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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以后(8)+番外

梁悦微笑说:“我明白,谢谢你。”

保姆上完了菜,自己转身去厨房吃。

蒋良小声问:“你家里阿姨不跟你一桌吃饭吗?”梁家只有两个人了啊。

梁悦说:“我老爸封建等级思想严重,下人不能上桌的。”

蒋良啊了一声,一脸的惊讶跟不认同。

梁悦笑着说:“除了长相,你跟我爸真的差好多,我在跟你开玩笑你听不出来吗?你都说了我爸洋气,又怎么会这么古板?是阿姨自己不愿意跟我一桌吃饭,连餐具都是分开的,说她年纪大了不干净,我没法说服她。”

蒋良举起筷子又停了,说:“梁悦,你福份不小,要珍惜啊。”

梁悦说:“你怎么从来不问问我妈上哪儿了?你不好奇吗?还有我爷爷奶奶叔叔伯伯都上哪儿了,你不好奇吗我一个人跟保姆住?”

“这是你的家事,我不便多问。”

梁悦笑了笑,说:“吃饭吧。”

蒋良又有什么要说,被梁悦堵住了,说:“你怎么净跟我说话不吃饭啊?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我让阿姨重做。”

蒋良说:“不不不,挺好的,吃饭吧。”

蒋良的胃口比梁悦好,梁悦一直跟鸟似的,吃饭数着米粒儿,他的胃承受不了太大压力。

吃完饭时盘子都见了底,梁悦很满意。他特意吩咐保姆做一桌子梁宰平碰都不碰的菜,尤其是炒青椒,梁宰平只要闻到青椒的味道就可以不动筷子。

“阿姨会爱上你的。”他冲蒋良笑。

蒋良酒足饭饱,精神明显放松下来,听到这话他挑了个眉。

梁悦的心跳漏了一拍。

之后蒋良没有久留,执意告辞,似乎多留一秒就会让梁悦占了便宜去一样。梁悦也不勉强,披了外套送到小区外面,送客走了百余米,蒋良劝他止步。梁悦说那你回去路上小心,有事我打你电话。

蒋良点了点头,拦了辆出租车,一直到弯了第二个路口才敢让司机停车,冲到路边把胃里那点东西吐了个干净。

第8章

刑家的两个小孩上奶奶家去了。龙泽园就两个大人在,难得一起做了爱心餐,气氛和睦的吃完了,刑墨雷刷碗,佟西言突然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像撒娇一样。

刑墨雷激动的手滑差点打了碗。佟西言很少有这样温软的时候,从前在他面前像团棉花,在一起以后才发现,那是实心的棉花,横起来比他厉害,说话不轻不重,愣是把科室里那群人管的服服帖帖的。

“墨雷。”

“嗯?”刑墨雷觉得腿哆嗦。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吧。”

“天气这两天热了,要不,你别跟我挤一张床了,孩子们看见了也不好。”

“真没什么事儿……”

佟西言松了手,一把把他拉过来,面对面看着他,问:“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

刑墨雷脱了手套说:“有些事情你不知道还好些。”

“你不说可以,一辈子别让我知道就成。”

佟西言走到门边换鞋。刑墨雷跟出来问:“去哪儿?!”

佟西言头也不抬:“跟你有关吗?”门砰的一甩就出去了。

梁悦连夜给孙副打了个电话,说有趟差急着要出,明天不去医院了,有事打电话。

孙副说你出得什么差?院里没事儿啊。

梁悦说,我出差一定得跟你解释是干嘛去吗?

这话说的。孙副刚要训几句,转念一想他刚出院没几天,就别惹他发火了,爱出去玩儿就出去玩儿吧。

挂了电话梁悦又联系宋文渊,说准备了明天陪他去一趟规划局,然后再去一趟H市。

宋文渊二话没说,就干干脆脆一个好字。

梁悦想,以后有机会,让他做医务科主任或许不错,这个态度,再难缠的家属都不怕。

在书房处理了一点杂事,他有些累了,这一天真是斗智斗勇,想起来都好笑。

洗了澡准备睡觉,保姆来敲门,说佟医生来了。

梁悦纳闷他怎么这个点儿来,擦着头发说:“让他上来吧。”

佟西言推开卧室的门,梁悦正坐床边软椅里擦头发,对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对面:“怎么了这么晚来?”

佟西言说:“在家待不住,找你说说话。”

梁悦说:“行啊,今天就睡我这儿吧。”

佟西言说:“也好。”

梁悦找衣服给他洗澡,让保姆泡了两杯茶进来,跟保姆说关大门,佟西言今晚留宿。

保姆丝毫不意外,梁宰平去世后一段时间,佟西言偶尔回来留宿,有时两个人秉烛谈一晚上。

佟西言换了睡衣出来,顶着一头湿发盘腿坐着喝茶。

梁悦说:“怎么了?吵架了?”

佟西言说:“我告诉你电视节目的事以后,你是不是去找那人了?”

梁悦说:“我又看了一遍重播才去找的。”

“找到了吗?”

“嗯。”

“怎么样?”

“做了DNA,不是。”

佟西言慢悠悠喝了口茶,没有说话。

梁悦说:“可我怀疑,DNA他做了手脚。”

佟西言洒了茶水,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直觉。你不要告诉我让我接受现实什么的,我实话跟你说,我一直就觉得他在,这三年来,他一直在看着我。”

佟西言略迟疑,说:“我们说说现实的,如果真是老院长,那么葬礼是怎么回事?”

“蜡像,他人的尸体,像混过去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可你当时没发现异常。”

梁悦笑着做了个鬼脸:“我那时能有几分清醒?把整场葬礼撑下来就不错了。”

佟西言说:“那时真是……”他记不得那几天到底是什么天气了,一回想起来,总觉得昏天黑地的一片。

梁悦低头,不愿意去想那种肝胆俱裂的痛。

静默了一会儿,佟西言问:“如果真是,你会不会恨他?”

梁悦惨淡一笑,说:“我不知道。”

佟西言小心问:“如果他不是……”看他现在笃定的样子,真怕他太当真,会崩溃。

梁悦却比他想的要淡定的多:“不是就不是吧。反正,日子还是一样过。”

洗过澡以后整个人清爽了许多,佟西言觉得放松,他爱跟梁悦在一起待着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能使他安静,人与人之间的感觉真奇妙。

梁悦学他一样盘腿坐,把杯子放腿上,说:“西言,来假设一下当年的情形,他想脱身,必须要什么基础条件。呐,首先,他必须康复,起码他要能走动,恩慈的保全系统不是虚设的。”

佟西言说:“老院长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做到,即便他当时能下地,也非常虚弱,做不了那么多事,他一定有帮手。”

梁悦咧嘴一笑:“我也这么想。那你说谁能瞒过全院职工做到这件事?这个人在医院里必定有声望,而且能经常接近我爸。”

“ICU的朱主任吧……”

梁悦摇头:“我找他谈过,依他的性格,我觉得他做不出来。”

“那你怀疑?”

梁悦突然啊的一声歪倒,说:“我怀疑全院都知道就我不知道啊!”

佟西言说:“我保证我也不知道。”

梁悦笑着说:“我怀疑孙副跟王副知道,重点怀疑王副,老孙头太正直,他要是知道了,估计当时就要炸。毕竟不是小事,市里多数政要都会参加葬礼,省里都有人来。”

佟西言完全同意:“孙副肯定不知道。”

“那天晚上一共就四个人,两副,老朱,还有你男人,你觉得哪个更像是能出坏水儿的。”

佟西言瞪他:“你就直说了行不行?”

梁悦笑得更开心了,简直是前俯后仰。佟西言恨不能拿茶水泼他,可惜杯子空了。

“好啦好啦。”梁悦收起笑说:“他没承认以前,我不会难为任何人,可他一旦承认了,凡是跟这事搭界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