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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曾在一起(329)

齐镜也企图用办法改掉我这长久以来的坏毛病,并且每次在饭桌上都和叮嘱说,饮食要均匀,不能挑食。

很长一段时间,至少和齐镜生活在一起那段时间里,我差点便被他改掉了爱吃肉食的坏毛病,可等我们变成毫无瓜葛的两个人后,我这样的习惯反而变的变本加厉,可他也不会再来管我,我放肆得更加厉害,甚至顿顿大鱼大肉不吃蔬菜萝卜都觉得没问题。

四年过去后,我们再次见面,吃的第一顿饭,他的观念反而和从前不一样了,反而给我点了一桌肉食,似乎是在迎合我的喜好,而不是抑制我的喜好。

我吃的自然是非常开心,吃饱后,才发现齐镜只是忙着给我夹菜了,自己反而没怎么吃。

我喝了一口茶,解了一下油腻,笑着说:“今天点了这么多肉,这和以前的你可有点不一样,以前的你一直对饮食这方面,要求均衡营养。”

齐镜听了,放下手中的银筷,用餐巾擦拭着手上的油腻,他说:“因为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在告诉你什么事情不能做,什么事情能够做,什么东西能够吃,什么东西不会危害身体能吃,什么东西有营养,什么东西没营养,谁是坏人,谁又是好人,我一直在试图像你灌输我的观念,从来没有听过你喜欢什么,你要的是什么,明知道你喜欢吃这样东西,可我认为对你身体有害处,又会非常不民主的制止掉,所以我们生活中总会因为这点小事情而产生分歧,到最后,我才意识到,这就是我们年龄之间的代沟。”

齐镜用带玩笑的口吻说:“忽然很想迎合一下你的喜欢和需要。”

我笑了笑,没说话,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回答他什么,我从来不觉得我们之间是代沟问题才会走到现在,主要的问题大约是性格不合,他是什么都不说,我却是什么都要弄明白,问清楚。

导致到现在,我心里至今还有非常多的疑问,比如,他为什么要阻止我推翻齐严,为什么要逼着我离婚,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丢在瑞士,困在瑞士这么多年,尽管那些答案都很模糊的呈现在我面前,可听不到他给的解释,我始终无法释怀那些伤害。

可这些问题我都不打算问了,因为问了也不会让我们之间改变什么,我们两人都已经被时间推波助澜走到了这一步,他有了鲁笙,我有了赵毅,多说无益。

这顿饭吃到尾声时,赵毅打来电话问我在哪里,是否回家吃晚饭,我这才意识到我们这顿饭吃了整整几个小时,如今已经到达下午四点了。

我在电话内和赵毅解释说正在和齐镜吃饭,晚上会回去。

赵毅听到我和齐镜在一起时,他在电话内愣了半晌,不过他并没有多问,因为他知道,我既然可以和他如此毫无遮掩说出这句话,就证明,我和齐镜之间的相处和关系已经到达了毫无秘密可言的地步,如同普通成路人甲见面一般稀疏平常。

赵毅在电话内问我需不需要来接我,我当然坦言说:“好呀,我这边正好很难打到车。”

赵毅在电话内笑着说:“好,我马上就过来。”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对齐镜笑了笑。

他看向我笑着问:“看来,你现在对赵毅是百分之百的没有秘密和遮掩了。”

我拿起后座的外套穿好,一边扣着纽扣,一边笑着回答他说:“当然,夫妻之间不应该存在秘密,这前一段婚姻我总结出来的经验。”

齐镜说:“嗯,确实是如此。”

我将衣服彻底穿好后,紧接着赵毅又给了我一个电话,我低头看了一眼,按了接听键,放在耳边接听。

赵毅在电话内说:“宴宴,我已经到了。”

我有点意外的说:“这么快?”

赵毅说:“我必须要和你坦白一件事情。”

我说:“什么事情。”

赵毅有点严肃的说:“其实我有朋友正在你和齐镜所在的饭店吃饭,打电话过来告诉了我,我一直在楼下等你,等着你什么时候下楼。”

我说:“等了多久?”

赵毅在电话那端有些很不好意思回了一句:“挺久的。”他似乎是怕我会生气误会,赶紧开口解释说:“我不是故意要来监视你或者跟踪你,我只是不放心……不放心你和齐镜……”

他犹豫了很久,最终鼓起勇气说了一句:“我害怕你会不会忽然间就后悔了。”

听到赵毅这话,我立马笑了出来,对他说:“怎么会呢,你别胡思乱想了,我现在立马就下来。”

我和赵毅挂断电话后,便将手机放入包内,拉上拉链后,我便提在手上,从椅子上站起来对齐镜说:“感谢你这顿饭,我很开心,在我记忆中,这是我和你吃过最开心也是最舒心的一顿饭,我和赵毅的婚礼就在这个月的28号,如果你没有空的话,可以不用勉强。”我竖起手在他面前说:“同样,也谢谢你送给我的礼物。”

我说完这些话便要从他身边经过,可齐镜却忽然之间抓住了我手,我脚步一滞,侧脸看向他,齐镜没有看我,而是低着头,我看不见他表情,也看不到他眼神,只从上方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

许久,他声音内没有任何情绪问了一句:“为什么是他。”

我望着他,我说:“为什么不能是他。”

齐镜说:“你应该找一个很好的人,你要知道,他有过前科,你能够保证他能够对你好,给你所有想要的一切吗?”

我说:“你错了,我想要的一切并不需要靠他给我,而是需要我们一起创造,他有前科我知道,可那些事情不过是命运的嘲弄而已,我和他一起长大,比任何人都知道,他是否能够给我幸福。”

齐镜轻笑了出来,笑声内带着些许苍凉,他说:“周宴宴,你很确定吗?”

我说:“我很确定。”

齐镜说:“不会后悔?”

我说:“不会。”

他说:“好。”便松开了我的手,说:“我祝你们白头偕老,琴瑟和鸣,家庭美满,至于婚礼……”他停顿了一下,才说:“我就不参加了,那天我有会议。”

我垂着那条被齐镜握过的胳膊,说了一句:“嗯,行,你有事情就去忙吧,别耽误你正事了。”

齐镜嗯了一声。

他没再说话后,我便提着手上的包,朝着门外走了出去,可走到饭店大厅时,我感觉耳朵上有些不适,抬手摸了摸耳垂,发现少了一样东西,是掉了一只耳环。

我想了想,这枚耳环还是在瑞士时,布兰妮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掉了总不好,便转过身打算回去捡,可刚走到包厢门口时,我便听到里面传来一声瓷器的摔碎声,我当时不知道那里来的胆子和冲动,竟然伸出手悄悄将门打开一丝缝隙,正好看到齐镜仍旧坐在圆桌前,和先前的坐姿没有半分变化,唯一不同的是,桌上那壶在他脚边化为粉碎,他仍旧低垂着脸,全身上下被阴影覆盖住,之前搭在桌上的手,此时是垂直的,我看到他指尖不断有鲜红色的血,从他被血染红的袖口缓缓流到手背,之后再到指尖,滴在那一堆破碎又洁白的瓷片上显得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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