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叔叔留下来吗？”路易维斯蹲下身，看着小楚昔问道。
小楚昔点点头，“叔叔，比我爸爸长的漂亮，楚昔喜欢叔叔，你去追我爹地吧！”
冷睿言一头的黑线，自家的儿子果然十分的欠教育。
“叔叔，有喜欢的人，不能追你爹地了。”路易维斯微笑着道，但那微笑里，却蕴含着无尽的苍凉，沈奕扬还记得几年前路易维斯意气风发的模样，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不禁有些感慨，情之一字，最是伤人。看来墨言的离去，对路易维斯的打击很大啊。
小楚昔哭丧着脸跑到沈奕扬脚边抱着沈奕扬的腿，“爹地，已经被人捷足先得了。”
沈奕扬拍了拍小楚昔的背，“不怕，这个不去，下个不来。”冷睿言插着腰，脑门上一头的黑线。
书香门第 没有尽头的黑暗
群魔乱舞 第二十七章 父子摊牌
帕奇看着路易维斯风尘仆仆的走进办公室，“家主。”
路易维斯点点头，“打电话给特森博士，让他送一份小语和浩然的亲子鉴定报告过来，马上！”
帕奇愣了愣，家主不会是去了趟中国，就得了失心疯了吧，浩然少爷，一看就是路易维斯自己的儿子，做什么和小语少爷的亲子鉴定报告。“愣着干什么，去啊！”路易维斯吼道。
虽然心中不解，帕奇还是忙点了点头，去吩咐。
“报告出来了吗？”路易维斯焦躁坐在沙发，不耐地揉着太阳穴催问道，十分钟内，他已经催问了几次了，他还重来没有像这样紧张和期待过，连一贯的风度都不管了。
“已经出来了。”帕奇忙把手上的DNA亲子鉴定报告交到路易维斯手上，“他是您的儿子，也是墨语先生的儿子。”帕奇有些心惊肉跳地看着路易维斯，这大少爷，原来是这么来的，怪不得原先怎么查，都查不到。家主就是家主，连这种可能都猜的到。
“负责做鉴定的专家，还发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大少爷体内没有X染色体，大少爷他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帕奇补充道，什么事都赶上了，帕奇有些无语。
路易维斯翻了翻手上的文件，低头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他原以为浩然说自己不正常是气话，现在看来他恐怕早就知道自己的特殊体质了。
“菲尔斯别这样看着我，你怎知没有爹地，对我而言，不是一种幸运，我有妈妈就足够了，爹地我从未奢望过。”
“感兴趣的不多，不过有些特别感兴趣。”
“比如？”
“基督山恩仇记。”
“路易先生，伤害了就是伤害了，你的抱歉也许对生者有用，而对死者毫无意义，如果你仅仅是歉疚，那我不得不说，你的歉疚，廉价了。”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路易维斯有种绝望的感觉，他终于知道上官浩然的目的了，他不是为了路易家族，而是为了他的弟弟，墨思语，又或者是报复自己。
他一直以为浩然关注墨语，不过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以退为进，果然是自以为是了，那个孩子心里恐怕只有他的另一个父亲。
“家主，你要不要回去，和大少爷谈谈，也许他知道墨语少爷的下落……”帕奇看着路易维斯诅丧的模样开口道。
路易维斯睁开眼，眼中光芒四射，是啊！墨语虽然受伤极重，但是如果当初，上官家族就插手了的话，那未必一点机会也没有。想到这里，路易维斯，有些心潮澎湃。他不奢求那人的原谅，就是知道他平安就好。路易维斯灰暗的心情，像是透进了一缕阳光。
上官浩然站在喷泉前，雪白的鸽子，四处飞舞着，他终于意识到不对了，路易维斯是个什么样的人，谁逃避，他也不会逃避，可惜太迟了，要摊牌了吗？上官浩然回头，该来的终于还是要来了吗？
“我们谈谈好吗？”日光下，路易维斯的神情，有些激动，嘴唇有些哆嗦，上官浩然点点头。
这样的路易维斯少了几分冷酷与沉稳，多了几分脆弱。
还是那一间高高的房间，阳光透过玻璃窗透进来，屋内很明亮，上一次浩然身份暴露之后，曾站在这里和路易维斯针锋相对过。
“你爸爸，他还好吗？”路易维斯有些忐忑地问。
上官浩然抬起头，一双紫色的眸子冷冷彻彻，所以一切他都知道了，从他把项链交给菲尔斯开始，他就知道，早晚有这一天的，路易维斯会知道一切，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他不好，他怎么可能好，还是你觉得，一个双手双脚都被废了的人，应该好。”
“对不起。”路易维斯闭上眼道，那压制着的心痛如搅，几乎把他逼疯。他是怎么下的了手，在那一个硝烟弥漫的地方，废掉他的手脚，任他自身自灭……
上官浩然呼出一口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路易维斯，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来了是为了墨思语，只要你放弃他的抚养权，条件你可以随便开，你要星星月亮不行，至少两条军火线路，我们还是拿得出来的。”说道最后，上官浩然忍不住带上了几分讽刺。
路易维斯莫可奈何地低下头，声音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浩然，我们可以好好说话吗？”
上官浩然点点头，“难道我没有在好好说话吗？路易维斯，你曾经因为什么把我爸爸出卖了，不用我提醒你吧，你卖的太不合算了，我爸爸是上官家族的第二顺位继承人，假如你把他卖给我大伯，那就绝对不会这么廉价。”那恨太深，以至于，稍一碰触，便惹的那怨漫溢而出。
路易维斯捂着嘴，“浩然，你别说了，行吗？”他为了两条军火线路把墨语送给了埃斯特，虽说当时路易家族内忧外患，这是走投无路之举，但是他到底做错了，就算最后他从埃斯特手上把墨语要了回来，那隔阂也不是轻易可以消除的。为了那件事，他不只一次的后悔，此刻更是有苦难言。
“为什么不说，你知道吗？爸爸被救上来的时候，双手双脚被废，大伯，当初就想找你了，不过爸爸临终遗言，他不想和你再扯上任何关系，也不想上官家的人再和你扯上任何关系，否则就让他天打雷劈，死不瞑目。”那压抑了多少年的愤怒，像是开了闸洪水泻了出来。
天打雷劈，死不瞑目，小语，你好狠！
“路易维斯，你以为我真稀罕你的产业，看到你的事业，我就觉得恶心，你的高高在上，是以我爸爸的尊严换的。”
路易维斯只觉脑中一阵晕眩，脑中只剩下两个字，“临终？”
上官浩然怨毒地看着路易维斯，突然笑了起来，“你知道爸爸是怎么死的吗？”上官浩然的眼中带着深深的自嘲，“他是带着未出世的妹妹一起死的。”
路易维斯一愣，喉中血气上涌，哗的吐出一口血来。居然还有个女儿，可惜未出世就走了。
“大少爷，你别说了。”站在旁边的帕奇终于忍不住出声阻止，这些年路易维斯的内疚痛苦他都看在眼里，他实在不忍心，自己如天神一般的族长，被一个孩子逼到如此地步。
上官浩然笔直地站着，“你以为我想说吗？一遍遍的把这种伤口翻出来，你以为好受，这不是爹地大人想知道，那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上官浩然走上前一步，“你想不想知道妹妹胎死腹中的时候，长什么样子，我是看着她血淋淋地被取出来的，然后爸爸就跟着去了。”
路易维斯一言不发，只是脸色苍白，又呕出一口鲜血。帕奇忍不住喊道：“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