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就已经决定了的。
陶小乐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感性的话，开心的抬起身子拥抱住他。
“我会一直陪你……玩的嘛。”
暧昧的语气在占逆麟的耳旁响起，她伸手揽住他的颈项。
“乐乐。”
“嗯？”
占逆麟吻着她的锁骨，尽量让气氛不那么紧绷。
“我向你保证，我永不会因陶继理的事迁怒你。”
“我有种预感。”他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深邃，“你父亲与我调查的军火集团有关。”
“……我明白。”陶小乐的小手放在他坚实的胸膛前，“如果你想查出他当年做了些什么，他到底是好是坏，你就放手去做，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可以去接受！”
占逆麟吻着陶小乐的脸，手势虔诚的抚摸着她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
陶小乐感觉到他越发浑浊的呼吸声，揪住他的衣衫，颤颤的说，“其实……我很想和你……也不是……就是因为……是你的关系……”
“你还小吧。”占逆麟咬一下她的耳垂。
陶小乐憋红了脸，扭过头去，“才不小呢！她们都说不小的！”
他嘴角扬起一丝调笑，“是吗。”
“嗯……你……你干嘛？”
“检验一下。”
72、
就这样，日子不知过了几天。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在漆黑一片的屋子里闷了几天。
只是在这天的黎明之前，方子洛在偌大空旷的公寓中醒来。
冷气呼呼的吹着，四下无人，额上的汗早已经干透。
他走到窗边，望见天空一轮皎洁的明月。
有多久……没有做过这个梦了？
那些早已经被岁月斑驳的旧梦中，那个人告诫自己的一条又一条训诫。
还有，在他离开之前，他穿起黑色的风衣，戴起黑色的礼帽，在沧桑的风霜中，将十几岁的方子洛留在原地。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告别的场景。
方子洛打开书桌上锁的一格，取出一只军绿色的老式皮夹。
他翻开皮夹，看着夹在透明塑胶页后方的照片，嘴角噙着微笑，眼中却布着淡淡的忧伤。
“往事勿重提。”
照片中的人留给他这么一句话，然后再没回来……
方子洛将皮夹塞到外衣口袋，关上空调，走出自己的公寓。
迎满目的琳琅灯火，他将车停在一处小区，然后点燃一支烟。
烟草烧出寂寥的味道，袅袅的白烟飘入他的嗅觉中，他依靠在墙边，手指夹着烟身，疲惫的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阵慌乱的喧嚣声在耳边响起。
方子洛熄灭手中烟火，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一栋民宅的三楼……起火了。
火光如金蛇狂舞。
他皱紧眉头，立刻往失火的地方赶，居民渐渐疏散下了楼，很快救火车赶到现场，各地负责人员开始维持安全秩序。
在混乱的人潮中，方子洛终于找到了她——陶小乐狼狈的咳嗽着，脚上穿一双拖鞋，薄薄的睡裙外罩住一件厚外套。
救命声和许多的叫喊声杂乱无章。
方子洛一把按住她的肩膀，神情慌张的问，“乐乐你没事吧？”
陶小乐挣脱出他的怀抱，吓得连退数步，眼中剩下的只有惊恐。
一瞬间方子洛突然明白，他再也无法挽回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
“这种时候……你来找我做什么？！”
陶小乐抹着眼泪，目光像透过那些灼热的火苗才与他交缠到一起。
她是在睡梦中被邻居吵醒的，那个时候陶浅也还没回家，她打开家中房门，就看到走道上起了火。
周遭好像都已经被火势包围，陶小乐慌张的随手拿起一件外套，穿着房门旁的拖鞋和隔壁阿婆一起从楼梯逃下来。
当她回头看到烧起的民宅，那种汹涌啮噬的痛楚要将她的心都挖出来了一样……
曾经，也是这么一场火，让她失去唯一的亲人和一整个家。
如今，又是这么一场火，再度让她失去可以依靠的全部……
警方已经在现场周围的几条街都拉起了警戒线，空调机被大火烧成了光架子，正不断地往下掉……过火的脚手架上还爬着不少的居民等待救援，大楼内浓烟密布，滚滚的热度烫人……
尼龙网和毛竹片、聚氨酯泡沫这些易燃材料将火势越变越大，几乎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陶小乐心中漫上长长的绝望……
“不是我……”方子洛上前一步想要照顾她。
“你别过来！别靠近我！”陶小乐害怕的握紧拳头，眼眶泛红。
她喃喃地道，“我不相信你了……”
方子洛看着眼前的她，喉咙一阵发紧，“我绝对不会害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
“我不要听！”
她捂住耳朵，想起何忆锦说——方子洛不能输，方子洛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我不会再相信你说的一个字！”
浓浓的黑烟与烫人的火苗在她眼中竞放，这大火燃起的何止是一个个的家，连她的心都被不可抑制的痛楚焚灼……
“你必须要听我解释！”方子洛说着拿出口袋里的那个旧皮夹，“我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其实曾经……”
陶小乐抿紧唇，全身发抖。
“乐乐，你看一……”
方子洛还没说完，陶小乐用力挥臂，那只皮夹正巧被她拍到地上，掉在一滩水洼中。
“你……”他抬头，眼睛里泛起一层雾。
“你放过我吧……”陶小乐连连向后退着，语气中已是哀伤无力到绝点。
方子洛被怔在原地。
“求求你，放过我吧！”
他永远成不了她心目中的神。
方子洛在一片吵杂声中，无能为力的垂下手臂，那些纷扰逐渐模糊他的意识和视线。
他僵硬的蹲.身，将那只皮夹从脏水里捡起来。
旧照片已经被水浸湿，再也看不真切。
现在什么都完了，就这样被毁于一旦，他眼眶中的泪水怎么也不愿流下。
最后的一丝傲气都仿佛消失，留他独自一人，在这一座伤城。
“为什么……你连看都不愿看一眼……”
是他……不自量力。
曾经的那些欢笑与喜欢的心情，原来一直都……脆如昨天。
陶小乐跑到街边，余光正巧落在公共电话上，她鼓足勇气走到电话亭旁。
“阿姨……你可不可以借我一块钱，我想打个投币电话给家里人……”
人家看见她的打扮就知道是家中失火的孩子，很同情的赶紧拿出手机塞到她手里。
“没关系没关系，用我的手机打！小姑娘你别着急！”
陶小乐感谢的点头，然后拨通号码。
“喂？”
听见他的声音，她的手才开始微微发抖。
陶小乐不敢发出过多的声音，只是呼吸间存在着微弱的哽咽，随着气息蔓延开来。
“怎么办……”
想要说的种种，却是怎么都开不了口的。
最后的最后，她还是拼命的流下眼泪，哭的满是委屈。
自己又究竟是在做什么，泪流满面的是要做什么……现在失去的这一切，到底该怎么挽回？
“别哭了。”有人从背后走上来。
陶小乐睁开泪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占逆麟在微光下白皙的脸，柔软的头发微微遮盖秀气的眉眼。
“眼睛都哭肿了，像个小兔子。”
他们一如既往的面对着面。
占逆麟拿出纸巾替陶小乐擦脸，又将她手中的电话还给那位阿姨。
两人指端碰触时，空气里散出一阵接一阵的温暖。
陶小乐来不及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只是不停的哭泣。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都来不及……带小兔子出来……”
终于放开嗓音，嚎啕大哭起来。
占逆麟忍着酸涩的心情，亦将她紧紧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