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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同人)流星街小卖店(49)

原来,我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不融于这个世界,一道厚厚的墙壁将我与这世界隔开。

伊尔迷见我还不肯说话,又继续说:“跟踪了你两个月,发现你实际上一点魄力都没有,与传说中的大不相同。于是我就开始怀疑,也许你真的不是克莉尔,那天对我说谎,或许另有原因,但也不排除你发现了我在跟踪,依旧用假象迷惑我的可能性。”

他说的好多,我却快没力气听了。伊尔迷是这么唠叨的人吗?对了,记得在猎人考试最后一场时,他面对奇牙,好像也一连串说了很多话,同时貌似他还有点自言自语的习惯。

“直到刚才听了你和那人的对话,我才明白。”说罢他悄无声息地走近我,直到他的手已经握住了我的左臂,我方才发觉。

我一惊,迅速甩开他的手,天知道这东西能不能通过身体传染,我可不想临死还要拉上一个人。

“那是什么?”糟了!他刚刚碰到了我,看到了!

“那是什么!”伊尔迷立即再次抓住我的手,我想要挣开,可此时他有了防备,无论我怎么甩,他的手却像蛇一般缠在我的手臂上,怎样都摆脱不掉。若是平时我还可以靠力气甩开他,毕竟现在我力气比他大,可现在半边身体都不听使唤,无法使上力气。

挣扎了一番,黑气蔓延速度又加快了,眼看就要触及心脏部位。如果黑气到哪里,哪里就失去控制,那一旦到心脏,我会怎样呢?

想到这里我不再挣扎,算了,要看就看吧,反正他已经瞧见了。只是要赶快对他说明这事情的严重性,我虽然心眼儿不怎么好,可是拉人做垫背这种事我却做不出。

于是我拉过伊尔迷的手,用尚能行动的左手在他手心写字,还好学习了识字,要不连沟通都困难了。

“快走!我体内这东西是一种寄生物,二十年前我就是因此而死,它们还会寄生到别人身上,不想死快走!”我在伊尔迷手中写着。

“你要死了?”身后传来伊尔迷低低的声音,像是在压抑什么,怕死了吧?

“怕是了,我情绪一激动,它们寄生的速度就会变快。上次好容易想办法压制住,可能是刚刚情绪波动太大,导致它们反扑了。你走吧,不然你也会死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什么时候我成了这么为人着想的主了?

“你不许死,不许。”伊尔迷没有走,反倒更加贴近我,没有被我握住的手臂环过来,从身后将我揽入怀中。

这人听不懂人话是不?我火气蹭蹭往脑袋上冒,貌似我以前同他在一起时,情绪也总是无法控制,火气说上来就上来。

火上来不要紧,黑气上来可糟了,于是我赶忙平心静气,继续在伊尔迷手中写:“我是活不成了,不过本来我也不是活人,所以没关系。你才是活生生的人,你快走。”没敢告诉他这一死,我恐怕就是魂飞魄散,从这世界上彻底的消失了。

“我不允许。”这小子是不是就会说这么一句话啊?火气有点飙升的趋势,淡定,要淡定。话说死成我这样的,可真是憋屈了。明知道自己的魂魄马上就要被吞了,还不能害怕,不能生气,必须保持一种超然的心态来面对自己要被分食的下场,忒憋屈了。

我又要写字,可伊尔迷却甩开了我的手,双臂紧紧抱住我,一向淡漠的语气微微上升了一个声调,语速也加快了一点:“你不许死。你死了,谁还来惹我发火;你死了,谁还来让我又气又恨;你死了,谁还能对着我大呼小叫,谁还会揪住我的衣领恶声恶气,谁还可以……谁还可以……”到最后,他竟是说不下去了。

我心中“咯噔”一下,一直迟钝的情商终于恢复了点正常水准,伊尔迷这意思是……

原来他其实对我……

所以那天听到我说有喜欢的人时,他的语言才那么伤人。就像奇牙当初告诉他想要脱离揍敌客家,和小杰做朋友时一样,几乎是刻意地在人的伤口上撒盐。

渐渐地,我有点明白了,在揍敌客家不正常的教育下,伊尔迷那近乎笨拙的表达感情的方式。

其实,他从没有不相信过我,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我。

只是,看着黑气占领了心口,意识渐渐模糊,我在伊尔迷怀中无力地想着:

只是……晚了。

回光返照X又死了X离开

若是早在我刚刚从天空竞技场跑出时,就遇见伊尔迷那该有多好,至少我不会像现在这样放任自己的情绪,导致现在的结局。

我并没有怪过云古,其实这事情与他也毫无关系。是我骗他在先,他不相信我也是合情合理,况且,我那番话放在别人身上,也许还有可信度,但换在这个有众多前科的克莉尔身上,是个人都会怀疑的。

云古没有任何错,但我也没有做错什么。克莉尔声名在外,毕竟我不是她,而且我的真实身份也实在匪夷所思,那是说不出口的。错的,不过是时机罢了。也许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对云古摊牌,也许云古不该在我想要面对自己时不相信我。也许我们都错了,也许我们又都没有错。

不过现在想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我恐怕再也没有思考的机会了。微微抬起左手,握住伊尔迷的手,他抱得死紧,力气快没了的我,根本拉不开他的手。

眼看着黑气没过了心口,我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可以说话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我艰难地张口:“伊尔迷,你……快走吧,否则,等我死了,你也会是一样的下场。”

他没有回答,只是双臂抱得更紧了,我感觉到他手臂上的力度,心中暗想:现在他的表情一定很丰富,但是由于我背对着他,却什么都看不到,真是可惜了了。

这小子怎么都劝不走啊!我心中暗叹,只好又说:“到底怎么样你才会走啊?”

“你活着。”他声音有些沙哑,“只要你活着,我可以立刻就走,可以再不出现在你面前,可以永远不跟踪你,只要你活着。”

要我活着,除非有奇迹。唯一可以抑制住它们增长的绷带,已经断了。羽织自己也被这些蛤蟆寄生二十年,到现在音讯全无,恐怕是自身难保,现在,谁又能来帮我呢?

苦笑一下,将伊尔迷的手拉到我的心口,说道:“你看,我的心跳早就停止了,就在刚才,我能说话之前,就已经死了啊。”

我并没有说谎,就在黑气没过胸口那瞬间,心跳与呼吸都停止了,我已经丧失了对这身体的掌控权,换句话说,就是我早已经死了。

伊尔迷的手贴在我的心口,一动不动。这换在平时我早就喊非礼了,可是此时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猥亵,我只感觉到他手心的那一股热流,缓缓流入我的身体里。

“伊尔……”一滴晶莹的水珠滴落到我的肩膀上,我正要发问,却惊奇发现,这水滴穿过我的身体,直奔灵魂。

它滴落在我的绷带上,化为水流,顺着我的手臂缠绕,一点一点地修复着破损的绷带。

伊尔迷也看到了这奇异的变化,我们都不敢发出任何声息,生怕惊动这突如其来的变动。

水流和绷带纠缠在一起,化为透明的胶状物,它顺着黑气蔓延的方向,一点一点地覆盖住它们,过了不久,便完全遮住了黑气。

我抬头看了看伊尔迷,惊叹道:“原来真的有奇迹啊!”说完我连他的表情都没来得及看清,就晕了过去,一边晕一边还咬牙想到:就不能让我看见伊尔迷的表情再晕啊!

虽然是这么想,可是我心中还是高兴的,总之咱又躲过一劫了不是?

但事情远比我想象得要糟糕得多。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转转脖子观察四周环境,怎么看怎么眼熟,最后灵光一闪,这不就是我退租的房子吗?再摸摸床,换成新的了,还是双人床,双人……

我一激动,迅速从床上坐起,可还没起身到一半,重心不稳,直接从床上滚下去了。一边滚我一边想:好你个伊尔迷,那么大张床,就不能把我放中间啊?放在床沿上,这不就是在等我掉下去吗?

“呯!”重物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声音惊动了刚刚进门的伊尔迷,他连忙向卧房赶来,一进门便看见我像乌龟一样地努力地往床上爬。

我感觉他好像叹了口气,可伊尔迷的动作太迅速,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来扶我。等等!他打算怎么把我弄床上去?

我连忙握住他的手,用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说:“你要是敢横抱我,我就、我就、我就……”

可能我说话太慢,才刚说到“敢”字,伊尔迷就已经把我抱起了,等说到“抱”字时,人已经躺回床上了,于是我只好郁闷地说:“我就谢谢你了。”

他淡淡瞥我一眼,没说话,回身拿起他刚刚拎回来的东西,嗯?闻起来好像挺香,我咽了下口水:“那是什么?”

“皮蛋瘦肉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