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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为霜霜华浓(44)+番外

软滑的裙衫,冰凉的丝帛之下是那白腻的肌肤。

她只是个娇小可人的丫头时候,在花前月下前,他险些便扼杀了眼前这条单薄的性命,却也正是她没死,才有了今日二人的亲密无间,短暂的亲密无间。

她有一身让天下女子皆艳羡的好肌肤,光泽若玉。只可惜了那双曾经务农的手,在一袭完美白玉之上点上了瑕疵朱砂。

他不由的想起了,那日从自己的被褥之间摸出的亮晶晶的物件,再反观她的脖颈之间,是一串泛光的明珠项链。

不着痕迹的便问,“你那珠玉链子,换过了?”

朝露一愣,伸出左手去摸自己的颈间,“没有,一直戴的就是这条,从有记忆开始就戴着呢。怎么?”

话刚落音,又是一阵狂风卷来,二人的身子不堪侵袭,被牢牢的揉为一体。

朝露的心猛然一跳,在夙白的怀里,竟然是颇为安全的感觉。她微微怔住,抬眼看他,这从何时,居然让一个妖孽保护自己。夜视的双眸忽然间还归清明,那张被大风吹的颇有些凌乱的容颜出现在眼底,心中愈加慌乱。

那是曾经幼年时分,看做天下第一美貌的男人。连上了九重天,除却师尊,烙刻在心里极为深刻的颜貌。

眼底泛了乱,手底下一慌张,猛然一推。

夙白皱眉,心中叱道,这反复无常的丫头片子。只手去拉她。

风在此刻猛然停下。

身子还未停稳便猛然向下坠落,夙白一手急捞,将朝露捞在手旁。

只听见“啊呀”一声,二人在草地上滚做一堆。朝露当时是下意识的闭眼,此刻是下意识的睁眼,下意识睁眼的缘故是,呼吸便在耳畔,吹的自己一阵酥麻,她本想做只小乌龟,先缩了头等那人起来,谁知道维持这姿势良久,也未见他动弹,不由颇为恼怒的睁眼,那容颜胜天的脸便近在咫尺。

朝露惊出了一声冷汗,都来不及去看身周的景象,也未发觉四周已是清明一片。

只怔怔的望着那喘着气的口,吐气如兰,带着水仙花的清幽香以及冰寒之气。他两眼迷离,不是清醒的状态,额上冒着冷汗,双颊酡红,一副似醉非醉的神情。

糟了,此人不会此刻犯病了吧……

是推开他好呢……还是推开他好呢……还是推开他好呢……

堵上十二分勇气,她的手抵在夙白的胸口,触之是一片冰凉,不由微微一怔。

夙白的眸子总算是挣扎出几丝清醒,他看着身子底下的朝露,自嘲的向旁翻滚,靠在一棵大树上喘气。

为何……那黑蛇之气被抽走了那么多,居然还会泛疼。

他捂着胸口,那剑痕处还在抽痛,不过疼痛的感觉已是他能忍受的范围之内,所以微微长出一口气,体内冰寒不及往日,想来是那地火丹的作用。

却看朝露爬起,颇为担忧的望着他。他虚弱的微微一笑,发丝凌乱,美人娇弱之态竟现眼底。

忽然,朝露笑的很得意。

风水轮流转,原先担心他,是因为他是二二;如今他是夙白,坏心眼的夙白公子,曾经的妖孽花情美人,还有什么比美人在自己眼前娇弱成如此让她得意的。

然后她微微蹲下,看那张苍白的脸。

他微微闭目,似乎在养精蓄锐,又似乎在闭目养神,更似乎是陷入了昏迷当中。

总归他痛一阵后定当会醒,朝露如是想。所以她索性坐下,倚在他身边,左摸摸右掐掐,乘着大好机缘迅速轻薄,借机揩油,找时间调戏。

总算摸的自己都觉着差不多可以了,这手已经被他的身体捂的冰凉冰凉的。于是窸窸窣窣的在挂在身上的小挂兜里掏着。

小挂兜里装过一只小胖头鹰小小,其余时候大多是无甚作用的。此刻她从中取出只丹朱笔,笔尖温润,凝着颗豆大的朱砂。

这是幼时进莫沉的丹房内玩耍,从他房内摸出来的丹砂天元笔,一笔下去永生难消,给画师作画正妙。因为正是个鸡肋法宝,莫沉便从未惦记着要回来。

这丹砂给他点在哪里呢……点在眼底来颗美人痣,点在嘴角来颗媒婆痣?然一想起夙白醒来,会如何对待自己,不由得浑身一抖索。

于是窃笑着向他的眉心按去,那眉心处本就有一个花神印记,配上丹砂之后,居然更加水灵。瑞红色的朱砂,珠圆玉润的泛着宝光。

太美了!怎么能作这等为他添砖加瓦之事,好歹也是火上浇油落井下石。

所以手微微一转,便向着他的眼角处画去。

哪里知道就在这刻,夙白忽然呻吟了一声,她的手一哆嗦,朱砂笔生生的从手上脱落下来。

早就醒觉的夙白的心中窃笑,一指微动,那风忽然转向,将那朱砂笔狠狠的砸在了她的腕上,瞬间堪称——落笔生花。

朝露一声啊呀,花容失色,收了丹朱笔,张皇四顾,身周是一处水源,潺潺流水在脚旁掠过,她连忙伏在一旁,将那润白的腕子搁在水中清洗着。

看那花笼裙藏在草间,伏在水旁的身影,夙白似乎忘记了周身清冷的痛感,唇角浮笑,看她在那水间洗着洗着,不觉嘟囔着,“糟了,这东西洗不掉,太可恶了。”

虽瞧不见她的神情,却也能感觉到那股玩灵之气,倾泻而出,逗的夙白心里极为舒坦。

而她却站起身来,夙白连忙闭眼,眼间流出三寸余光,花笼裙间的繁花飞鸟在草间穿梭,不两步就走回了夙白身旁。

夙白索性痛苦的呻吟出声,虽有夸大成分,但此刻也着实痛不可言。只因其原先的痛都能忍受,此刻的痛感,早已不在话下。

他大喘气,他憋出了一身冷汗,他浑身发抖,他周身冒出了寒气。

这一连串的动作,吓到了朝露。她连呆愣片刻的时间都没有,终于蹲了下来,扶着夙白的肩头,望着那一张脸愈加惨白。

“怎么会……怎么会突然这么严重……”朝露喃喃自语。

一手在怀里掏着,掏出了那瓶朱红画白柳的玉脂瓶,从内中倒出一粒地火丹,顺手就要向夙白的口中塞去。

夙白心中一急,这混丫头,又开始死马当活马医、病急乱投医。上次那会冰火两重天的滋味,他可算是真尝到了。

于是口中溢出三两句断断续续的话,“露儿……过来……”

朝露一愣,凑了过去。

夙白的手迅速伸出,带过她的肩头,将她抱在了怀里,口中呓语着,“这样暖和些……”

通体清寒,一阵透骨凉顺着奇经八脉向着自己的身子袭来,不由得朝露蹙上了眉,不敢再肆意调戏夙白,人家这般痛苦,自己在这里得意,似乎……也不太好。

所以她轻轻叹了口气,内疚之情顿起,在他耳侧呢喃着,“对不起哦……”

即便你不是二二了,我也不该如此待你。好歹也该担心一二,居然还坏心眼的在那里玩耍起来。

赌上一口气,闭上眼,她将地火丹塞进了自己的口中。

这一系列动作夙白都望见了,他只一愣间,就感觉到怀中女子的体温迅速上升,满面红潮的。

“露儿……”

朝露皱着眉头,只感觉到五内俱焚的一股气,在体内冲撞着。她微微呻吟了声,伸手去暖夙白的手,身体。

“是不是好些了?”朝露微笑,不由自主的又溢出了声呻吟。

清冷之感顿减,一股难能的冲动从□处升腾而起,埋住了周身的痛楚。夙白撩着怀中女子的乌发,那暖意暖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身子,似乎更有那长久未动的心。

朝露感觉到很热,但她动都不敢动,极为后悔方才自己抽的哪门子的风,居然不问青红皂白的将地火丹就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好在夙白的身子很冷,所以她死命的在他怀里钻着,寻找每一分凉源。

他看着她终于是一副火烧上头,似醉非醉的模样,一张芙蓉秀脸,双颊晕红,星眼如波,春意阑珊,仿若要滴下水来。不觉,夙白的声音沙哑了,他低声问,“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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