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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美人命(286)

这是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吧。

也是力争助昊天在这场明暗较量中,驳回一局的最大努力了。

当初圣君没有杀萧逸,冰封而增起修行,而他,也不再入地牢,而是戴罪立功。

这件事,只有圣君和他知晓,就变琉璃都瞒着。

无论如何,他初衷不变,从来没有打算留琉璃在圣君身旁,这一计,终得两全了!

毛球管家并无休息,魔宫大门渐渐的墨镜中浮现。

数月了,圣君怎么还不回来,难不成是出什么事了吗?

毛球管家这么守着,如同守着若离一样,日日夜夜守着宫门。

终于,三个月后,他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顿时一阵心疼。

这身影,怎一个清瘦了得。

主子,终于回来了。

孤身一人在宫门口凭空浮现,驻足了半晌才入了宫。

是的。

昊天回宫了。

还没到紫玄殿,傒囊便远远追了上来。

“干爹,你终于回来啦,干娘去找你了,你遇到她吗?”

“干爹,干娘动用了四条龙鱼把逸儿拉走了,你不会是没遇到他吧?”

“干爹,儿臣往百纳送了好几回信,你可有收到?”

“干爹,儿臣差人去禀了,怎么迟迟没有回信?”

“干爹,你倒是说说话呀,干娘找到你了吗?”

……

傒囊那嘴就根本没有听过,不停地问,见昊天那清冷而苍白的脸,心下越发的不安。

昊天仿佛没有听到傒囊的话一样,仍旧是徒步缓缓入了紫玄殿,进了宸宫。

傒囊一路跟着,跟到了水阁楼前终于是止步了。

稚嫩的小脸上尽是狐疑和不安,干爹这是怎么了,表情倒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却给人憔悴不堪的感觉。

不会是干娘出什么事情来吧!

“干爹,是不是干娘出事了,谁欺负干娘了?你怎么没救他,你给她报仇了没?”

傒囊突然冷不防大喊。

只是,昊天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楼阁里了。

此时,正一身无力地躺在那舒适的白狐裘塌上,右手几乎是僵在心口上了。

良久,一颗幽幽蓝的琉璃泪缓缓地从他右手手心里钻出,悬浮在半空中。

在黑暗中,那一抹幽蓝越发的神秘莫测。

昊天静静地看着,仿佛着了魔一样,那深邃的双眸都成了幽蓝色。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终于是累到了极致,双眸缓缓地闭上了。

只是,睡都不安,心口依旧疼痛着,疼得如何都无法入睡。

他猛地睁眼,那颗琉璃泪便骤然朝他心口飞来。

只是,还未触碰到心口,便又陡然停住了。

犹豫了数月,思考了数月,终于没有将这琉璃泪入心。

其实,并非理智和情感的衡量。

他哪里来的情感?

是理智与肉体疼痛的较量。

是不是他如此作为是拿琉璃的命来换一颗完整的心?

这是理智的行为,是他一贯的作风。

只是,如此的行为让他心疼得开始怀疑对于错。

每每这可琉璃泪靠近,心就会越发的疼!

疼得让他如何都狠不下心来。

右手又一次覆上,终究是握了那琉璃泪,缓缓起身,身影一掠便朝琴亭而去。

正文 【那是什么!】

漫无边际的黑暗中缓缓地出现了几缕紫光,渐渐地越来越明亮,流光流溢着勾勒出了那悬浮在半空的高亭的轮廓。

这里,已经沉寂了很久很久了。

紫色身影凭空飞掠而来,缓缓落在亭子上,四面的垂帘随即扬起。

“不用伺候了,退下去吧。”

昊天淡淡地开了口,负手背对着已经等了许久的傒囊。

“干爹,干娘究竟怎么了?”傒囊低声,虽是低着头,却是一脸的认真。

“退下吧。”昊天仍旧是那淡淡的语气,在琴台旁缓缓落座。

“干爹,干娘是不是出事了,出什么大事了,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傒囊还是不走,他着实想不透,也不敢想下去。

干爹能丢了干娘一个人回来,那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才会有的结果呢?

昊天不语,没有多少表情,一落座,琴台上便缓缓出现了那琴弦还未完整的相思琴。

修长的手指轻轻挑了挑第二琴弦,随即划过第三第四第五琴弦,随和手才在琴弦上游离起来,一拨一挑,尽是认真。

这琴声很是空灵,犹如深山老林里传出的晨钟暮鼓声音一样的空灵,只是,这曲调却是诡异无比,明明漏了好几个音,却偏偏能成曲调。

曲调同这音色一样空灵,却隐隐透着诡异的气息,且这气息随着曲调的承转起合,越来越浓。

“干爹,到底……啊……”

傒囊这话未说完,一口鲜血便骤然喷了出来,下意识地后退。

昊天还是没说话,低着头,续续弹着,指尖上都流溢出溢彩的紫光来,随着那来来回回的动作,在琴弦上划出了一道道梦幻紫的流光。

“孩儿告退。”傒囊不敢再多停留,转身急急就走,在待下去,非得被这琴声逼得五脏六腑都碎了不可。

他只见过干爹弹奏这相思琴一次,也不过是稍稍试了试琴音,并不成曲调。

这第一次听到曲子,没想到这琴的威力竟然如此可怕,干爹也不过是随意弹的,而这琴弦也都还未全部寻找到呢!

如果有朝一日,琴弦全部归位,干爹真正拥有了这般神器。

那时候的一曲承转起合该要了多少人的命呢?

傒囊想都不敢想,忍不住打个哆嗦便急急出宸宫了,还是赶紧把相思弦的消息打听清楚吧,毛东西被囚禁后,这件事就落到他头上来了。

渐渐地,琴音越来越响,从高亭里传出,传遍了黑得无边无际的宸宫里。

昊天还是面无表情,低着头,修长的手不停地在琴弦上游弋。

“砰……”

突然一声杂音,断了曲调。

琴弦不断,倒是昊天的手被割伤了,鲜血瞬间染了琴身。

他这才停了手,仰头朝前面看去,缓缓站了起来,宽大的袍袖轻轻一扬,眼前的黑便犹如便掀开的垂帘一样,推到两旁,紫流光直直流溢到水阁的方向,视野顿时开阔。

他顾不上手上的伤,亦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魂落魂,负手立在高亭上,静静地看着黑漆漆的水阁顶楼。

幽幽蓝的琉璃泪顽皮如她,从他怀中缓缓探了出来,似乎等他的反应。

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便一跃而出,绕着他打转,十分亲昵地往他心口上蹭。

突然,他闷哼一声,就这么冷不防地双膝重重跌了下去。

疼!

找不到任何形容词来形容。

他一手死死按在心口上,一手按在地上,却终究是忍不住,翻身落地,控制不住地满地打滚起来。

而那幽幽蓝的琉璃泪似乎急了一样,一直往他右手上蹭,似乎想入他的心。

“为什么!”

终于,他出声了,疼痛难掩。

“究竟为什么!”

“怎么做才是对的!”

“为什么!”

……

那虹桥一般横跨琴亭和水阁之间的紫流光渐渐地暗淡而去,周遭又恢复了原本那无边无际的黑暗。

垂帘散落,亭内的紫光也渐渐暗淡。

再听不到他任何的声音,随着紫光的暗淡消失,这一切也都被淹没在黑暗之中了,谁都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在继续发生着。

只有那一抹幽幽蓝,若隐若现。

而此时,圣君回宫却不见圣后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宫里内外。

晴阁这,若离刚刚破门而入,惊得在屋内做好了一桌饭菜等他归来的夕颜惊碎了碗筷。

“夫君……怎么……怎么了。”

她确实是惊了,自从发现了若离的秘密后,伺候地越发的小心翼翼。

“琉璃没有回来,她为什么会没有回来!”若离关了门,喃喃自语,这才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