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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灾囤货求生日常(57)+番外

作者: 辣椒终结者 阅读记录

她俩有时候碰到路被排队的人堵住了,喊八百遍“我们不买东西只是路过”都没用,要么折回去绕路走,要么硬挤。

但人多也有人多的好处。

江暮云之前听李安轩他们说的拦路抢劫这些事,她跟秦时文一路上都没碰到过,安安稳稳到了省队的训练基地。

基地的电动门已经冻坏了,她们只能从边上的小门进去。

秦时文今天戴了两层手套,手指的动作格外笨拙,光是掏出钥匙开锁就废了不少功夫。

省队的训练基地江暮云也不是没来过。

秦时文还没退役的时候,江暮云偶尔会来基地找她。

和江暮云记忆中的训练基地相比,现在这里几乎能称得上一句死气沉沉。

绕过行政楼拐角,有了建筑物的遮挡,两人终于从那股子妖风中挣脱出来了。

江暮云脚尖在地上一划,地面上被她划出来一道弧度。

“这看上去跟荒废了十年八年似的。”江暮云的鞋跟在地上磕了两下,像是要把鞋尖上沾着的灰尘磕掉。

秦时文带着江暮云往宿舍楼里面走:“这楼有后门,离基地后门也近,降温以后他们一般就不从这走了。但是我昨天把后门钥匙交了,咱俩只能从前门进来。”

“昨天队里才说,没回家的运动员由官方提供住宿——本来早就要分批次安排未成年运动员归家了,但队里有几个小孩说什么都不乐意。还说是基地要是不能住了,他们就自己在外头租房子”

秦时文说着说着就被气乐了:“这群倒霉孩子打定主意了,蹿起来我们根本逮不住的。队里怕他们真自己溜出去找地方住,也没敢硬逼他们,只能慢慢给他们做工作。”

“结果那几个犟钉子的工作还没做通,今天早上就碰到降温了。要是他们人已经被官方接走了那就没事,要是人还没走的话,现在应该是住在101和102。现在应该是队里的周主任暂时带着。”

现在还留在省队训练基地里的,基本都是些还没成年的半大孩子。

年纪大一些的运动员可能在南市有产业,或者在训练无限期暂停后自己想办法回家。他们不会在这种时候还留在训练基地里住。

而未成年的运动员中的绝大多数,也早在训练刚暂停的时候,就被各自家里人接回家了。

但不是所有人都有家的。

就好比秦时文一直惦记着的,她手下带着的一个小姑娘。

那小姑娘今年才十五,从小在体校长大,进入省队之后就没怎么回过家,每个月还要打钱回去补贴家用。

但在降温之后,她的家人却以省队吃喝不愁,而家里现在条件不好,又找不到门路来南市为由,怎么都不愿意让她回家。

傻子都知道是借口。

前世江暮云的几个舍友,她们中也有人只是普通家庭,且家里跟西市相隔千里。但她们的家人还是能想方设法、千里迢迢地找到西市去,把自己的孩子带回家。

能进省队的都是本省运动员,他们的家人到省队基地来接人能有多困难?无非是舍不得钱罢了。

和那个小姑娘差不多境况的,省队里不止她一个。

一群年龄普遍在十五六岁的青少年,面对家人就差摆在明面上的抛弃,自己不愿意回去也是很正常的。

江暮云跟在秦时文身后,想想自己前世的处境,安抚性地拍拍秦时文:“你得对我国政府有点信心,别愁眉苦脸的嘛。”

到了这种时候,是个人都知道未来的境况不会好了,居然还能放着未成年的孩子一个人在外头过,他们家里人是个什么德行可想而知。

对于这些孩子而言,回家可能还不如跟着官方过。

秦时文把她手拎开:“你俩眼是X光吧?这都能看出来我愁眉苦脸?”

江暮云哼笑一声:“我看你还用得着拿眼看?”

秦时文点头认同:“啊对,你天桥底下摆摊的算命瞎子出身来着。江大师你要不现在算算前头往哪儿拐?”

江暮云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对着墙上挂着的金属牌抬抬下巴:“101—105,左拐弯箭头,这么大个牌子算命瞎子都能看见吧。”

秦时文跟江暮云闹了一通之后心情好多了,敲门的频率都带着几分轻快。

“没人应?被接去官方安排的宿舍了?”江暮云见秦时文敲了好几下都没人开门,凑过来说道。

秦时文扭了两下门没扭开,门被锁住了:“希望吧。”

现在没信号,秦时文既联系不上周主任,也不知道官方安排的住宿点在哪,只能说“希望”了。

放不下那些孩子的也不止秦时文一个。

江暮云和秦时文离开宿舍楼的时候,就刚好碰到了短跑队的教练。对方也是放心不下队里的孩子,大早上特意跑过来的。

秦时文和对方简单说了一下情况,三人刚出训练基地大门,就又碰到了往基地里走的人。据介绍对方是游泳队的教练。

几人躲在门口避风处交谈的一会功夫,训练基地外就又来了几位教练。

江暮云在回去的路上调侃秦时文:“你们省队教练各个都是爹妈类型的啊,拿手下的运动员当孩子养也就这样了。”

秦时文的舌尖顶了顶上颚:“你以为呢。我每天跟我队里那些小孩在一块的时间,比我跟我哥在一块的时间都多。”

说着,秦时文就想到了这些孩子的亲生父母。

秦时文叹了口气,直接避过了这个话题:“回去换条路吧,不跟那儿人挤人了。”

江暮云抬手挡了一下风:“人多也挺好的,至少人群里头的风小啊。”

秦时文绝望:“拉倒吧,那味道,我不信你刚才没闻到过。”

江暮云沉默了。

确实。

可能是因为大家都穿得厚捂得紧,所以离得远点儿其实闻不大出来味儿。

但耐不住她俩在人群里挤过去,中途遇到什么人就像抽奖一样。

偶尔碰到一位体味重的,或是直接跟人家的头发亲密接触了,那味道能熏得人脑瓜子疼。

现在天气冷又没电,哪怕家里有水都没人敢洗澡,更别说洗头了。

现在又没吹风机用,想等脑袋上的冰溜子自己完成升华过程,这人不在床上高烧三天都说不过去。

像江暮云跟秦时文这种头发短的还好说,用毛巾擦一擦也能勉强保持清洁。对于长头发来说那就是灾难了。

但就算这样,许多喜欢长发的人,也不愿意直接把养了多年的头发给剪了。

说到底,大多数人都只是觉得目前的日子难过,而不是想着完蛋了已经世界末日了。

至少在今天早晨的降温到来之前,即使有人嘴上抱怨两句末日来了,心里也还是抱着“只要熬过了这个冬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希望。

哪怕天气已经冷成那样了。

也该说还好现在的天气冷成那样了。

这要是夏天,大家两三个月不洗澡,还经常背着几十斤的东西爬楼梯,那人群聚在一起的味道,估计能腌成生化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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