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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在一起(5)

海尼斯显然是没预料到男人的回应如此热情,被拥抱时瞳孔收缩,肌肉僵直,而后摄人心魄的金棕色眼眸里泛起不悦,手掌贴上段奕肩膀,缓慢却坚定地推开:“我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唔,从接吻的时候开始?”段奕笑得君子端方,说的话却有些无赖,看见海尼斯漆黑的剑眉皱起,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玻璃心也有点小小受伤,于是适时转移话题,“为什么拒绝为Ikaros代言?Oskar最欣赏的就是你,一直在说可惜。”

Oskar是Ikaros男装的掌舵人,现任首席设计师,七十高龄仍然精神饱满,才思如泉,算是时尚界一尊令人仰望的大神。得他青睐的模特和设计师前途都不可限量,所以海尼斯这样把机遇朝外推的举动,当真是暴殄天物,让围观者们羡慕嫉妒恨。

海尼斯脸色阴沉下来,对于面前这个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戳人伤疤的家伙感到恼火。机遇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谁不想抓住。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银发男人身上,终究是把那些不甘和浮躁压抑下去,却还是觉得意兴阑珊,话也不答就离开段奕身边,朝男人走去,中途和小邹撞了一下,那个胖子和红礼服女人果然立刻上前将两人隔离开。

段奕到最后也没再和海尼斯说上话,看着男模在经纪人为首的四人组护送下离开宴会没多久,自己也走了。回到公寓后,他将沾了一身酒气的外套扔在地上,躺沙发上喝保姆刘姨送来的醒酒汤,小邹坐在一旁继续玩他的平板,不一会儿递过去。

屏幕上显示着那个银发男人的照片,段奕饶有兴味接过来打量:“好像挺有趣……我确认过了,那小子袖子没遮严实,手腕上还有手铐的痕迹,而且身上还带着伤,忍功倒是不错,被我那一下狠勒,居然脸色都没变。不会是被这男人j□j出来的吧?”

“我给他贴了个追踪器,情报科的新产品。”小邹依然面无表情,拿过平板电脑调出追踪软件,很快定位出目标的行动路线,并且最终停留在第五大道附近一个酒店公寓。

段奕一看就乐了,赞许拍拍小邹肩膀:“看不出来啊邹震寒,你小子越来越本事了。”

小邹虚心接受赞赏:“上有所好,下必从焉,公器私用果然很爽。”

厚脸皮的段二爷终于咳嗽一声转移视线:“咱这是义务试用新产品,别瞎说。对了,叫小杨进来,连公寓一起查。小杨?”

杨耀宗听宣入内,领旨撤退,一反常态没有跟段奕唠叨,耷拉着脑袋就闪人了。段奕反而疑惑起来,转头看着一直没说话的小邹:“小杨这是怎么了,这两天都在避着你的样子。”

小邹面无表情点头:“的确是在避着我。”

“你俩闹别扭了?怎么回事?”段奕摆出体贴上司的模样,坐直了准备洗耳恭听。说起来他身边这两个得力助手兼保镖,当初是段老爷子和段老太君亲手把关,精挑细选,无论身体素质还是心理素质都是一流,小邹稳重内敛,遇事考虑周全,小杨开朗跳脱,心眼少脾气好,两人一动一静,几年下来默契十足。段奕从来没想到这两人居然会有闹别扭的一天。

邹震寒将平板放在膝盖上,行伍出身的人习惯性站如松坐如钟,穿着阿曼尼衬衫也没贵公子气质,腰杆板得像水泥柱,整个一副部队里开小组讨论的表情:“前几天你想亲他。”

段奕被醒酒汤呛到,液体灌进气管里,火辣辣地疼。他怕引来刘姨,压抑着咳嗽拿纸巾擦脸,无辜地眨巴桃花眼:“只是做个实验……再说也没亲。”

小邹淡定看着段奕卖萌,点了点头:“你说亲不下去,他钻牛角尖了。”

“那也该避着我啊,怎么跟我这儿没事,却和你闹上别扭了?”

“后来我对他说,我亲得下去。”

“……”

小邹依然一贯地面无表情继续补充:“然后我就亲了。”

“亲了?”段奕觉得自己大脑当机了,呆呆地反问。

小邹点头,还是一副跟小组长汇报思想的样子:“亲了,舌头也伸进去了。”

段奕大怒:“邹震寒啊邹震寒,你小子太行了!学什么不好学亲男人……爷都没用上舌头!”

生气的重点没对吧?小邹腹诽,最终还是没提醒,只是老实回答:“老大,我只是为了安抚同僚。”

小邹暗示,这是在为你善后。

段奕愣了愣,也觉得自己生气的地方有些诡异,于是伸手搂了小邹肩膀,笑得猥琐:“感觉怎么样?”

小邹死板的表情终于抖了抖,避开段奕的视线:“……很软。”

“软你姥姥!”小杨悲愤的吼声打断了客厅里暧昧的气氛,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而复返的小伙子一拳朝着邹震寒脸上挥了过去,小邹身形晃了一下就停住,硬生生挨了一拳,整个身子都被冲力带得往旁边摔倒。一时间客厅里响起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和刘姨闻讯赶来的劝架声。

段奕看着自己两员爱将大打出手,完全没有劝解的意思,而是直接上二楼卧室,睡觉去了。后半夜还有行动,现在得好好补眠。

☆、第四章

相对于段奕的悠闲,海尼斯的运气却没这么好。

他正跪在空无一物的房间里,冰冷坚硬的雪花石膏地砖硌得膝盖发紫,冷气从地板绵延而上,冻得连薄唇都失去血色。

全身的鞭伤已经上了药,痛痒交织的感觉像有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动咬噬,为了避免留疤,根本不能伸手挠,只能拼命紧扣手指,青年忍得辛苦,太阳穴附近青筋都隐隐浮现,汗水顺着形状优美的下颌颗颗低落。

有如一尊饱经战火的大理石雕像,纵横的伤痕下是坚忍,俊美,优雅,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他的助理,内森·伍德却只能焦急地在房间外绕圈圈,脸色愁苦得好像被罚跪那个人是自己,几乎每隔几秒就去扫一眼客厅里巨大的古董钟,恨不得眼睛里长出手,将那几根像是黏在钟面不走的指针统统掰到指定位置。

相对于内森的焦虑,沈兆峰却淡定得很,交叠双腿窝在沙发里,笔记本屏幕的光将平凡中年男人的脸映得透出几分泛着青色的诡异,手边一杯咖啡还袅袅散发香气。

立式古董钟终于走到12点,发出悠长厚重的当当声,内森松了口气,转身冲进房间,堪堪接住了海尼斯正摇摇欲坠的身体,扶着他站起来。

海尼斯跪的时间不长,但石板地面依然冻得两腿失去知觉,起身后就强迫自己忍着针扎的疼痛走出房间,并且还推开内森的搀扶。

沈兆峰刚好挂了电话,看向海尼斯的眼神与其说冷酷,不如说根本没有情绪:“先生已经为你安排好接下来的工作,在这之前,请好好养伤。先生还说,今天的事罚过就算了,但他不希望你和那个姓段的再有任何联系。”

海尼斯也只是把沈兆峰当成那个男人的走狗,冷冷哼了一声算是答应,接着走进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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