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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光实色(10)

我并不觉得,快乐。和一个人绑得太久,经年累月嵌进肉里,绳子再也解不下来。

你放手的吧,也许我会更好一点。

如果从来都没有开始过,我们可能都会好一点。

我停下步。

他没有,只是拽着我的手,我的胳膊,我的腰,要我往前——

不准停下来,他对我灌输着,必须和他一起。

不知道怎样走了出来,天空晴朗明媚,全无震后痕迹。

四周安静,人们还没在震痛最初的恐慌里。

他也没有。所以他仍然抓住我的手,抹干净我脸上灰尘,擦掉我睫毛上的土砾,安慰我,不要怕了。

说他已经可以保护好我了。

好象他终于可以证明了,他一直想要做的。

好象我一直不相信他可以保护好一样,埋在心里头的不信和不安,已经不期望他了解。

我看着他,终究无法再坚持,坚持可以对他置身事外。

「不要再害怕了……」

他缓缓地试图温柔点的,对待我,摸着我的眼睛,好象害怕我会哭出声音来。

在很久的时候,已经无法再哭了。再经历过一些很难忘记的疼痛后,再经历什么痛都好象无法达到让自己哭的强度了。

当我现在看着他,也只是,轻轻地,露出被灰遮盖的难看的笑来。

「不会再害怕了。」我这样对原非说着,我的希望。

希望时间可以让我们都勇敢起来。时间可以证明我们的勇气,一直都在。

《家臣Ⅲ〈小鬼系列番外〉》作者:籽兔

如意第一次跟着主人出远门,好奇的不得了,总是忍不住爬到背包口,想看看繁华的商业街。

小五郎有些生气,第九次扯住如意的后腿,一爪将它拉下:「如意,说过第几次了?跟着主人出来,要懂规矩!不要探头探脑的往外看,万一被人看到了,你叫主人的脸往哪儿搁?要记住,你不是宠物,你是只蟑螂!」

「可是……可是我真的很想看看嘛……好多东西都没见到过,那些漂亮的灯一闪一闪,勾成一个大蛋糕,还会变颜色……」如意耷拉着触须,显得好委屈。

小五郎叹了口气,哎……这孩子没见过世面,连翅膀都没长齐,好奇心旺盛,可以原谅:「好吧,把触须收好,我带你上去看。」

「真的吗?」如意开心的手舞足蹈,挥动触须。

这个得意忘形的家伙!小五郎等他了五秒,他还在舞动触须,毫无自知:「你再晃荡你的须就别上去了!」

「啊?!」如意这才知错,立刻拉下两条须,干脆在腰里绕一圈,打个结,「嘿嘿,这下可以了吧?」

「嗯……待会儿解不开可别叫我帮忙啊……」

小五郎带着如意爬到背包口,只露出两双黑漆漆的小复眼打量着外面的世界。孔孔的背包随着步伐一颠一颠,好舒服。从这道缝隙里还可以看到苍茕主人的手臂,HOHO——,主人走在人这么多的大街上,也亲昵搂着孔孔呢!

孔孔的另一边是干爹,干爹旁边是可怕凶恶的阎王爷,很不厚道的说,就算他穿着人间最流行的T恤衫也不像个正常人。后面跟着保镖无常,一黑一白,手挽手,也好亲密,完全不顾路人投来的异样眼光。往下看,是主人家领养的两个小孩,球球和阿洛。这两个小屁孩,皮的不得了,前前后后的乱跑。相比之下,常老师牵着的那个叫许点的孩子就文静多了,不过他偶尔发起狠来,扯着常老师的耳朵不肯撒手。

听说,今天是阎王爷要请客吃饭才会带着大家伙儿出来的呢!

突然,背包静止了。小五郎一看一闻,就知道餐馆到啦!主人吃肉,就跟着吃点肉渣吧!好棒噢!回头刚想提醒如意注意吃相,就看到他口水已经哗啦哗啦的流成了瀑布……还好,是流到了背包外面。

「对不起,现在客满,没有座位,请稍等一会儿。」门口领位员的话,截断了如意的口水瀑布。

「怎么办?小五郎哥哥,肉肉吃不成了!我好饿哦……」

背包外,孔孔跟如意一样的焦急:「还要等啊……茕,我好饿……已问了了四五家餐馆了,每家都客满,唔……」

小五郎打赌,孔孔的表情,一定和小如意一样失落,然后扯着苍主人的袖子撒娇要吃的。

外面的大伙儿叽叽喳喳的讨论开了……

(常慕)「谁让老大出来吃饭都不预定座位呢?一点现代感都没有。」

(小黑)「哎……今天可是周末。」

(雪球)「那就去KFC!KFC可以外带!」

(小白)「球,KFC吃多了会提早发育的噢!」

(雪球)「真的吗?那我要多吃点,可以压倒阿洛!」

(阿洛)「这就是傻球最傻的地方。」

背包里,突然冒出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穿透到包外--

「请主人稍待几分钟,我立刻清场。」

如意和小五郎往包厢一看,两颗发光的「红宝石」,慢慢浮上来。

「花零?」小五郎有些吃惊,如童异常惊讶,大声问:「你怎么变小了?」

「能变大变小有什么稀奇的?没见过世面的蟑螂仔。」说罢,花零化作一道透明的流光从孔孔的背包里钻出来,划着完美的S型曲线,从人们的脚边穿过,溜进了餐厅……

几秒钟后。

一声尖叫伴随着摔盘子声音传出。「救命啊--!有蛇啊--!」

紧接着,所有的顾客丢下手中的餐具从门口冲出来落荒而逃,惊叫声、咒骂声乱成一片,餐厅的服务员紧急出动,各个手握着菜刀、拖把,在桌子下寻找吓跑顾客的凶手。

花零悠闲的绕回孔孔的背包,对自己的表现八分满意:「好了,主人,现在没人了,请尽情享受。」

苍茕推了推眼镜,拍了拍背包道:「真会乱搞。」

如意用好崇拜的眼神望着花零:「花零哥哥,你好厉害。像你这样才叫『家臣』……」

呃?这话什么童思?小五郎听了乱不爽,难道我就不像家臣了吗?

这家是一家自助餐厅,价目表很鲜明的写在前台--男士180元,女士150元,儿童100元。

客人跑光了,餐厅又没发现什么可疑蛇,自然继续营业。

雪球点了点人数:「阎王大人、干爹、苍茕、孔孔、常慕、小黑,还有我家小白是大人,我、阿洛,许点是儿童,那么……那么……7乘以180等于……1260,再加300就是1560元!对不对,阿洛?」

阿洛很遗憾的要了摇头说:「不对。」

「啊?错了吗?」雪球急忙掰起了手指头重新算过……

在旁闷声不响的许点,心算了好几遍,真的很确定是1560元,一定又是这坏小子骗球玩的!哼,阿洛同学,看傻球掰着手指算得急冒汗,你倒是一幅很享受的模样嘛!许点有些气愤,为了坚持正义、揭示真理,他冷冷的说:「球没算错啊,你干嘛晃点你家球?」

「啥?晃点我?」雪球跳起来了!

阿洛一下子换上「受冤枉」的表情,认真的望着许点:「我没晃点球球,真的不对嘛!」

「切,哪里不对了?!」许点摆出了他的臭脾气。

话音刚落,就听得餐厅服务员小姐愉悦的报价:「四位先生,三位小姐,还有三位小朋友,一共1470元。请问您刷卡还是付现金?」

「听到了吧?」阿洛冲着许点坏坏一笑,还补充一句:「等你长大了,也就150,不会180的。」

「噗……」这段对话,「大人们」都听到了,个个强忍着不笑出声来,如意和小五郎不用顾忌那么多,在包里笑得很酣畅。

常慕弯下腰,摸了摸阿洛的脑袋慈爱的说:「苍小洛同学,这句话应该留给老师说。」

「常老师,我下次一定注意。」

「师生」两人互使一个眼神,坏的不得了。

这算什么?小攻联盟吗?许点怒气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