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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结同心(90)+番外


陈平生一巴掌拍在莫尽言背上:“你小子,蒙头蒙脑不出声,一出声就是大动静啊!瞒得哥哥好苦。”这一下完全没有留余地,就跟兄弟之间的玩笑似的。
莫尽言假装咳了几下:“陈哥,你轻点!这不是不好意思么?”
陈平生压低了声音,满脸好奇地问:“小言,你真跟那俞大人是这关系?”说着对了对大拇哥。
莫尽言红着脸点点头。
“嘿,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居然有这心思,你以前同我说他是你结拜兄弟,我看结拜兄弟是假,契兄弟是真吧?”陈平生笑得一脸促狭,“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男人的?”
莫尽言连连摆手:“没,我没喜欢过别人,就喜欢他一个。”心想,自己会喜欢俞思冕,不正是陈平生给点拨的么,说起来他还算半个媒人呢。
陈平生嘿嘿笑道:“只喜欢俞大人也很正常,长得那个俊哟,我还从没见过比他更俊的人呢。不过小言你也不差,跟俞大人,不,你比俞大人还好看么。”陈平生作势上下打量起莫尽言,最后得出这么个结论来,“就上回过年,你穿的那毛皮子衣服的时候,真俊!”
莫尽言哭笑不得,这都哪跟哪啊:“对了陈哥,到时候我要回长乐。”
“回长乐干嘛?”陈平生有些不解。
莫尽言不好意思地说:“到时候俞大哥去那边接我。”
陈平生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来接亲嘛。该回去的,该回去的,到时候我先回去帮忙好好收拾一下院子。”
“那就谢谢陈哥了。”莫尽言由衷地谢道,说实话,陈平生这人虽然说话有点糙,但是心肠却实打实的热情。
数日后,陆赛虎带着所有海船回到福清,在万安所完成了交接登记手续。关龙飞很快便被释放了,摇身一变,便成了朝廷命官昭信校尉,专门负责海上巡防。
俞思冕承诺关龙飞,关家原本的那十几条船依然交由他指挥,只是这船的作用不再是走私,而是对付倭贼和追缉其余的走私船与海盗船。
不过在上任之前,得先向福建都指挥使报备。报备一事本来可由公差去办,这次俞思冕主动将这事揽下来了,他要带莫尽言去福州拜会一下江城夫妇。
“俞大哥,我们还是不去拜会你的长辈了吧。”莫尽言对俞思冕提出要带他去见亲戚有些迟疑。
俞思冕将礼物放进礼盒里,转过头来对他道:“怎么了?”
莫尽言不做声。
俞思冕笑起来:“没事,不用怕,那是我的一个世伯,他夫人和我娘是闺中姐妹,小时候待我挺好的,正好这两年也调到福州来了,我们去拜访一下,让长辈知道我们的事。”
莫尽言只断断续续听俞思冕说起过他的家世,知道他同自己一样从小就没了娘,不过他爹似乎没有自己爹那么好,很小就把他送到师门学武去了,虽然出身富贵,其实也并不比自己的童年更快乐。
“这样啊,那是该去拜望一下。”凡是对俞大哥好的人,那就都是值得敬重的。
俞思冕安慰地摸摸他的手:“别担心,世伯和世伯母都是极好的人,他们肯定会喜欢你的。”其实他心里也没底,说不好江城夫妇会不会接受莫尽言,但是他并不打算雪藏莫尽言,将他介绍给自己的亲戚朋友,这是对他最起码的尊重和认可。
俞思冕带了莫尽言和一队亲兵,打马上路,溯江北上,很快便到了福州盆地。
福州城就建在这盆地之中,城中遍植榕树。据传北宋时期的一位太守在福州府衙前种了两棵榕树,并号召全城百姓栽榕,自那时起,福州百姓世世代代皆种榕树,故此地又有榕城的美誉。
入得城来,放眼望去全是蓊蓊郁郁的榕树,满眼葱绿,触目生凉。道旁的榕树枝上密密挂满了榕树的根须,如老人的胡须一般绵长浓密,颇有意趣。
俞思冕并不直接去江府,而是带着一行人住进了驿馆,先歇了一天,第二日才带着莫尽言和陈良去了江府。
江府的门房倒是极有眼色,一见俞思冕便认了出来:“原来是俞大人大驾光临,这边请。”
俞思冕客气道:“有劳门房大哥带路了。你家大人可在府上?”
那门房道:“大人此刻尚在衙门,午时才得回来,夫人倒是在的。”那门房顺道叫了一名小丫鬟,让她赶紧去通知夫人。
三人刚到了前厅坐下,茶尚且还未斟上,便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了。人尚未到,便听见一个喜出望外的声音响起:“可是思冕到了?”
俞思冕连忙站起身来,莫尽言见状也赶紧起来。俞思冕刚跨前一步,尚未来得及见礼,便有一团深紫色的身影扑了过来:“啊呀呀,果真是思冕。怪道我这两日眼皮跳得厉害,原来是有客到了。思冕你可不厚道,你怎的这许久都不见来看我们?”江夫人抓住俞思冕便是上下好一顿打量,不住说瘦了、黑了。
俞思冕连忙请安问好:“伯母近日安好?一直想来拜望伯母的,只是思冕一直忙于公务,近日才抽出时间来福州。”
江夫人佯怒道:“是不是你伯父给你安排的事情太多,所以你忙得抽不开身?等他回来我就骂他去。你该多抽空来陪陪我这老人家,这里一个熟人都没有,想说点京城旧事都没人搭腔。”
其实俞思冕比她离开京城的时间更久,恐怕共同话题也没几个,无非就是那些道听途说的京中轶事。
俞思冕笑道:“是,是,以后思冕定会多抽点时间来陪伯母说话。对了,伯母,我今天带了个人来见你,这是我认的弟弟,莫尽言,小莫。”
莫尽言听见他只介绍自己是弟弟,心中大松了一口气,他生怕俞思冕一开口就跟人说“这是我契弟”,让双方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连忙乖巧地上来打招呼:“夫人!”
江夫人松开俞思冕的手,转过脸来打量莫尽言,立即笑逐颜开:“呀,这是谁家的孩子,长得这样俊啊。思冕,我看比你也不遑多让呢。”
莫尽言红了脸,不知道怎么回话,他从小缺母爱,素来不擅长跟女子打交道,尤其是年长的女性。
俞思冕笑嘻嘻道:“伯母,我这个弟弟长得好吧?他本领也不小呢,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可是个将相之才。”
江夫人笑得眼角的鱼尾纹都出来了,上上下下打量:“哎哟哟,果真这么能干啊?你打哪里认来的啊?”
“在江边捡到的。”俞思冕半玩笑的说,确实是在江边捡到的,但是被捡到的那个,是他自己。
江夫人显然不信,白他一眼:“就跟我贫嘴吧。对了,你们的行李呢?”
俞思冕道:“伯母,我们住驿馆了。”
江夫人竖起柳眉:“思冕,你这样可就不对了,跟伯母生分了吧,上次来都是住我家里的,这次怎么能住驿馆呢。赶紧收拾收拾,搬到府里来。”
俞思冕赔笑道:“伯母,这次我们来也是为了公干,带了不少人过来,住驿馆方便些。”
江夫人性格有着北方女子的慡直,她手一挥:“我可不管,那些人住驿馆就住驿馆,你怎么能够住驿馆呢?驿馆不干净,又吃不好,来我家做客住外头,这是什么理儿。兰芬,去收拾出三间客房,安排俞公子和莫公子住下。”
一个干练的丫鬟恭敬答道:“是,夫人。”
俞思冕见推辞不过,只得道:“伯母,不用收拾那么多屋子,我和小莫住一间便可。”
江夫人不明就里:“又不是没有房间,何须挤一间?”
俞思冕还要说什么,被莫尽言悄悄掐了一把。俞思冕回头看他,莫尽言给他使眼色,让他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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