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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皇华(62)

作者: 肖某某 阅读记录

假如颜无悔所说是实情,他那个了不起的神医师父绝对是个牛人。医生嘛,无论哪个位面都是吃香的职业。能与名医交好,不是坏事。并且不说背后靠山,单论这孩子的性情,武令媺就决定和他交个朋友。

说完那些话,武令媺冲着颜无悔粲然而笑,随手放下车帘。马车立刻掉头,金生水留下两名内卫去办事,领着其余人策马护送而去。

颜无悔自听了“武十九”这三个字就处于呆滞状态,老仆颜大山和颜大山的女儿、也是颜无悔的小丫头颜双双连连摇晃他的手臂,他才从恍神中醒过来。

武乃是大周皇族之姓,再看向那两名牵着马、面无表情的年轻男人,颜无悔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这二人略带阴柔的容貌和方才他们说话时的尖声细气都在说明一个无情的事实——他们是服侍皇室宗亲的宫人。

郡王以上或者公主府中才有太监服侍,武十九最低也是郡王的嫡女,庶女不可能由太监随侍左右。颜无悔忽然冷汗直冒,他他他……他刚才可是在人家的*上又摸又捏来着,这双手该不会被剁掉吧?!(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皇帝的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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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心殿内殿足点了三十多根烛火,将挂在墙壁上的大周疆域图照得纤毫毕见。钦天监刚才来禀报,说是今冬这场罕见的大雪恐怕还要持续一段时间。皇帝的心情异常抑郁,久久站在地图前凝视。

皇帝不开心,底下人也高兴不起来。一个不小心没服侍好犯了龙威,这当口恐怕没谁救得了。就连季良全都提着十二分小心侍候,别人就更不用多说了。

想起皇帝午膳没进多少,与大臣们议事和处理大叠奏章时也顾不上吃点心,眼看快到了晚膳时分,季良全想着,也许有玉松公主陪伴,皇帝的胃口多少会好点儿?

小心翼翼觑着皇帝的神色,季良全拿银盘端了杯热茶捧过去,毕恭毕敬地问:“皇上,方才公主殿下派人来禀报,她已经回宫了。殿下今日顶风冒雪出城去皇庄,也不知道午膳用得好不好。”

皇帝捏捏眉心,斜眼去看季良全。瞧见忠心耿耿的老奴满眼担忧和关切之色,他紧绷了整天的面孔松缓不少,接过热茶啜饮两口,仍然瞧着疆域图说:“去把玉松接过来陪朕用晚膳,朕正好问问她那个庄子情况怎么样。”

“奴婢这就让人去请公主。”季良全高高兴兴地答应下来,飞快走到门口派人去传话。他重回原地又陪着笑说,“皇上,您午膳用得不多。有公主陪着,晚膳可要多用些儿。”

皇帝幽幽叹了口气,摇头道:“朕真的吃不下。这场雪灾。百姓受苦,大周也要提防着别国生事。”

他把茶杯放回托盘上,背着手徘徊,声音低沉凝重:“灾难面前,百姓若是得不到及时救助,只怕会对官府对皇家对朕生出怨怼之心。民乃社稷之基础,一旦民乱。就会动摇国本。给别国可乘之机!朕所忧虑的不仅仅是此一时的灾害,眼光要放得长远才行!”

季良全知道,皇帝陛下此时只是需要一位好听众而已。所以他只是正容默默聆听。嘴巴闭得铁紧。

“朕这些儿子,不能说他们没有才干。禄王是统兵大将,虽有些骄矜,但在战事上还是清醒的。祥王擅内政。这些年把户部管得不错,国库充盈。泰王有容人之量、宽和仁慈。礼贤下士。这次赈灾,他举荐的几名官员还算得力。”

皇帝说到这里,不知想到什么,脸上露出笑容。他默然出神了片刻才继续说:“朕交给和王打理的皇家产业这些年增了好几处进项。他很有眼光,就是性子阴辣了些。瑞王么,接触朝政也就是近两年的事儿。可朕看他行事沉稳,有时候比祥王还要周全。且他能文也能武。寿王……朕很后悔没有早点注意到他,难得的憨厚人,又有将才。即便是在楚国为质的康王,虽有风流的名声,文彩在兄弟中却是最出色的。”

季良全这时才恭维道:“有皇上这样英明神武、文才武略无不精通的父皇,几位王爷自然都是大才。”

皇帝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季良全,意思是说你这马屁功夫半点长进也没有。随即他却长叹出声,颇有些遗憾地说:“可惜啊,朕的儿子们眼界还不够开阔,起码他们还没有玉松眼明心亮。魏国内乱,他们也把手伸了进去,着眼的地方却无外乎矿脉、钱庄或者操控某个家族为傀儡。他们没能发现玉脂香蜜会引发的后果,他们心里还没有民为国之基础的强烈意识!哪怕魏国就是现成的例子,他们仍不够重视。”

这是什么意思?皇帝所说玉脂香蜜的事儿,季良全很清楚。只是,玉松公主干的这件事不是误打误撞么?怎么听皇帝的口风,其实玉松公主是有意为之而非巧合?

脸上挂着似笑非笑表情,皇帝看着季良全说:“季良全,朕的玉松公主聪慧过人,常人难及。她天赋既佳,又在文宁武宁二殿学了这么久,你以为她当真沉迷于吃喝玩乐?这孩子是要让朕放心,让她的那些皇兄对她死心呢!”

“皇上,您的意思是公主殿下当年打玉脂香蜜的主意,就已经预料到了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儿?”季良全不禁暗中替小公主捏一把冷汗,又不禁心惊。那年玉松公主才多大?八岁而已啊!

“朕的孩子,岂能真是沉溺于享乐之辈?”皇帝负手而立,傲然说道,“朕若是没有看穿玉松的用心,又怎么会宠她这么多年?朕的孩子,要对朕孝顺,但也不能是无用之人!皇子有皇子该做的事儿,公主自然也有公主该做的事儿。”

公主能做什么?无外乎是国外和亲、国内联姻两种。季良全想着,翻过年去玉松公主就十三岁了,眼看再过两年她就要及笄,难道陛下已经开始考虑公主的终身大事?

“陛下,您这是打算给公主殿下挑选驸马了么?”季良全微笑说道,“也是,天下好男人虽多,可是能入陛下眼睛的年青俊彦却肯定少,是得提前给公主殿下留心着。”

可是出乎季良全意料,皇帝却是神情微怔,仿佛他还没想过这件事。愣神片刻,皇帝才说:“朕要多留玉松儿几年,朕舍不得她这么快就下嫁。她还小。”

他怅然叹道:“她是朕唯一养在身边的孩子,天天在朕跟前晃悠。你方才一说,朕想着她嫁了人就得住到朕看不到的地方去,这心里不知怎么酸得厉害。季良全,朕真是老了。当年把兰真远嫁会州郑氏,朕也没这么舍不得。”

先皇后怀着东昌兰真公主时,正是皇帝夺取储位最关键的时期。说来也是凑巧,兰真公主出生还不到一刻钟,宫里就传出旨意,立那时的皇帝为太子。

当天双喜临门,即便皇帝早就胜券在握,不免也存了这孩子带来福气的心思。且兰真公主又是嫡女,皇帝对她自然宠上加宠。武令媺之前,唯有兰真公主跟着先皇后在乾宁宫住过数个月。直到坤熹宫整修完毕,那母女俩才搬离。

会州虽然不是苦寒之地,但离京城很远。当年为了笼络会州大族郑氏,皇帝将嫡公主嫁给郑家嫡子以示恩宠。会州遥远,兰真公主又是郑氏宗妇,不能经常入京陛见,皇帝为此伤感了一段时间。可他也仅仅是伤感而已,并没有舍不得。

季良全也叹了口气,轻声说:“不瞒皇上,奴婢也舍不得公主殿下早早就下嫁。请皇上恕罪,奴婢说句僭越不敬的话,殿下也是奴婢瞧着长大的。一想着以后再也难看见殿下,奴婢心里不好受。”

“这人老了老了,心肠果然就软起来。朕不会让玉松儿去和亲,也不想把她嫁远了。季良全,你说的很对,朕要用心瞧着给她挑个好驸马。到时候不拘驸马是哪里的人家,朕都让玉松儿在京里安家。朕要是想她了,也能即刻见到。”皇帝打定主意,心情有点小晴朗,脸色也好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