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因为妈妈也想漓漓过得开心。”
在一段休闲的旅途中，不需要去考虑太多的事、记住太多的人，而是痛痛快快、无忧无虑地尽兴玩个开心。
不管什么时候，向晓影都是这么想的。
她看了眼旁边的经纪人，方姐轻轻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拍了两拍，什么都没说，只是提了两句工作上的事，“我在外面等你，跟导演说了，你在化妆间补妆，让他们先拍下一幕的。”
向晓影疲惫地按了按眉心，“好。”
方姐走了出去，化妆间的门重新被关上，陷入一片寂静，片刻，向晓影才拨通了那个号码。
另一边，时复川的手机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笑，“妈妈打电话过来了，漓漓要跟妈妈说话吗？”
小时漓眼睛一亮，“要哒！”
这通电话被接通。
时复川并没有一开始就按外放，而是将手机贴在耳侧，温声问了一句，“怎么了？我这里信号不好。”
“需要我现在回京市吗？”
他很敏锐地察觉到一向敬业的妻子在工作时期给他通话的反常。
“不，不用。”向晓影低低叹了一口气，“我是想说……”她有些犹豫，问了一句，“漓漓在旁边吗？”
时复川看了一眼幼崽，“嗯”了一声。
向晓影，“不要让他听见。”
时复川微微怔忪，“好。”他拿开手机，跟幼崽说，“爸爸跟妈妈有点事需要商量，待会儿再让妈妈跟漓漓说话，好吗？”
漓漓想了想，很懂事地点点头，安静地看着爸爸站起身，乐乐也跳了下来，蜷缩在他的身边。
看着爸爸渐渐走到棚子外面的帐篷边，身影微微缩小，说话声也彻底听不见了。
时复川耐心地对着手机又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
向晓影微微叹了一口气，“云京今早来问我要不要给漓漓开个账号，她如果有让漓漓陪她拍电影的想法……”她语气微微一严，“我是不会同意这件事的。”
时复川眉间微皱，“我也不会同意的。”
向晓影松了一口气，“我刚刚没直接拒绝云京，这件事是你来处理还是——”
时复川打断，“我的话可没有你管用。”
向晓影微微怔了一下。
“云京她可能在有些地方考虑欠缺，但是我看的出来，她跟漓漓的关系现在变得好一点了。”时复川想了想，根据回忆道。
向晓影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是吗？”
时复川应下，“我想，你应该亲自跟云京聊聊。”
向晓影一时没出声，她顾虑得太多，“但是她并不是我的——”孩子。
剩下两个字她并没有说出来。
时复川似乎能听得懂，微微笑了一下，“或许她其实很听你的话呢？”他说，“试试吧。”
就像刚刚时云京来拜托时复川传话一样，这次，他也同样拒绝了当传话人这个角色。
明明对方的联系方式就静静躺在列表里，再不济也可以稍后再当面谈，一直由中间人传话，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时复川想，那到时候，是不是他的妻子跟他的女儿好不容易见一面，也只能无话可谈呢？
“别担心，不会出问题的。”时复川想了想，道，“漓漓还在等你。”
他笑，“他刚刚还在跟我说想妈妈了，问妈妈想不想他。”
有些忧虑的向晓影被转移了注意力，“是吗？你那边可以视频吗？”
时复川，“应该不行，但过两天我就带着他回去了。”
向晓影，“那就好，让我听听他的声音。”
“稍等。”
那边传来走动的声音，夹着鼓吹着手机收音麦的猛烈风声。
但没多久，一句软软糯糯的“妈妈”响了起来，有些试探地问，“是妈妈吗？”
能听出语气里掩藏不住的期待。
向晓影笑了下，“是呀，是妈妈。”
漓漓愣了愣，下一秒，黑眸连自己都没察觉到地慢慢弯起。
“妈妈也很想很想漓漓。”
手机那边传来又轻又低的一句。
时复川半蹲下来，把手机贴在站在他身前的幼崽耳边上，因为声音放大了很多，他也能听得见这一句话。
看见小时漓眼睛都亮起来了，自己的眼角也忍不住笑出了细纹。
小时漓说，“漓漓也是哒！”
向晓影絮絮叨叨地说着，“妈妈知道，但是妈妈在京市过得很好，刘姨每天都在家做妈妈喜欢吃的菜，反倒是妈妈比较担心漓漓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会不会不习惯。”
小时漓想了想，“习惯的，大姐姐给漓漓睡的小床很舒服，还会给窝做好吃的，这里也好漂亮，唐姨姨姐姐还有爸爸，带漓漓去了好多好多好玩的地方。”他磕磕绊绊地说，“妈妈不担心。”
向晓影笑，“好，漓漓照顾好自己，妈妈才会不担心。”
幼崽像是突然背上了什么重任，努力地点点脑袋，“好哒，我知道啦。”
他要让妈妈不担心。
向晓影又问，“那漓漓什么时候回家？你唐姨姨姐姐问你什么时候能再跟其他的几个小朋友一起出去玩。”
小时漓想了想，“小泽哥哥他们吗？”
向晓影“嗯”了一声，“是啊，漓漓下一次见完小泽哥哥他们，就得很久之后才能再见了。”
准确来说，等拍完节目，如果不是特地相约见面，可能以后都很难再见了。
京市那么大，五个崽崽又都住得并不相近。
漓漓“啊”了一声，有一点失落。
向晓影说，“所以唐姨姨姐姐希望你们下一次能玩得开心，决定让你们来挑去哪里玩。”
小时漓呆了呆，“窝们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吗？”
向晓影点头，想起来幼崽看不见，又应了一声，“漓漓想去什么地方看看呢？”
小时漓迟疑了一下，“妈妈，漓漓不知道。”
向晓影轻声道，“没关系，漓漓慢慢想，想到了再告诉妈妈。”
他好像去过很多地方了，妈妈拍摄的地方、繁华的市中心、摆摊的集市，看过了舰窗外透蓝的天空和飞机下布满大地的城市。
还看过了热闹的篝火晚会跟一望无际的草原，以及现在所处的沙漠。
小时漓后知后觉，他有点想不出自己没去过哪里，除了听大姐姐说起的“冰岛”，但是这个是要大家一起去的。
幼崽摇摇脑袋。
似乎很困难地第一次去做类似这样，挑选自己喜欢的东西、事物的选择。
有些生疏和不知所措。
小时漓犹豫了很久，才悄悄对着手机问，“妈妈，我可以去海边玩吗？”
向晓影，“漓漓想去看大海吗？”
漓漓“嗯！”了一声。
向晓影原本是想问为什么的，但是想了一下，又觉得没有必要去问，哪里有这么多为什么。
只要想，那就出发吧。
“好，妈妈跟唐姨姨姐姐说，到时候会有一个线上投票的活动，才可以真正选出下周去玩的地方。”向晓影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