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好吗?蝶小姐,主子若是坐拥欧洲数十座世界性大赌场,那我们的日子必定更好过的。”下人笑着说道。
蝶儿冷哼,她的财富,并是这些赌场所能比的!
她要的那块地,无价!
她没少催促他,而他总是一拖再拖……
一拖再拖,两年又是一晃而过。
这一年,蝶儿十八岁了!
整整十年了!
枯诺北亚几乎成了欧洲黑道的代表名次,势力的触角伸向各行各业,名下不少财团都开始漂白。
Mafia的势力从一开始被分散到现在,几乎所有分实力都被歼灭,留下的,就只有部分余党,而对玄北月的暗杀和报复越来越少。
对于玄北月,外界的猜测极多,不少人相信他就是枯诺北亚当年的少主,也不少人觉得他是当年那个名震黑白两道的杀手,只身一人,吞并了枯诺北亚和Mafia,成为新一代大哥。
除了玄北月,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莫过于他身边的北泽和蝶儿了。
仿佛天生一对,不管是相貌还是伸手,但凡玄北月出现的地方,蝶儿和北泽这两个保镖必定出现。
只是,没有人知道,其实是蝶儿出现的地方,北泽必定出现。
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时候,庄园正中央,大堂里的灯还亮着。
就连北泽都进不去,大堂里只有他们两人,玄北月和蝶儿。
三十出头的玄北月身上的味道不再是那淡淡的香水味道,而是年年岁岁沉淀下来成熟的味道,那一双深邃的黑眸越发迷人,不知道令多少名流贵族小姐沉迷流连。
此时他正懒懒坐在主座上,双手按在扶手上,手指轻轻地敲扣着,双眸若有所思地看着蝶儿。
蝶儿静静地站着,身姿高挑、曼妙玲珑,五官精致而不失大气,一袭抹胸的大红旗袍,一头乌黑的大波浪长发披散而下,白皙的肌肤,沉着的眸光,双臂环胸。
就这么站着,颇有当年钰姬那泰山崩于前都不动声色的架势,却有着钰姬所不具备的与生俱来的皇族贵气,还有,年轻。
两人已经这么对峙很久了,谁都没有开口,蝶儿这一身打扮,很明显是刚刚参加完宴会回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没了他的命令,她一样会赴会,没有他的允许,她一样出入赌场,一样拼命地想找出Mafia最后的余党。
“蝶儿……”终于,玄北月淡淡地开离开口。
“在。”蝶儿随即应答。
“今年多大了?”玄北月又问道。
“十八。”蝶儿如实答道。
“十年了吧。”玄北月感慨道。
“是,你拖了我十年,是不是该履行当初的承诺了?”蝶儿问道。
“Mafia的事情没有全部结束,你应该比我还清楚,这件事一直是你负责的。”玄北月说道。
“不过是一些余党,即便是你自己,即便是当年的钰姬,都做不到赶尽杀绝,一个活口都留的,你这么说是不是太不厚道了?”蝶儿反问道。
“我可以把那片地给你,可以给你自由,但是,有一个条件……”
玄北月话未说完,蝶儿却骤然怒声,打断,道:“没有条件,有条件当年不提,留到现在,这不是你玄北月的风格!”
“你就一定要走?”玄北月说着,那敲扣这扶手的手指骤然止住,缓缓收了回来。
“给个时间,还有月国遗址的地契。”蝶儿十分干脆,她厌倦这样的生活,更不希望看到这样子的北月哥哥。
“呵呵,丫头,你果真无情。”玄北月笑了。
“主子,我有我的事情要做,你也有你的事情要去做,何必这么相互拖着?你放我走,也好早点培养幽堂新的堂主,北泽,我也会带走,这是之前就说好的,他的命是我的。”蝶儿一字一句认真说道,果真不带任何一丝情感,任何一点留恋。
他一定不记得这是他当年告诉她的话吧!现在她还给他!
“呵呵,你有你的事情要做,我有我的事情要做……”玄北月还是笑,眸中尽是玩味。
蝶儿没说话,而玄北月却是起身,步步逼近而来。
“你是那个古国的遗民?”他止步,就在她面前,低头俯视她,玩味地问道。
她在高,还是跟他差了一个头,无所畏惧地迎上他那审视的目光,淡淡道:“十年来,想必北泽也没少同你解释过,你都不相信,现在何必来问我,知道了和不知道,没有什么差别,既然是无差别的事,就不要浪费时间去做了,不如,我月国遗址的地契还给我?”
“我还有一个条件,难道你不听一听?”玄北月问道,骤然,大手一伸,揽住了蝶儿的腰肢。
只是,蝶儿根本就无动于衷。
为执行任务,她周旋于多少男人之间,这么近的距离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
“不如先把地契给我,有什么条件,你再提出来。”蝶儿还是那淡淡的语气,听不出心中情绪。
“嫁给我如何?”玄北月就这么说了出来,不管蝶儿想不想听,也不管蝶儿想不想同他交易,这么重要的一个问题,他就这么问了出来。
那鹰一般犀利的双眸,丝毫不闪躲地看着她,似乎是逼着她正视自己。
“主子,你问错人了。不如这样,在西西里还有一个窝点,是个地下赌场,我带人去探探,算是我最后为你做的一件事,等我回来了,你准备好月国地契,我们一拍两散,两讫了,如何?”蝶儿仍旧是不慌不忙,淡淡问道。
“不太好。”玄北月浅笑地说道。
蝶儿却是脸色骤变,冷声:“你不守信用!”
说罢,猛地挣开他的手,退了几步,掏出了短枪。
“呵呵,开个玩笑罢了,你紧张什么?穆婉蝶,嫁给我有这么刁难你吗?”玄北月还是笑着。
“你太老了。”蝶儿冷声,一点儿都留情面。
“老?”玄北月蹙眉,却是冷不防又上前,一把将她捞入怀中,不由分说,双唇就这么覆了下来。
这个吻,是她的第一次。
亦是他的第一次。
狼狈不堪,一点儿都不愉快。
直到她咬破了他的唇畔,血腥味四起,他才放开她,只是,双臂已经圈在她腰上。
居然嫌他老,她知不知道他等了多久,费尽心思,栽培了她十年,也等了她十年。
“小丫头,我都不嫌你小,你倒是嫌我老了?”玄北月挑眉,竟是有些愉快,因为他终于看到她眼中的慌乱。
真真矛盾,明明是他一手把她调教到今日的冷血,却会为她眸中的紧张和温情而喜悦。
蝶儿看着他此时明朗的笑,就这么愣住,她不是慌也不是乱,而是想起了曾经的玄北月,她都忘记了什么时候见过他这样爽朗的笑颜了。
“北月哥哥,放弃这一切,你跟我回月国遗址好吗?”喃喃地开了口,说出了心底一直藏着的唯一一句话。
她需要人陪,需要人陪她入蝶院。
需要北泽,也需要北月,需要当年一直帮助她的人。
离叔他们走了很久很久了,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然而,听了这话,玄北月却是缓缓收敛了笑容,看着蝶儿没说话。
“好吗?北月哥哥,放弃欧洲这一切,放弃这样打打杀杀的日子,跟我回月国,我们就住在那里,与世隔绝,我跟你将过去的事情,将你的过去,我的过去,北泽的过去,还有我那群伙伴的过去,好吗?”蝶儿又问道,语气里有些急了。
玄北月还是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说话。
“北月哥哥,你和北泽,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只有你们了。”蝶儿的哭腔渐浓了,其实她一点儿都不冷血的,即便是对北泽再恨,也不会轻易抛弃他的。
这就是她的弱点,一直压抑着,十年的枪林弹雨,十年的冷血杀手,她早就厌倦了。
她的成长,不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