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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在一起(45)

请把我留在在那时光里

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

请把我埋在这春天里”

可是那人声音实在是清澈和朝气,完全没有汪峰那略带沙哑的沧桑,就带上了一点少年人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萌感。

云嘉树没出声,只是拉高了大衣衣领阻挡寒气,静静地站在喷泉另一端,听他唱歌。

那年轻人唱了一遍,意犹未尽,又放开喉咙唱:“……虽然只有一把破木吉他——啊——阿嚏。我靠冻死了。”

云嘉树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小伙子吓了一跳,回头看见云嘉树,忍不住呆了呆,那股张扬的劲头就没了,耷拉下脑袋喊了一声:“云总监……”

先前云嘉树光顾着听他唱歌没留意,现在才发现居然是个熟人,就是那个被他折腾到大半夜,台词只有三句的店小二的演员。

他想了想,才试探着喊出名字:“杨旸?”

那小伙子一脸受宠若惊:“哎!”严格说来,还是惊吓的成分比较多。

云嘉树看着他一双小鹿见到大灰狼似的瞪得大大的眼睛,忍不住笑了,“干嘛这么怕我?”

杨旸干笑两声,摸了摸脑袋,“没、没有……阿嚏!阿嚏阿嚏阿嚏!”

趁他接连打喷嚏的时候,云嘉树绕过了喷泉,站在风口上替他挡点风。他还记得档案里的记载,杨旸不过十九岁,才大一,学的也不是表演相关的专业,纯属爱好才报名海选,没想到还被挑中了演个小配角。大概是那一脸傻样比较适合角色吧……

他这么不厚道地想着,抬手拍了拍小伙子脑袋,“今天是春节,干嘛不待在家里?”

杨旸被他拍得有些僵硬,这个云总监虽然从来没发过火,也很少高声说话,长得也是帅到没朋友的程度,简直就是大家眼中的男神,也许是那种只能远观的心思作祟,导致他每次靠近这位大人都会紧张,连面部肌肉都特别僵硬,所以才会被押着反复练了十几个小时的戏。

说起来都是泪……

他强迫自己露出个笑容,“待家里无聊……我正等朋友呢。”

云嘉树虽然被克拉伦斯养得有些常识不通,但他也不笨。中国人何等重视传统节日,这么个小伙子不待家里吃年夜饭,大冬天里一个人跑出来,怎么看都有特殊的原因。只是他跟这孩子也没见过几面,问多了就有些交浅言深了。

于是云嘉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生硬地转换了话题,“你唱歌挺不错。”

杨旸明显地松了口气,说到这个话题就有些兴奋,“我跟几个朋友搞了个乐队,我还是主唱呢。一会儿他们几个吃完年夜饭,我们就去表演。”

“那不错。”

据说有些夜场大年夜也会营业,是那些过年不回家的外乡人聚集的地方。不过白姐的酒吧倒是关门放了大假,要不云嘉树还打算过去消磨下时间。

正说着话,就看见几个裹成棉球的小伙子跑了过来,还背着吉他。杨旸眼睛一亮,就有些蠢蠢欲动。云嘉树笑笑,说:“去吧。”

他就响亮地应了一声,颠颠地拎着吉他跑掉了。

云嘉树看着那群大学生走掉,原本有些喧嚣的广场又静了下来,只有喷泉的水声哗哗地响。

他还来不及伤感,手机就响了。

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久违的上官仁。接起来更要命,一通轰隆隆的声音比摇滚演唱会的现场还吵,云嘉树下意识偏头避开听筒里传来的噪音。

上官仁的声音混杂在噪音里传了过来:“哟,小树!赶上了,给你拜年。”

云嘉树:“……谢谢。”现在不到十点,算什么赶上了。

那边又是一阵哒哒哒的激烈响声,紧接着几下轰轰轰的爆炸声,还夹杂着分辨不出的外语叫嚷,云嘉树渐渐听出点不对来。

上官仁还是笑得跟往常一样,语气里却很是和煦,就是有点声嘶力竭的味道,“最近过得咋样啊,段奕那小子有没有欺负你?”

“……挺好的。你呢?”云嘉树想了想,除了床上临时反悔外,段奕还真没做什么算得上欺负他的事。再说那事他也给记下了,迟早算账。

上官仁的声音忽近忽远,不知道在折腾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回答,“还成,等忙过这段时间就回国看你。”

云嘉树想问你在忙什么奇怪的事,还是忍了,只说:“注意安全。”

才说完就听见上官仁大吼:“我勒个大槽!那群杂碎!哪儿搞来的黑鹰?”然后才对他说,“小树啊,我有点事,回头说。”

云嘉树还没说好,那边就挂了电话。他默默地调出谷歌,搜索了一下黑鹰是什么东西。排名搜索引擎第一位的是一部叫《黑鹰坠落》的电影,根据简介,黑鹰应该是一种攻击直升机。

他忍不住揉了揉额角,把自己拉回现实社会里。

接着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段奕。如今段老爷子不怎么教训他了,他顺利熬过老妈唠叨跟大哥教训后,立刻开溜了。

二爷在电话里嚷着,“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从广场东南那个出口出来,快点儿啊,这儿不许停车……不对,这会儿估计没人看着,你慢点儿啊小心摔着了。”

云嘉树笑得欢畅,“我又不是老头子。”

段奕一怔,突然跟着笑了,“你说要是以后咱们变成老头子了会是什么样?”

“那就是名副其实的段二爷了。”

“那你呢,云爷?听着跟黑社会似的。”

云嘉树一路走一路跟他聊天,广场很小,很快他就看见了段奕那辆卡其绿的牧马人。

段奕等他上了车,人进来时带起一股冰寒冻气,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扣住后脑就是个深吻。

吻完了还砸吧下嘴,“跟冰淇淋似的,你没事干嘛到处瞎跑,害我找半天。”

云嘉树脱了外套往车后座一扔,扭头看着他笑,“反正你也能找到。”

说到这个段奕又是得意又是心虚,吹嘘了几句就转移了话题,“带你去个地方。”

云嘉树也不多问,只说:“好。”

段奕突然觉得这样被人全心地信任着简直是件奇爽无比的事,一踩油门又飚了起来。

这一飚就飚到了城郊。

郊外是个废弃的仓库,这么多年过去了,几乎没什么变化,四周黑漆漆的也没什么人烟。

云嘉树隐约猜到了点什么,但是没问,就跟着他下车。

段奕又从车后箱里取了一条超大羽绒被出来,然后带着恋人沿着生锈的铁梯爬上仓库顶。

好在冬天干燥,仓库顶有些残雪,但并没有积水。郊外多少比城内冷一些,又在这毫无遮掩的地方,段奕带的羽绒被就派上了用场,一半垫地上,另一半还足够把他两个一起裹着。那羽绒被不知道哪儿搞来的,这么俩大男人裹着居然还绰绰有余,软绵绵的触感,保温性能也不错,不一会儿被子下两个人身体就回暖了。

云嘉树黑着脸陪他坐下,玩这种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游戏。段奕倒是乐在其中,拉高被子罩住两个人,就开始胡天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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