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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二代被迫从头再来[种田](5)

作者: 寓风 阅读记录

就这条件,他还真躺不下去。

腊月在门口和邻居家小孩玩勾树叶,两个小孩一个五岁一个三岁,尚不知愁的年纪,大中午太阳也不躲,就蹲在那儿捡树叶玩得高兴。

见卢栩出来,腊月亲亲昵昵叫哥哥。

和她一起玩的是邻居家颜文贞,今年三岁,长得和他哥哥一样文静清秀,不过脸比他哥圆一号,瞧着比哥哥更敦厚亲人一些。两家同住在村边,平时经常来往,颜文贞见他也叫哥哥。

卢栩挨个揉了揉他们小脑袋问他们,“不热吗?”

俩小孩摇头。

卢栩让他们俩往树荫里挪挪,攀到树上折了根大树枝下来,让他们自己拽叶子玩。

勾叶子的游戏很简单,一人捡一把树叶,在手中的叶子里挑叶柄结实的和对方的搭成一个十字,搭好后每人拽自己的那片树叶用力勾,谁的叶柄把对方的拉断就算赢了。

这游戏不光要树叶结实,还要力气,腊月比颜文贞大两岁,优势不小,已经赢了一摞树叶。被拉断的树叶也不浪费,堆在一边,游戏结束捡回家喂鸡。

颜文贞手里的树叶输得差不多了,在树枝上拽叶子,他手比腊月更小,拽树叶都慢吞吞的。

卢栩问,“你哥呢?”

颜文贞:“哥哥念书。”

“哦。”差点忘了,颜君齐是他们村唯一的读书郎,日头好的时候,要抓紧时间念书,“你们玩吧。”

卢栩沿着小溪往田边走。入夏正是玩水的时候,河里水深,村里小孩没大人跟着是不许到河边玩。溪边就随他们高兴了,最深不一尺,能走的小孩摔进去都淹不着。

卢栩家住在村边,背后就是山,溪水从山上流下来从他家门前经过,出门走到溪边不足二十米,沿着小溪走,一路看见好几个皮猴子在蹚水玩。溪边石头长年被水浸泡长着苔藓,卢栩走了没一会儿就看见两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脚滑一屁股摔进水里。他们皮实得狠,摔了也不哭,爬起来继续玩,要是谁哭了,会被其他小孩哈哈哈取笑半天。

他弟弟卢舟就背着筐子在溪边草最茂盛的地方割草。

滕筐放在路边,已经装了半筐。

跑过来一茬小孩问,“舟哥去玩泥巴吗?”

他弟弟:“我要割草。”

又一茬小孩跑过问,“五郎去不去抓螃蟹?”

他弟弟:“我要割草。”

卢栩叹口气,连十岁的小孩都要割草喂鸡喂猪承担家庭责任,心情更沉重了。

他走过去向卢舟要镰刀,“我替你割草,你跟他们去玩儿吧。”

卢舟摇摇头。

卢栩没坚持,卢舟从小就挺有毅力,他愿意干,卢栩也不拦着,在旁边找了块平整的石头丧丧地坐下,托着下巴看弟弟割草。

他们家卢舟干活挺赏心悦目,割一捧草,排整齐捆好,再放进筐里,筐里也整整齐齐,过长的,打对折,短的,捆到芯里,看着多少有些强迫症。

还没装满筐,卢舟就顶不住了,孩子脸皮薄,旁边坐个督工就受不了。卢舟拿着镰刀走到他旁边,想了想,在他一旁坐下,将镰刀放到脚边,在眼皮下看着,保证不会被人顺走。

他问,“哥哥还头疼?”

卢栩:“不疼了。”

卢舟:“那,哥哥不高兴?”

卢栩是挺不高兴,就他这经历,放谁能高兴?他好好一个现代化社会蠹虫混到随时可能吃不上饭的境地,心酸得直想掉眼泪:“就是有点烦还有点孤独。”

举目四望,没一个人懂他的痛。

卢舟绷着小脸,皱着眉头,不说话了。

兄弟俩各自盯着哗啦啦流淌的溪水,各自发自己的愁。

好一会儿,卢舟问,“哥哥还是想去县里做学徒吗?”

卢栩:“嗯?”

卢舟做出重大抉择,郑重其事道:“哥哥想去就去吧,我会帮娘照顾好腊月小锐,一切有我,哥哥不必担心。”

卢栩:“……”

卢栩看他那严肃的小表情,嘴角直抽,他掌按到卢舟头上一顿揉,直到把卢舟整齐的头发揉成鸡窝,满意地拍拍屁股站起来,没好气道:“割你的草吧!”

留下茫然卢舟,卢栩溜达到田边,看了看他家仅剩的两亩地。

记忆里,他爹是个很勤恳的人,耕地,施肥,从不耽误农时,种的麦子都比别人整齐,去年种下的麦子,现在已经长出麦芒,放眼望去如一片绿海,过不了多久就是丰收季。

“大郎来看麦子?身体可好了?”里正带着儿子在田里锄草,看见他远远打着招呼。

“好了大爷爷。”按村里辈分算,里正是族长,还是他爷爷那辈堂兄弟里的老大,他们都得叫声大爷爷。他们家急着用钱卖地时候,还是里正没压价买了他们家田。

里正道:“今年麦子长得好,能丰收,日子往前看,家里还指望着你,知道吗?”

“知道了。”卢栩沿着他家田走了一圈,转头回家去。

无论如何,至少要把卖掉的田重新买回来。

待他走远了,里正孙子拄着锄头把无语道,“爷爷你看他那样,他还想把地要回去不成?”

连续打了十来年的仗,到处都是荒地,开荒还两年不收税,谁家不是大片的地?谁愿意买地?也就是他爷爷心软,非要买他们家地。

里正乐了,“他要是有本事要回去,那也是出息。”

卢栩回家,找了个木棍在空地上划拉。

他得想想他的技能。

之前卢栩想去县里当学徒,学徒虽然不给工钱,但好歹是管吃管住。但这路现在不适合走,一来,先前卢栩是因为自己觉得在家他像个多余的外人,又多余又别扭才想逃走,现在不一样了,他这真外人觉得他们家人还挺亲善的,二来,他也不喜欢做木工,更不喜欢被人使唤搬木头,三嘛,他倒是能吃饱了,剩家里弱的弱小的小挨饿吗?他心理上过不去。

在这儿他已经是大人了,他得考虑全家生计。

他也是看过些穿越小说的,像别人一样搞技术革新?可他是个文科生,制香皂、造纸、做玻璃、修路造桥……通通不会。

读书?别逗了,他爸妈掏钱把他塞进重点还请着名师一对一辅导,学校六百人,他都卷不进前三百里。

种地?田是一定要买回来的,但他准备买了租出去。别说他了,从记忆里看,原本的卢栩种地就不太行,别说和他爹比,他都不如他俩堂弟,所以才萌生了去当学徒的主意。

特长,手艺?除了打游戏别的不太会。

搞养殖?前期投入太高,而且以他们家劳动力,极限就是养一笼鸡,一笼鸭,一只猪。这不是连腊月有时候都得往回拽草。

做苦力、卸货、扛麻袋?饶了他吧。

经商?没本钱。他们家还负债。

打猎?他家后面就是山,就是不知道他进去了是狩猎还是被猎。

卢栩仔细一想,发现他竟然什么都不会!

“唉!”卢栩扔了小树枝,思来想去只剩下一条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