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漓晕乎乎的，后知后觉自己不是在做梦。
时呈拿起一旁的儿童牙刷跟儿童牙膏，他还闻了下，橙子味的。
然后就倒漱口水，挤牙膏，转过身，“张嘴。”
漓漓茫然地看着二哥哥，伸出小短手去够时呈手上的牙刷，“窝会刷牙，擦香香的。”
时呈狐疑地低头看着还没他腿高的幼崽团子，还是想速战速决，“哥哥帮你。”
漓漓只好“啊——”了一声。
幼崽团子实在太矮，时呈还得躬身给小时漓刷牙，他又怕用得劲太大，会把幼崽脆弱得牙龈刷出血，刷子在牙齿上小心翼翼地擦了半天。
漓漓嘴里的泡沫都快装不下了，模模糊糊地说，“锅锅，吐沫沫。”
时呈扶着自己的腰站起身，重重吐了一口气，觉得伺候小孩的话自己是真干不来。
漓漓往洗漱台里“呸呸”，把泡沫吐出来，又去伸手够洗漱杯，漱口后继续“呸呸”。
另一边，时呈把牙刷用水冲干净，对着已经烘干，挂在浴室里的好几条小毛巾，犹豫着拿了把蓝色的，湿了水，就想给幼崽擦脸。
漓漓瞪大眼，用小短手捂住自己的脸，声音被捂在里面，有些模糊，但还是能听出里面浓浓的抗拒，“那是漓漓擦脚脚的。”
时呈一僵，沉默了，“这么麻烦？”
不是买一条毛巾就够用了吗？
漓漓点点脑袋，“对呀对呀，那个粉色的是妈妈买的，给漓漓洗香香的。”
就是洗澡。
“白色的是擦头发的，那个才是擦香香的。”
时呈默默地问，“用一条毛巾从头擦到尾不就行了吗？”
漓漓睁大眼，“当然不可以！”
omega怎么可以做出这么粗鲁的事，上一世，时漓洗脸都是用特定的洗脸巾的。
不知道为什么，时呈总觉得幼崽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就好像在看什么脏脏的东西。
他只好转身去拿了洗脸的毛巾，打湿，漓漓也默默伸出手，把放出的冷水调为温水的模式。
时呈：“……”
他认命地担起老妈子的职责，给漓漓擦了下脸，因为手法有点生疏，小熊猫脑袋都一晃一晃的。
终于结束了。
时呈长舒一口气，准备抱起幼崽去换衣服。
小时漓又拒绝了，“哥哥还没有给漓漓擦香香。”
时呈，“怎么还有？”
漓漓蹦跶起来，去够洗漱台里面放的一个青绿色的小盒盒，“是这个，妈妈新买的。”
时呈眯起眼低头看了一会儿，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青、蛙、王、子？”他迷茫地问，“这个擦在哪？”
漓漓仰起了脸，乖乖地闭上眼睛。
时呈扭开青蛙的上半脑壳，沾了点宝宝面霜，抹开在小时漓脸上，抹完后立刻扭回去放了回去，“还有吗？”
漓漓摇摇脑袋，“没有啦。”
洗漱完了，换衣服又是一个大问题，时呈把衣柜间一打开，瞬间傻眼了，为什么一个幼崽能有这么多的衣服。
而他可以两套校服换着穿一星期啊？！
时呈顶多也就放假的时候，有那个闲心从他被向晓影塞满后，又被他弄得乱糟糟的衣柜里找出两件白T恤对付一下。
对于怎么给幼崽搭配衣服这件事，棘手得不行。
漓漓正趴在婴儿床上，把自己睡乱的被被艰难地叠好，小枕头也放在上面，最后把棉花娃娃放在最最上面。
等了一会儿还没有等到哥哥过来，抬眼看了过去，又安静地继续等了。
时间已经快九点了。
时呈盯着手机等了一会儿，响起“叮咚”一声后，屏幕骤然亮起，备注为“王母娘娘”的人发送了好几条消息。
［你要是挑不了的话。］
［从漓漓的衣服里面挑个白衬衫，再随便搭个背带裤就好了。］
［他很喜欢的那个黄色小背包，记得带上。］
时呈立刻回了句，“感谢母亲大人。”
他按照向晓影说得那样，给漓漓换好衣服，把那个小背包也提在手上后，才一把抱起漓漓往外走。
又吃了个早餐，紧赶慢赶，总算赶在十点前到了心理诊所。
第21章 等等我
老实说，时呈从小到大身体倍儿棒，医院都没去过几次，更别说私人高级心理诊所这么特殊的存在了。
他抱着软乎乎的黑发幼崽，推门走了进去，闻着冰凉的消毒水味顿了顿，又退了出来，拿出向晓影早就准备好的纸袋，他出门前看了一眼，里面准备着一个儿童口罩。
白色的口罩上方印着花花绿绿的小恶龙涂鸦，他单手抱着幼崽，不好操作，“自己带上。”
小时漓伸着小短手接过来，有些费劲地把包装纸撕掉，然后带上了那个卡通口罩，然后把塑料包装纸整整齐齐地叠起来，折成很小一团，塞进自己背带裤上的小兜兜里。
时呈推开门的时候顺口问了一句，“怎么把垃圾放口袋里？”
黑发幼崽摇脑袋，“要看见垃圾桶，才可以把垃圾扔掉哒。”
前台大厅的饮水机旁就有一个垃圾桶，时呈只好把幼崽抱过去，等漓漓把包装袋扔进去，然后按着向晓影提前发的路线，坐上了电梯。
电梯上升的途中，小时漓隐隐约约记得上次妈妈带他来的时候也是四楼。
他的脑袋里充满了问题，为什么今天叫醒他起床的是二哥哥？妈妈怎么一大早就出门了？二哥哥今天好奇怪，一直抱着他。
而且，时漓问，“哥哥，我是不是又生病了？”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很安静。
时呈本来单手抱着幼崽，垂眼看着手机，穿着身白色防晒衣的少年松散靠在电梯壁上，闻言，顿了顿，斩钉截铁，“没有，你没生病。”
时呈，“生病的人都要吃药打针，你要吗？”
黑发幼崽摇摇头，他又有些困惑，“那就是哥哥生病了？”濡湿的黑眸有些担心。
时呈挑眉，“你哥好好的呢，”
话音刚落，电梯到达楼层，门开后转角就是诊室，时呈把自家弟弟放在地上，敲了敲门。
被抱了一早上，小短腿终于碰到地板的漓漓忍不住走了几步。
等待的几秒内，时呈又回头看了一眼小时漓，他得低着头，垂着眼，才能看到比他矮那么多，小那么多的白团子。
他以前其实很少会抱小时漓，因为陌生的关系，一碰到幼崽，对方就会开始哭喊，不管是抱还是捏脸，都不行。
甚至看到他都会小跑到妈妈身后躲着。
但今天时呈给漓漓洗漱完后，带着人下楼吃早饭，他没有牵漓漓的手，走着走着，下了楼，才发现身后“哒哒哒”的脚步声消失了。
转过头等了一会儿，才等到小跑着想跟上哥哥步伐的黑发幼崽出现在上方的楼梯口。
脸颊都跑得粉扑扑的，看到楼梯下的自己时，还扶着楼梯一步一步地下着楼，跑向自己，“哥哥等等漓漓。”
“漓漓，漓漓一会儿就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