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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沉默(2)+番外

基本上她在我脑海里就有了初步印象,我决定追她,不为别的,就为全校没人追的到她。

不久之后,虞可婷成了我的新玩具,中考结束,她的总分超过了我,果然厉害。放假前邀她去家玩儿,互通地址后发现住挺近,她管我父亲叫“李伯伯”,说与她父亲其实是老同学,但她父亲的名字听在我耳朵里还没有门卫大爷的响亮,所以我仍然叫他“可婷爸爸”。

第3章

回到家里,发现变化大了,雁文可以清楚的说话了。他从钮嬷嬷怀里挣扎着下地,一下就扑到刚放下行李的我的大腿上。

“李光明!”他乐呵呵的仰头叫我,吓了我一跳。

他高了许多,也越发老气,手脚和脸依旧肥嘟嘟,皮肤白的几近透明,漂亮的让人移不开视线。我的目光停留在他脸上的时间连我自己也觉得太长了。而我被吓一跳的原因,是他的记忆力,分离四个多月他还记得我,并且在看到时还可以准确无误的叫出我的名字。我走时他连我是谁都不太清楚的啊,——这多么不可思议。

“你好聪明啊。”我捏捏他的脸,推开他环着我的大腿的手臂,去找衣服准备洗澡。可能没有给他预想的热情,他有些不解的立在一旁看我,食指放在唇边吮吸,大概是在研究我是不是他的李光明。我懒的管。

“钮嬷嬷,我有同学要来,你多准备些菜。”我头也没回的对站在门口的钮嬷嬷说,“快点!”

雁文一眨不眨地盯着我,钮嬷嬷牵他也不走,小脸绷的紧紧的。钮嬷嬷叹气,对我说:“你抱他一下吧,他等了好几个月了。”

“干嘛我抱,我又不是他妈。”我说,“你带他去做饭吧。”

她看了我一会儿,默默弯腰抱起雁文,不顾他的挣扎,将他带出去了。

虞可婷来时穿了条与名字气质很相配的大摆裙。笑的格外清纯,甜甜的叫父亲“李伯伯”,又叫柳姨“李婶婶”,像见公婆的新媳妇,我心里冷哼,她还真当回儿事啦,半大的小孩弄的像个王熙凤。

柳姨让李水含李涧雪轮个见过虞可婷,到了雁文,重点推荐了,说:“雁文可是神童呢,三岁,都会背诗,啧啧,准比咱李家人还有出息!”

“是吗?”虞可婷亲切的想拉雁文的小手,“雁文,姐姐抱好吗?”

雁文很不给面子的躲开了,孩子气的将手放在背后,一直往门边推,那表情明显告诉虞可婷,他不喜欢她。

柳姨尴尬,斥道:“小东西,真没规矩。——可婷啊,来来,一块儿吃饭了。”

我从里间走出来,装作没看到刚才的事,拉了把椅子坐下来,礼貌的请虞可婷坐在右边。扭头看见雁文正努力想爬上我左边的椅子,他笨拙的抓着椅腿,差点没把椅子推翻。

“钮嬷嬷。”我喊了一声,想让她把他抱走。但钮嬷嬷没搞清楚状况,反倒将他抱上了椅子,这下他乐了,揪住我的裤管,乐颠乐颠的摇着脑袋。

我有些不耐烦,但终究没再叫钮嬷嬷。因为上菜后,他就松开手去琢磨筷子了。没发出声响,全桌也就没人注意他。

父亲询问了我们在学校的情况,也谈虞可婷的父亲,这女孩天生有交际的能力,把父亲哄的满意极了,开玩笑说:“可婷啊,李家将来要是有你这样的媳妇,我就有福喽。”

李家除了雁文就只有我一个儿子,父亲的玩笑开的很实在。

正在这时,只听见“叮呤哐啷”一串的声响生硬的打断了气氛——雁文掉到桌底下去了。他想够着眼前的第一盘菜,于是身子往前挪,干脆连人带碗都滑下桌了,好像下巴还磕到了桌面。我看见的,也想救,但动作不够快。

赶紧移开椅子去抱他,我真怕他会哭,小孩子就知道哭,烦透了。

他一手捏一根筷子,呆坐在地上,好像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桌底下。回头看我,放下筷子投到我怀里来,颌下的疼痛在我的碰触下加剧,他泪眼汪汪。

父亲叫了钮嬷嬷来,但他紧紧搂着我的脖子,不肯让抱下去。我只好说算了,硬把他弄下去,他就真该哭出来了。

“雁文好乖哦,都不会哭呢。”虞可婷夸赞,以打破尴尬气氛。

李涧雪回她:“这小子本来就不会哭。”

李水含解释给虞可婷,说:“雁文从来就没有哭过,他刚来的时候还睡摇篮呢,只会笑,很奇怪的。”

“真的吗?”虞可婷惊讶的看着坐在我腿上的雁文,笑道:“雁文,来给姐姐抱抱好吗?”

“婷姐,他不会让你抱的。”李水含劝道,“除了钮嬷嬷和大哥,他谁也不让抱,连我妈也是。”

“这小东西可难伺候。”柳姨白了雁文一眼,对虞可婷说,“别管他了,可婷,你多吃点啊。”

我一句话也没说,也不知道雁文听懂了多少,他一边玩我的衬衫扣子,一边张嘴吃掉我送到他嘴边的饭菜,还要心满意足的叹息。我已经断了吃饭的念头了,任他窝在怀里,饱了还不肯离席。

李水含细心地替我盛了碗饭,对我微笑。她和李涧雪虽然是双生子,个性却比李涧雪柔和,心思细密,举止得体,有李家大小姐的风范。

接着柳姨又去捡了早不知丢到哪里去了的话题,继续谈起了学业。

第4章

饭后送客,时间还很早。虞可婷想逛夜市,虽然牵着雁文不方便,我还是答应了。她取笑我像个保姆,这话让我不高兴并且脸红。

经过一家冷饮店,雁文不肯离开,一定要吃冰激凌。我说不准,他说要。我说不行,他甩开我,两手叉腰与我对峙。我转身就走。

虞可婷追上来,说:“怎么了?雁文还是小孩子,你当真啦?”

“你对他百依百顺,他会骑到你头上来的。”我说。但脚步放的很慢,好让他跟上来。其实只要虞可婷再多劝一句给我个台阶下,我便立刻回去抱他。

但虞可婷没再说,她只是回头看,惊叫:“雁文呢?!”

我心一沉,倏地回头,那地方空空如也,果然不见他的小身影。环顾四周亦不见。

他只有三岁半,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不可能跑远,除非被什么人带走——

不安窜上心头,我开始害怕。开什么玩笑,我不过就是想……李光明你该死!想怎么样都不该丢下他的!

就在我胡思乱想自责后悔的时候,旁边一家渔具店里突然传来店主的呵斥声,对我来说那就像天籁一样——

“哎哎哎,别把手伸进去啊,这是谁家的孩子,有人管没?!”

我像阵风似的冲进那店。没错,是雁文,被店主提着领子在半空中四肢乱摆,小脸汗津津的窘态百出,突然偏头看到我进来,他像看见救星一样尖叫:“李光明!”

一个箭步上前接住他,紧紧拥在怀里。直到这熟悉的柔软安稳了自己慌乱的心,我才想起对店主诚恳的道歉:“对不住,一时没看住他,没给您惹什么麻烦吧?”

店主指着最下层的那缸,两条被捏死的金鱼漂在水面。我看了看雁文无辜的表情,他还一脸委屈的撇嘴。真料不到他身手如此敏捷,一会儿工夫就捏死了两条。不过,只要他在,他爱捏死几条就几条,我乐意赔。

最后不但赔了鱼,还买了一大缸被他相中的“玻璃美人”,眼光不错,那鱼的样子像他的瞳人透亮。出门又买了一大杯冰激凌,这才肯拽着我的小拇指打道回府。

虞可婷不得不在半路上与我道别,我猜她不会喜欢雁文了。

我知道这样不行。每一次让他看到我都会跑过来,不会缠,但一样让我甩不开。并不想逃避自己的责任,是我没有下狠心。

兄弟之间的感情可以好到什么程度?我已经十五岁了,但他只有三岁半。他懂我的担忧么,那连我自己也未必全懂啊。

放了假成天在家,除了虞可婷经常串门邀出去玩,我的世界只有医典和雁文。他安静的看画册,或者趴在地上涂鸦,或者脸贴着玻璃缸看“玻璃美人”游来游去,绝不打扰我学习。钮妈妈像照料当年的我一样照料雁文,她说没得比,雁文可比我安稳多了,就是脾气犟的气死人。这我早就领教过了,他不常撒娇,但要是不依他,就会给你惹麻烦折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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