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濡沫(10)+番外

李洁的电话号码显示在手机屏幕上,文秀拿在手里没有立刻接,铃声一直响,坐在旁边看报纸的宋仕章问:“谁啊?”

文秀说:“李洁。”

宋仕章把报纸放低了些,以便两个人可以交流眼神,看文秀一直不接,宋仕章问:“是不是要我回避?”

文秀摇头,摁了免提,把手机放眼前:“喂。”

李洁拿着手机的手心都出汗了,不知道该怎么开场白,叫了一声主任。

文秀嗯了一声,问:“有事吗?”

这对话哪里像是要订婚的男女会说的,李洁觉得电话里真的不适合谈什么,便问:“你明天有时间吗?我们见个面吧,就我们俩。”

文秀没有立即作答,看向宋仕章。

宋仕章说:“见吧。”

文秀便说:“好。”

约了时间地点便挂了。

宋仕章问:“我不在场的话,你们的对话会不会长一些。”

文秀迟疑,点了点头。

宋仕章暧昧的笑,伸了个懒腰说:“保密工作做得好哇,你都肯为她吸蛇毒了,我还不知道有这么个人,你坦白说,交往多久了。”

宋仕章问这个话,摆着一副长辈的姿态,和和气气笑容可掬,十分关心的样子。但文秀熟悉他身上的每一根骨头,他知道他的笑没有到眼底,更没有到他此刻一定是冰冷的像石头一样坚硬的心里。

他不想对他撒谎:“认识有半年了,没有正式交往过。”

宋仕章的表情说不上来是信还是不信:“哦?她肚子里不是你的种?”

文秀小心翼翼的回答,因为这个话题的每一个答案都可能让宋仕章暴跳如雷:“是我的。”

宋仕章缓缓靠向沙发:“她是处吗?”

文秀想幸好宋仕章没有问孩子是怎么来的,否则他会露出破绽,如果宋仕章知道了这个孩子的来历,他绝对不会答应他结婚,不但不同意,他还会想方设法弄死这个孩子,哪怕可能会一尸两命。

文秀仔细想了想,他不知道怎么鉴别一个女人是不是第一次,只好说:“我不知道。”

宋仕章知道依文秀的经验,让他给这个问题一个肯定的答案那确实是为难他,关于这个,宋仕章曾经有一种很满足的幸福感,尽管这种感觉放到现在来看显得很可笑,文秀不需要会这些,他只要让一个女人怀孕,只要一个就足以让他宋仕章从天堂掉到地狱里。

“你看中她什么?”

文秀想李洁的优点:“她开朗、积极、好学、单纯、胆大心细,敢作敢为……”

“好了好了,没个完了?”宋仕章打断了他。

文秀立刻闭嘴,他知道自己正在挑战宋仕章的底线,虽然这是宋仕章自己先开的头。

文秀想宋仕章肯定是极度不悦的,不管怎么说,就是养条狗,养了十几年,突然发现它更忠心于别人,就这么放手让它跟别人走,还不如炖狗肉火锅呢。

他都会这么想,所以他也跟文慧一样,无法合理的解释宋仕章为什么会允许他结婚。

隔天李洁早早的到了约会地点,她精心的打扮了自己,等着文秀来。她希望可以看到原来那个优雅得体又充满了智慧的文秀,那样,即使他现在还没有那么喜欢她,她也接受。

第8章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的时候,一辆豪华的迈巴赫停在了咖啡馆门口,后车门打开,下来的正是文秀,似乎车里还有人问他什么,他回头说了几句才关了门。

李洁看那辆车离开,心里感觉不太好,那车很贵,绝对不是文秀这样的工薪阶级买得起的,全市开这样车的人数都数的出来。

文秀看到了李洁,走过来坐在李洁对面,双手交握放在桌上,表情还算轻松。

侍应拿着单子过来招待,李洁要了一杯咖啡,她是故意这么做的,孕妇不那么合适喝咖啡。

显然文秀没有意识到她的用心,他自顾自点了一杯冰饮。这是个阴冷的冬日午后,没有阳光,并不是喝冷饮的天气。

李洁打量眼前这个男人,今天他穿了一件样式很简约大衣,领子却是裘皮的,围了一圈,衬得脸型格外的娇小,简直不像一个三十一岁的男人。他比一个多星期前胖了一些,白皙的皮肤保养得没有皱纹,颌下线条圆润,瞳仁晶亮,精神头很足。他的额头还贴着一块儿敷料,嘴角的淤青也没有褪尽,看上去像跟人打过架。

李洁问他:“你怎么了?”

文秀说:“打了一架。”

“是跟那个叫宋仕章的人吗?”

文秀避而不答:“你找我有事?”

李洁也不答,固执的问:“刚才车里的人是他吗?他跟你说什么?”

文秀索性告诉她:“他问我晚上吃不吃螃蟹,他去买菜。”

这个答案已经有很明显的暗示,李洁不想继续问下去了,因为看起来不管她问什么,文秀都会说实话。李洁突然开始害怕知道那些事,虽然她是为这个来的。

她生硬的换了个问题:“你真的愿意跟我结婚吗?”

文秀反问她:“你真的愿意吗?”

“我愿意。”

文秀说:“有些事情要先告诉你,我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好,也不是不会爱人,我爱过,所以我知道自己现在并不爱你,这是你必须要知道的。对于结婚,我其实也不太热衷,但结了最好是不要离,我可以跟你保证结婚之后不会背叛你,除非有人用你和小孩的性命做威胁。我想问问你,如果真的是这样,你是默许我出轨,还是抱着孩子跟我一起死?你可以不用现在就回答我。”

文秀说这话的语气不紧不慢,很冷静,像是在分析一个病例,李洁看着看着,觉得茫然,这个人好像不是从前那个文主任,也不是那个神经质的大男孩,他好像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养尊处优的名门后裔,懒散没有活力,却又刻薄的咄咄逼人。

“如果你同意这些,也做好了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爱上你的思想准备,你可以再打电话给我,到时候我们再谈订婚的事情。”说到这里文秀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还有刚才你的那些问题,希望下一次见面,你有这个承受能力把它全部问完。”

李洁呆呆坐着,样子有点凄惨。

文秀心软了一些,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既然她有勇气有魄力选择这条路,那她就得接受这些事情,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两个人默默坐了一会儿,李洁才自言自语般说:“为什么你会是这样的……”

文秀说:“我提醒过你,可阻止不了你。”这很遗憾。

李洁又呆了一会儿,勉强打起精神问:“你不爱我,那么,你会像以前那样对我吗?”

文秀想了一下:“你是指在科室里带教你那些吗?”

“不,是在我落水的时候救我,在深山老林里保护我照顾我。”

“……会。”这难道不是一个医生的责任吗。

李洁终于恢复了过来,她说:“那么即使你一辈子都不会爱上我,我也愿意跟你结婚!”

“即使我或许不能跟女人做爱?”

“什么?”

文秀舔了舔嘴唇,降了一些音量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是不是在酒里下了药,我没办法对着女性的身体勃起。”

李洁脸红了,说:“我没有下药,你能够,呃……总之你没问题。”

“是吗?”

“是的,我肯定。”

文秀哦了一下,一副“那我也放心了”的表情。他其实记不太清那天晚上的事情,一直以为那是宋仕章,宋仕章的口活儿娴熟,能把人逼疯,是舒服到不能自控的那种。说起来,早些时候他很怕跟宋仕章做爱,却也很贪恋,很多次他都觉得自己会被那种强烈的快感吞没,如同窒息一般。可惜他还是应付不了,他满足不了宋仕章。宋仕章身边还有一些男孩女孩,做这些事也都比他更有技巧,所以他才会对他慢慢失去了耐性,从前那么合拍,再狂野也不会弄疼他,现在,插入的动作那么粗鲁不耐烦,他只感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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