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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Ⅱ(12)

卓悦没见过这种阵势,只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沙发区光线太暗,目光逡巡一圈没认出哪个是方明衍,正在犹豫要不要靠近一些再看,身后响起一个拖长了的女声:“哟,这位是谁的贵客?”

她这一嗓子,把不少人的视线都集中了过来。

卓悦不想惹麻烦,立即说明来意:“我是来找方总的,方明衍。”

“这面孔好像有点眼熟……”其中坐在沙发正中男人上下打量着他,挑眉问,“你是他公司的艺人?”

“是。”

“瞧瞧,明衍这家伙……好货色都留给自己用。”那人勾唇暧昧一笑,“过来坐。”

卓悦站着没动,问:“他去哪儿了?”

“没长耳朵啊,三少叫你过去坐,还杵着干什么?”一个一脸横肉的胖子说。

卓悦这才知道刚才和他说话的便是张敬,回应道:“三少,我是来找方总的……”

“这种调调我还真喜欢。”张敬笑吟吟地看着他,“一本正经的,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众人顿时一片逢迎地笑,那些粘腻的眼神在他身上扫来扫去,像是透过衣服看着一具裸体。卓悦强压着心里反感说:“抱歉打扰诸位,既然方总不在,我先走了。”

“不愧是演艺圈里的,可真会作戏。”那胖子起身抓过卓悦的手腕就将他往沙发那边拽。“行了,别作了,好好陪陪三少。三少高兴了,你的戏路可就宽了。”

卓悦不料他竟会动手,本能地一甩。胖子的手被甩开,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整个包厢里的气氛也凝固了起来。

“啧,有意思。” 坐在正中的张三少眼里闪过一丝戾色,推开怀里抱着的女人,缓缓起身,朝这边走了过来。“我倒要看看,今天我张敬请不请得动你。”

卓悦心里发寒,转身要往门边跑,再度被那胖子抓住。这回用上了十分力气,根本甩不脱。

就在这时,门开了。披着黑色大衣的方明衍走了进来。

臣服Ⅱ[bdsm] 19 陪酒(下)已修

方明衍的目光落在靠近门边的卓悦身上,微微一怔,停了步。抓着卓悦的两人见他进来,尴尬地放开手。其中一人解释道:“明少,这人进来找你,三少请他坐一坐,他忽然就发了脾气,还弄伤了华哥……”

卓悦从见到他的一刻起,心莫名地安定了下来。正想说明原委,只听张敬开口:“明衍,你的艺人架子挺大啊,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方明衍看了一眼地上破碎的杯盏,对张敬弯起唇角:“他不懂事是我没教好。最近对他太纵容,宠坏了,连规矩都不懂,三少别见怪。”说完转眼看着卓悦,冷声道,“过去给三少认错!”

这一句用了命令的句式,带着浓重的压迫感,让卓悦浑身一震。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难堪、不解、窘迫、委屈从心底涌上来,呼之欲出却又硬生生停在口中。

目光相接,方明衍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泛着不容置疑的冷冽光芒,带着不动声色的沉稳和不容置疑的威严。

僵立片刻,卓悦抿了抿唇,走到张敬面前,开口:“三少,我不懂规矩冒犯了你,是我错了。”他态度恭谨,却又并没有低眉下气的作态,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气度。

张敬本就喜好俊美青年,此刻近距离看清卓悦眉眼,顿时心中大痒。不过在圈里混迹多年,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方明衍这个人,并不好惹。

那一番话里,“纵容”也好,“宠坏”也好,都是在表明所属,点到即止的告诉他两人关系匪浅。让卓悦道歉的举动也给足了他面子,这会儿他要是再纠缠,不但显得气量狭小,而且还有夺人所爱的嫌疑。做生意人脉才是最重要的,漂亮男艺人圈子里有一大把,他当然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卓悦伤了和气。

张敬一扫脸上的阴霾,笑道:“既然是明衍你的伴儿,当然算是自己人,这么点小事,我怎么会放在心上。”说着抬抬手,“既然来了,一起坐下热闹热闹。”

“好,咱们接着喝。”方明衍亦挂着笑在沙发上坐下。

包厢里顿时又热闹了起来。

方明衍根本没有再看卓悦一眼,任由他孤立无援地站着。卓悦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绕到男人身边坐了下来。方张二人在谈生意上的事,说说笑笑很是融洽。他并不懂,只安静坐着发短信,向司机和周池通个消息。发完信息往后靠了靠,感觉有些异样,才发现方明衍将胳膊搭在了沙发靠背上。这样靠着的时候有了很奇异的感觉,仿佛被他揽着,将自己划定在这个男人势力范围之内。

“倒酒。”方明衍将空了的杯子交给他,卓悦替他倒了半杯递过去。

男人脸上泛起一层笑意,仿佛覆着薄雾的湖面,将那波澜尽数掩去,让人看不真切。只见他收紧胳膊将卓悦搂在怀里,开口全是染了酒精的暧昧气泽:“我记得教过你怎么陪酒的,全忘了么?”

卓悦僵了僵,抬眼看去,方明衍微眯起的眸子里蕴藏着几分告诫的意味,挑逗似的将杯子按在他唇边:“尝尝,这酒不错。”

他喝了一小口,冰凉的酒液还未在口腔里回暖,那饱含热度的吻已经覆了上来。卓悦一惊,双手抵在男人胸口,想要退开。方明衍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一手按住他的后脑,一手勾住他的腰杆,强迫性地加深了这个吻。待卓悦将那口酒一滴不剩地咽下去,才重新得到喘息的机会。

“很甜。”男人的手指在他唇上摩挲,语带轻佻,“大老远跑到这儿来,是没我睡不着,嗯?”

被强吻过后的卓悦脑中一片混沌,直到余光瞥见一直在看着自己的张敬,终于渐渐清明起来。他看着面前的男人,目光动了动,然后缓缓贴了过去,将脑袋靠在男人胸口,轻声说:“我想你了。”

方明衍唇角有了一抹轻笑,宠溺般揉了揉他的发,转脸对张敬无奈道:“我恐怕得先走一步。”

“走什么,反正都是自己人,想做什么只管做。”张敬滑腻的视线在卓悦身上打了个来回。

卓悦微微一颤,手不自觉地紧紧抓住方明衍的胳膊,将脑袋又往下埋了几分。

“他在人前容易害羞,我也尽不了兴,不如改天有空再聚。”男人笑笑,起身冲其他人摆摆手,“大家放开了玩,今晚的帐记在我头上。”说完便搂着卓悦的腰杆往外走。

卓悦任由方明衍搂着,脚步却不知不觉地快了起来,像是一场匆忙的逃离。

大门之外,冬夜清冷的风扑面而来灌进领口,将身上带着的热气统统吹走。卓悦默默地站着,胸口在厚实的大衣下起伏着,仿佛要将胸腔里的污浊气息都吐出来一般。

陈立看见他们出来,立即过来打开车门。

黑色的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倒退的街灯在两人脸上投射出虚晃的光,忽明忽暗。卓悦直到此刻才完全放松下来,安静地在后座上望着窗外。

“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进去?”身边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

卓悦沉默了一会儿说:“联系不到你,怕你出了什么事。”

明暗之间,方明衍的目光里恍惚有一瞬的柔软,他无声地弯起唇角:“这么说我该向你道谢。”

“不用……”他脸上顿时有些发烫,窘迫道,“我刚才又给你惹麻烦了……”

车厢里弥漫着酒精的气息,男人缓缓开口:“你觉得,如果我为了你与张敬撕破脸面,事情会怎样收场?”

卓悦怔了怔,嘴唇翕动却没发出声音。

“在这个圈子里有很多的身不由己。”方明衍看着他,“就好像我明知道张敬是个人渣,为了生意却也不得不虚与委蛇和他称兄道弟。有些事并不见得只有硬碰硬这一种解决方式。”他顿了顿,“我并没有让你出卖身体逢迎别人的意思,只是要告诉你,该学着如何独自去巧妙的应对这样的事情。我可以护着你一次、两次,但是我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卓悦,经过之前的大起大落,你应该明白,任何棱角终会在跌跌撞撞中被磨平,如果你坚持强硬,只会让自己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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