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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爱(强制爱之二)(11)

“又穿成这样!”他不出得唠叨了句,伸手推着艾茵往暖炉靠近,才惊觉他肌肤上的水冷。“你身体好冷!怎么回事?”

才在猜想他的动作为什么这么迟钝,反应也似乎比平时慢了一拍,原来是冻僵的身躯让他的行动显得迟缓。

艾茵嘟着嘴不肯说话,那赌气的模样虽然可爱,但凌是流此刻关心的是他身上吓人的寒意。

拉了张铺有柔软棉垫的椅子到暖炉边,将冷得难以动弹的艾茵硬是塞进椅子上,又拉了件纯棉的袍子往他身上一披后,凌是流总算松了口气。

只不过从隔壁的房间走到这里,应当不至于让身体冷到这个地步吧?而只要待在房间里,中央控制的空调系统是适度维持着恒温的,整个屋子里气温惟一较低的地方只有走道上。这么一想,他顿时恍然大悟。

“你在门口站多久了?”

这应该就是答案。

会让体温降到这种连牙齿都在打颤的程度,想必他一定在吹着冷风的走廊上站了好些时间。

“到底多久了?艾茵。”

“几分钟而已……”从艾茵口里逸出的声量不比蚊鸣大上多少。

“什么?”没听清楚的凌是流再次发问。

“几分钟而已。”逞强的话语在不稳的口气中显得十分无力,但艾茵仍不改其倔强的态度。

“只是几分钟的话会冷成这副德行吗?”照这个情形看来,他至少在他门前徘徊有近半个钟头了才对,不过凌是流也晓得依艾茵的个性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早叫你来我房间前要披件外衣的,你就是说不听。”

“才这么近的距离有什么关系!”艾茵不满地咕哝着。

“当然有关系。”凌是流也学他不满地挤挤眉心,“生病可不是好玩的事,更何况你下个月开始就要举行巡回演奏会,这种重要时候要是没把身体调养好,到时候身体很可能会撑不住的。”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大不了终止演奏会嘛!”

感觉上是流好像重视演奏会大于他本人,艾茵不悦地噘高红润而略薄的嘴唇,大咧咧地耍赖着。

“傻瓜!”任性也要有分寸,虽不相信有言灵这样的东西存在,但说话还是谨慎小心一点的好,“这可不是单单终止演奏会就可以解决的事,你明明知道自己身体最禁不起病痛折磨的。”

“哪有?”不认输的性格让艾茵直接反驳。

“敢说没有?是谁在发烧的时候闹脾气,不肯让医生靠近的?”

凌是流的提醒让艾茵不由自主地瑟缩着。

那是大约一个多月前的事了,在冬季因体质相当容易染上风寒的艾茵果然赶上流行性感冒的行列。

时情演奏会的后段,因此经纪人蜜雪儿原来打算取消音乐会的,但在艾茵不服输个性的作祟下,为了能继续剩余的两场独奏会,兰德尔侯爵于是为孙子请来一位这方面的名医,他虽保证针到病除,但当艾茵看到那支又大又粗的针头,居然闹起情绪地不肯乖乖打针。

最后是在凌是流极力的安抚加上答应紧紧拥住他的情况下,他才闭上双眼顺从地挨针。

“因为他手上拿着好大的一根针嘛!谁看了不会怕?”他不甘不愿地回嘴,但因知道自己理亏而越来越小声。

“那不就对了,怕打针、讨厌吃药的人就得听话一点,不然届时吃苦头的是你自己。”凌是流带着淡淡的微笑戏谑道。

“呜……”

被直接命中心里最怕的痛,连艾茵也不由得退却。

在两人的对话中,凌是流满意地发现艾茵的手脚已经逐渐地温暖起来,进房时苍白如纸的脸颊也明显地泛着血色。

忽地,一道咕噜咕噜的声响打破深夜的宁静,声音之清晰响亮让人想不注意都不可能。

艾茵整张脸登时鲜红如黄昏时刻的晚霞,垂下视线忙着撇清。

“才……才不是我呢!”

红着脸死命否认,但当那声音再次由他腹中传出来时,再怎样摇头也没办法让凌是流那玩味的目光由自己身上移开。

“你今天没去吃晚餐,那之后也没进食对吧?”不自觉地伸手爱怜地轻抚他的发际,凌是流的语调里除了好笑还有一丝无奈。

“我不想吃嘛……”他的音量小到让凌是流必须弯下身子才听得清楚。

他怎么可能会有食欲?

下午和凌是流几乎闹翻之后,他就躲到练习室里疯狂地拉着小提琴,一心想将不愉快给抛到九霄云外去。

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那种遭背弃的感觉还是紧紧地嵌在心坎里,任凭他用尽办法依然无法将之消除。

没错!站在是流的立场而言,只要是爷爷的吩咐他都必须遵照办理,而也正如他下午所言,这么做对自己是有利而无害。

只将他当作弟弟的是流,自然会认定这种作法虽有些蛮横,但也不失为他着想的方法,加上这又是他将来必定要面对的实际问题,又刚好有这个恰巧的机会,因此他们会有些作法并不令人意外。

可是,现实虽有现实的问题,心情却还是无可避免的难受。

即使现在,只要一想到是流能毫不在乎地将他推给一个女孩子,即使出发点是为了他好,他仍旧难以忍受。

他一直认为,纵使是流对他抱持的感情和自己对他的截然不同也无所谓,只要他能一直陪在他身边,让他像现在一样撒娇耍赖的话,他再也没其他奢求。

“那现在饿了吧?”

不晓得这短短的几秒间,艾茵的心思流过千头万绪,凌是流用外衣将他包裹住不通风后,将一头雾水的艾茵从椅子上拉起来。

“是流?”

“走吧,我们到厨房去,看看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偷来吃。”

说着,凌是流人已经走到门口。

“可是现在这么晚了……”

“就因为这么晚了,要是惊动他人的话不是很麻烦吗?所以就我们两个自己想办法解决好了。”

“不过……”

艾茵不晓得在想什么,拖拖拉拉的就是不肯跟上去。

“不然你要空着肚子上床睡觉?”

“那也没关系。”他喃喃地嘀咕着。

“就算你没关系,但我可睡不着,肚子的叫声那么大我可是会睡眠不足的。要不然,你是要回自己的房间去睡吗?”

“不要!我要跟你一起睡……”话才说到一半,艾茵忙不迭地走上前紧跟在他身后。

* * *

天刚要破晓,凌是流的生理时钟自动将他唤醒。

尽可能不惊动尚沉睡在一旁还紧紧攫住自己睡衣的艾茵,小心翼翼地褪下上衣让他就这么抓着,凌是流迅速地整理仪容并换了套衣服,准备开始一整天的例行工作。

这是个没有休假也没有星期假日的工作,但他却很能乐在其中。

动作轻柔地掩上门,他快步走向值勤室报到。

“早安,凌。”刚和夜班的人交换的值勤人员对他打着招呼。

“辛苦了,早安。”

凌是流走到正在煮着的咖啡壶旁替自己倒了杯又浓又苦的提神饮料,微微提高壶身询问对方是否也要来一杯,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又把咖啡壶放回原位。

他啜了口会让人皱眉并精神一振的苦涩液体,转过身子向后微微靠在钢板柜上等候指示。

“对了,里多先生刚才离开的时候,交代要你到他的办公室找他。”

“谢谢你。”

“哪里。”

轻轻地颔首代替回答,他拿着纸杯举步走出值勤室。

在这群为兰德尔家服务的人员中,凌是流算是相当资深的,而他也和掌管兰德尔家安全系统的里多最为熟稔,因此他有个这些新进人员没有的特权,就是不必在称呼里多的姓氏时加上尊称。

虽然三年前才正式通过测验成为安全警卫的一员,但论起在此服务的年资的话,八年的光阴算是颇为长久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