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濡沫(16)+番外

文秀说,他说是就是,他说不是,那就不是。

李父变了脸色了。

文慧拉着文秀偷偷问:“小洁去哪儿了?”

文秀说:“我不知道。”

文慧有些不安:“她一个孕妇,到处跑是很危险的。”

文秀说:“她自己是学医的,她知道。”

文慧气得打他:“那是咱们文家的种。”

文秀不理会她,专心致致坐在排挡门口,戴了双旧手套,迎着冷风一下一下凿冰块儿,然后把碎冰散放在简单的陈列柜里。

等到黄昏了还是没找到李洁,文慧先坐不住了,要打宋仕章电话,文秀一把按住了她的手,他看她的眼神从来没有这样严厉过,他对她说:“姐姐,不行。”

文慧说:“我来打,不关你的事。”

文秀坚定的说:“不行。”

“你不结婚了?”

文秀说:“我跟你说过,是她逼婚的。”

“那孩子呢?!”

“孩子不是我想要的,我当时醉了。”

文慧有些发懵,愣愣看着他。

文秀抱着她拍她的背:“她现在后悔,我不想去拦着她,你别打电话给宋仕章,你弟弟把性命押在他那里才走出来的。你要孩子,我以后会找个好姑娘给你。”

文慧问:“你真的一点不留恋?”

文秀只是抱紧了他的姐姐,选择回避了这个问题。

第13章

宋仕章站在办公室鸟瞰整座城市,他在想总部迁址的事情,想着想着思维涣散,觉得其实这座城市看起来还挺不错的,住了这些年,到底是有感情的。

他又开始想林白了,掏手机打电话。

宋仕章站在办公室鸟瞰整座城市,他在想总部迁址的事情,想着想着思维涣散,觉得其实这座城市看起来还挺不错的,住了这些年,到底是有感情的。

他又开始想林白了,掏手机打电话。宋仕章找林白的时间越来越多了,连卫宁都提议安顿下来算了,省得两个人跑东跑西居无定所。

宋仕章嘴上说好,其实他很少去卫宁给安排的房子找林白,这让他感觉很不好,他习惯在天唱找人陪床,不是上门去偷情。

林白有很多好习惯是宋仕章喜欢的,比方说他约会极少迟到,每次基本都是他先到,这让宋仕章觉得舒坦,本身他自己脾气就很暴躁,根本不合适等人。林白很会做家务,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也能容忍他的坏习惯,例如床头事后烟。

但林白有些习惯也是宋仕章费解的,比方说他花很长时间在脸上,这让他看起来确实白嫩年轻,但宋仕章总觉得一个男的不该这么花时间打扮自己。林白念书也不太用心,宋仕章又觉得一个男孩子不该这么懒散,林白跟他说话时会不由自主的撒娇,宋仕章觉得一个男孩子不该这么柔柔软软的。还有一件事,有一次宋仕章在朋友那里拿了两只背壳光泽水亮的草龟,林白居然嫌恶的皱眉了,宋仕章挺不高兴。

吉米拿去养了之后,宋仕章每天都去看一次乌龟,跟看自己孩子似的。

宋仕章跟林白做爱通常都用面对面的体位,林白也习惯叫床,宋仕章一开始是很喜欢的,但听到后来有点腻了,他跟林白说,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林白的声音是他最不像文秀的地方,文秀的声音偏低哑一些,凑在耳边撒娇时沙沙响的声线能让宋仕章迅速激动起来。

吉米的乌龟生病了,他去找文秀,一连几次都扑了空,可到底让他逮着一回了,他看着文秀有些惊讶。

文秀脸上的皮肤粗糙了很多,像是被海风吹的,他穿了一件陈旧的卡其色工作服,戴了双脏兮兮的棉纱手套,头发蓬得像鸟窝,表情也不像从前那样清冷,只眼睛跟从前一样熠熠发亮。

文秀见了他,也有些吃惊:“你找我?”

吉米把乌龟递上去:“你有经验,帮我看看。”

文秀把乌龟翻过来看:“腐甲了。”

“要怎么办?”

“放我这儿两天,我打电话你来取。”

“你好像时常不在家?医院最近很忙吗?”

文秀逐客道:“天太晚,我这儿什么都没有,就不留你吃饭了。”

宋仕章回了‘天唱’,只见吉米没见着乌龟,问弄哪儿去了,吉米说我送去治病了。

宋仕章问哪家兽医店。

吉米说,我送去文秀那儿了,他有经验。

宋仕章沉了脸色,似乎想发飙,半天才问了一句:“他在家?”

吉米说:“嗯,我看他把房子弄的一塌糊涂的。”

“他哪会整理东西,比我还邋遢呢,找把指甲刀都把我那些文件翻得乱七八糟的。”宋仕章笑骂。

吉米也跟着笑,关于那个人的一点点消息,宋仕章的情绪都会跟着千变万化。

婚礼将近,新娘失踪了,两家人自然是急着找人想办法。文慧觉得不管是怎样说,事情没有摊开之前李洁跟文秀到底还是未婚夫妇,倘若男方漠不关心,女方家长那边有失礼数不说,自己心里也总是过意不去的。长姐如母,文秀一向很听文慧的话,便也绞尽脑汁想着上哪儿找人,他对于李洁的了解不深,但第一次救她的时候认识了她几个小姐妹,跟李洁的母亲说了,分头去询问,但仍然是没有结果。

回程路上两个人默默不语,李母是知道内情的,女儿不懂事硬要逼嫁,如今事到临头了却闹起了失踪,她面对文秀实在有些抬不起头来。

回到家里,李父正生气,骂她女儿教的太好。

李母委屈加愤怒,责问:“女儿不愿意登记,自然有她的原因,你不问问清楚就指着鼻子骂人,你是急着嫁女儿还是急着卖女儿?!”

李父说:“嫁是她自己想嫁,现如今婚礼都准备了一半了要反悔,哪有这种事情!”

李母说:“你别都推到小洁身上,我还不知道你,你就是想着攀上宋家你好高升!”

李父被戳中了要害,恼羞成怒:“你自己女儿不检点,亏得人家不嫌弃,这都是打着灯笼找不到的好事儿了,她现在失踪了,不想结婚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这办公室里都知道我女儿肚子大了要结婚了,你叫我以后怎么树立威信,老脸往哪儿搁?!你最好是快点找到她,你告诉她,这婚她不结也得结!孩子她不要也得要!她要是敢把这小孩弄没了,我就跟她断绝父女关系,你也甭管她!”

“你!”李母泪水涟涟,气得犯了头晕病。

海鲜排挡的生意不温不火,文慧当初是跟丈夫合计了之后才开的,丈夫的工作仰仗宋仕章的照顾,万一日后文秀跟他散了,总不是要自己过日子的,这么一说,她的丈夫也同意了,便把积蓄都拿来租了房子开了这么个海鲜排挡。

冬季吃宵夜的人不多,文秀在店里帮忙到十一点半,跟姐姐告辞,他基本都是这个点回的家。

刚进家门没几步,他接到了李洁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哭,说她做了流产,现在流了好多血。

文秀忙问所在地址,李洁报了一个酒店的名称,文秀一边安慰着一边跑到路边拦出租车,夜深了别墅区地处偏僻,很少有客人来,他等了好一会儿等不到车,情急之下打了宋仕章司机的电话要他来接。

宋仕章给文秀的人,工薪一直由公司直接发放,宋仕章没有让人中断过,所以文秀这一通电话司机虽然惊讶,也仍是火速赶到了。

文秀在车上给李洁的父母打电话,让一起过去,脑子里闪过文慧,想想文慧该是刚睡下,便没有打给她电话。

文秀赶到宾馆时,李洁躺在床上已是昏睡状态,她的身下全是血,足足流淌了半张床铺,一个外科医生的经验告诉文秀这样大的出血量是要直接威胁生命的,他等不到李氏夫妇到场了,抱了人就往楼下去,一上车就对司机叫:“二院!快!”

市二院是他明天就要离职的医院,但现在他还是普外科主任,所有的一切包括大出血病人的抢救流程他是最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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