分离了数月的恋人,温柔的抱在臂弯。

直到两人恋恋不舍的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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