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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美人命(208)

“傻孩子,不许哭哦……”

琉璃话还未说完,逸儿的眼泪就留下了了。

“怎么了嘛,我就是睡一觉而已,又不是死了一次,你哭什么?”琉璃无奈问道,拉开逸儿,在榻上坐了下来。

“主人,你都睡了整整半年了。”逸儿哽咽地说道。

琉璃手一僵,心一咯,一时间缓过神来,甚至都有些缓不过气来了。

半年,六个月?

这是什么概念?

她完全没有感觉,只觉得自己就睡了一晚上而已。

当然,这一觉她睡得可香了,很温暖、很安静、没有噩梦,也暂时忘记了所有的烦恼。

只是,怎么可能这么长呢?

“主人,都半年了,你没事吧?”逸儿还是哽咽着,这厉害的一个孩子,其实胆子小得很。

“昊天来过吗?”琉璃脱口而出,话一出口,连自己都惊了。

“没有,主人,寒鸢救活了,咱们还在冷宫里,那人界太子今日登基。”逸儿如实说道。

“寒鸢救活了,谁救的!”琉璃急急问道。

“宫里的太医,叫做沈冰。”逸儿说道。

“救活了?怎么可能……”琉璃狐疑着。

“主人,那姑娘救活了,但是……她可惨了,半身不遂,根本不能自己走动。”逸儿如实说道。

“什么!”琉璃又是脱口而出。

这六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了?

正起身要走,却又突然止步,这才发展自己一身上下的伤都好了,内伤也全好了,精神和力气全都恢复了,仿佛没有受过伤一样。

难不成是太疲了,伤太重了,才睡得如此的深,如此的久?

也顾不上想那么多,她自己的身体,包括她的修为,其他她也浓不清楚。

急急出门,同逸儿往寒鸢屋里而去。

门一开,便见一屋子的狼藉,所有的东西都摔得粉碎,一群宫女太监都战战兢兢地跪着,头也不敢抬。

只见寒鸢坐在暖塌上,双腿覆着一件毯子,几乎遮掩了整双腿,而那苍白的小脸上满满的都是泪迹,长发凌乱,手中还握着一个花瓶,正要往下摔。

“寒鸢……”琉璃喃喃出声。

“出去,我谁都不相见,你们全给我出去!”寒鸢怒吼着,手中花瓶“啪”地一声,狠狠地朝琉璃脚下砸来。

琉璃退了一步,没说话。

寒鸢却是突然弯腰,拾起了一块瓷碎片,从手腕上一划而过!

“你做什么?”琉璃大惊,瞬间挥出一道蓝光,扫落了寒鸢手中的碎片。

“你走,你们全都走,任何人我都不相见!”寒鸢吼着,声音都沙哑了,也不知道闹腾了多久,话语一落,随即趴在膝盖上大哭了起来。

“宣太医过来!”琉璃冷冷出声,眸中隐着怒意。

下人们并不知道她是谁,见是逸儿带进来的,也没敢多问,连忙退了下去。

逸儿可是在冷宫里待了整整半年了,谁都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太子殿下放任他进进出出,只知道他养了一只总是睡觉的猫。

“逸儿,她闹多久了?”琉璃淡淡开了口。

“一个月了吧,醒来后知道自己的双腿残了,就一直寻死,沂轩太子也好脾气,一直哄着。”逸儿如此回答道。

“治不好了吗?”琉璃问道,精致的小脸上没有多少情绪。

“原本手也废了的,幸好那太医有真本事。”小逸如实说道。

琉璃没说话了,缓缓朝寒鸢走了过去。

寒鸢还在低低地抽泣着,任由琉璃的手轻轻地搭上了她的腿。

“好不容易才救了你,怎么就寻死了呢?”琉璃淡淡开了口。

寒鸢没有回答,还是哭。

“你知不知道为了救你,多少人受伤了?”琉璃说着,小手轻轻地覆上了心口。

这个动作,她都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经常见到昊天这么做。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难受。

“沂轩受伤了,我受伤了,我家魔头也受伤了,他可是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的。”琉璃继续说着,自言自语一般。

“琉璃,你们救我何用?我这幅样子,留着何用?”

寒鸢突然扬起了头来,哭着问道。

话音一落,都还未等琉璃回答,便紧紧地拥住了她。

“沂轩会要你的,他对你这么好。”琉璃淡淡说道。

“我不想连累他,他的皇后,必须是可以同他并肩站在一起的,可是,我不行,我已经站不起来了!”寒鸢哭喊着。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死,寒鸢,你要敢死,我就杀了沂轩。”琉璃喃喃说着,吸了吸鼻子,声音也哽咽了。

她老早就想哭了,半年前就想哭了,一见有人哭得这么伤心,她会受不了的。

正文 【不用等】

这竹楼,通往堕仙界。

这堵白墙便是结界。

咒语只有两个。

一个是“使神亲见,应我所求,界门得开”。

这是昊天入堕仙界的通行证,使神代表着堕仙界的统治者,不管何人统治,这咒语永远都不会改变。

而这一句“圣君亲见,应我所求,界门得开。”

这句话,则是出。

同样的,这“圣君”这二字,代表的是魔界,而非专指昊天。

是堕魔界的堕仙汐浅夏要出来了吗?

从未有过的,她为堕仙界界主以来,就从来没有离开过堕仙界。

薄薄的寒气渐渐地散去了,而墙界上那副画作不知道何时已经幻成了由三色流光绘成的一只睁大着的巨大眼睛。

“圣君亲见,应我所求,界门得开。”

幽幽女声再次传来,这话音一落,顿时,那只巨大的三色流光之眼猛地闭上,就这闭眼的瞬间,一时间白芒大方,耀眼无比。

这白芒瞬间冲散了一室的白光,甚至将三面垂帘都冲开了。

好一会儿,白芒才散去,墙壁上那紧闭的眼睛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扇敞开的大门,门内一篇黑暗。

竹楼外,傒囊都忍不住转身快步而来,就站在门口,一脸惊诧地看着那敞开的黑暗大门。

是的,门内是黑暗的,无尽的黑,门外任何一丝光芒都照射不进去。

“义父……”傒囊急了,喃喃出声,担忧着。

唯有等待,然而,一等再等,却怎么都等不到人影出来。

傒囊双手紧紧地攥着,一会儿来来回回地走,一会儿原地蹦蹦跳跳,一会儿又是抓耳挠腮,焦急地都快闯入门内去了。

可是,他偏偏不能。

必须等待,这里必须有人守着,周遭的白茫茫的寒气不可以散去。

义父和毛球管家已经进去整整九日九夜了,什么消息都没有。

义父回来至今,他其实也只见过一面,只知道他气若游丝,仿佛三魂七魄都快散了,不仅仅是脸,就连头手脚都是苍白的,仿佛那具躯体里就没有鲜血一般。

毛球管家并没有解释太多,也没有解释为何圣后没有回来,他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的。

一室的寂静,甚至是冷清,敞开的大门里仍旧没有任何一丝动静,连声音都没有,除了黑暗,还是无尽的黑暗。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纹丝不动,毫不动静。

终于,傒囊忍不住了,急急上前去,就趴在门上,冲里头大喊:“义父……义父……毛东西!你们还在吗?”

甚至连回音都没有,傒囊急得跺脚,都快哭了,完全没了他一贯的老成,还有他那招牌式的邪佞表情。

虽不是昊天亲生骨肉,却是做了几千年的父子。

此时的他,完完全全就是个孩子,一个快没了父亲的孩子。

“干爹……呜呜呜……”

还是没忍住,哭了,因为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

他就颓坐在门口,呜呜大哭,一声声“干爹”唤个不停。

毛球管家都交待得很清楚了,这一趟,如果十日还出不来,就不用等了,召凌彻回宫登位,杀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