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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恶魔Ⅰ(花街十二少系列)(12)

彷佛来自无声无光深海中的波动,震撼了亚海内心的最深处,他抬眼困惑地望进冷月的银色眸子,讶异地在当中觅着一丝温柔。

「很快就可以结束了。」

听着似乎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的声音,亚海下意识地仰起头来,正好迎视冰緁那张比上帝的杰作更加完美的俊俏脸孔,直往自己靠过来。

他的心不自觉地震了一下,但反射性想往后跳开的身子却被牢牢抓住。

「闭上眼睛。」十指紧紧扣在他紧绷僵硬的双肩上,冰緁下意识地抓住那亟欲逃跑的身体。

手中顿时传来的触感彷佛是猎人捕获猎物的感觉。

他有些诧异自己似乎并不排斥和亚海做这种乎时只和女性发生的行为,尽管这其实只是一个比接吻更简单的动作。

这真的挺有趣的!看着原本一脸逞强的亚海在自己接近时,那一瞬间紧张得两眼发直的可爱模样,就让冰緁忍不住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从来没有人能让他产生这么强烈的兴趣,他是头一个。

冰緁并不清楚自己之所以被他吸引的真正原因,但他知道自己是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这么浓烈的兴趣。

从未对任何事物或人抱持任何欲望,但他知道对于亚海的一举一动,自己想一直看下去。

这也意味着,在他满意之前,亚海是不可能逃离他的魔掌的。

「执迷」这种念头,往往是在不知不觉中形成的,如同病毒一般潜伏在情绪的缝隙中,而当感染者发觉时,它通常已茁壮到无法销毁的程度。

这似乎是最后一道指示了。

惶惑地看了紧紧攫住自己的男人最后一眼,亚海认命地合上双眼。

感觉一股带着淡淡穷香的气息拂过自己的鼻头,然后就是一种又软又热的东西轻碰上自己的嘴唇。

「唔……」

他下意识地咬紧牙关,心情说不出是紧张还是什么感觉。

等了几秒钟,那温热而柔软的物体仍然动也不动地停在自己的唇瓣上。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发觉事情真的就如同冰緁先前所言,他只是将自己的唇瓣轻轻贴上他的,除此之外什么动作也没有。

这样单纯的碰触,照理说感觉和拿面纸拭嘴应该没两样才对,但亚海发觉自己的脸不知为何竟热烫了起来。

随着冰緁的唇停驻的时间加长,他感觉到自己的两颊有越来越热的迹象。

感觉……好怪异!

就像有人拿棉花或羽毛轻拂他的皮肤般……

一时想不出适合的形容词,但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静静地贴在自己唇上的物体,正传达着另一个人的体温。

轻轻碰着自己的双唇仍未离开。

亚海心头突然有种被千万只蚂蚁爬过的感觉。

为什么仅仅是贴着唇而已,他就有种按捺不住想逃离的冲动?

好痒!分不出是嘴唇还是哪儿,总之那般搔痒已传遍全身。

亚海紧紧地咬住下唇,才努力没一把推开冰緁并逃之夭夭。

拜托,快点结束吧!

不是说只是碰一下就行了吗?为什么那双又热又柔的唇瓣竟然像被强力胶黏住一般贴在他嘴上不动?

他心中的吶喊当然不可能靠心电感应传给冰緁,而且就算可以这么做,为了男人的面子他也不会轻易投降。

既然眼前这个未成年的男孩都可以为了工作牺牲忍受,他堂堂一个成年男子自然也该「忍辱负重」。

拼命地以这句话反复说服自己,亚海才没转过身子拔腿就跑。

那股扰得他全身怪异不已的热潮仍是燥热无比,他不禁怀疑室内的空调系统是否出了问题,要不然他为何感到自己的体温不断升高?

不知又过了多久,终于,冰緁满意似地放开他。

亚海只觉得自己热得快昏过去了。

「今天就到此为止。」清楚地感到怀中身体的温度逐渐上升,冰緁其实也被自己浮动的情绪吓了一跳。

他是他第一个吻的男人,却不可思议地感觉不到丝毫的排斥。

他本以为自己可能会中途喊停,毕竟他对和自己一样是男人的家伙向来没什么兴趣,连手都不会想去碰,更别说接吻这种更深一层的行为。

可是当他将亚海揽在怀中,近似亲吻般地碰着他的嘴唇时,寻遍他所理解的词汇中,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他当时的心情--

心头小鹿乱撞。

他从没想过在自己有生之年,也能经历这样的感受。

拥抱女人、达到高潮的次数虽多得早已无法算清,可是在那当中,他却找不出有这种心脏彷佛要跳出胸口的感受。

平时和女人在一起时,那种瞬间的快感和高潮当然是有的,但那仅限于欲望需求时下半身感受到的东西,心灵上则完全感觉不到那种悸动。

奇妙的是,给他这种近乎陶醉晕眩惑的,却是一个在半个月前他绝对不会去碰的男人。

和亚海接吻,他不但一点反胃的感觉也没有,还有种沉醉不去的感觉。

他甚至觉得欲罢不能!

没想到只是换个对象,心情和感受竟会有如此大的差别。

因为是亚海。让。凯提尼。赫因斯兹,他才会毫不在乎地亲吻一个男人。

自觉到这一点,虽说心底多少有点受到惊吓,但冰緁的神经还没纤细到会去在乎这种事。

之前他之所以对男人没兴趣,是因为他完全感受不到男性百吸引他的魅力。

但在亚海身上,他发现可以吸引自己的地方,而且多得数不清。

看来往后的日子是值得期待的。

只是弄不好的话,上瘾是一回事,还可能落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不由自主地咧嘴笑着,冰緁伸出一只手刻意拂过亚海的后颈,愉快地察觉他虽有躲避的动作,却也忍不住微微战栗。

「那个……」

知道自己一定是从头皮红到脚趾,羞得恨不得能挖个洞钻进去的亚海,可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没逃跑。

逼得太急恐怕会物极必反。

相当明白该适可而止,冰緁此刻的战略是以退为进。

他代替亚海在办公桌前坐下,拿起纲笔和账单,给了他一个虽从表面上看不出,其实是别有用心的浅笑。

「你可以去休息了,剩下的工作交给我来就好。」在已经快要睡惯的大床上砰的一声粗鲁地趴下,亚海脸朝下,将呼吸埋入松松软软的被团之中。

回到这段时间暂居的卧房里,房内昏暗的灯光仍无法缓和他心中的激动。

只不过是个如同羽毛般轻盈的碰触罢了,当中连一丁点的意思都不包含,他全身的血液却不由自主地烧沸起来。

他没有勇气照镜子看自己的脸究竟有多红。

现在伸手摸自己的脸庞,还可以感觉到未退的热度。

不难想象刚才在灯火通明的书房里,自己害臊可耻的反应肯定是全进了冰緁的眼中。

呜……真是欲哭无泪。

为什么才被轻轻的碰触而已,他却会有这样过度的反应?

没有一般接吻会有的吸吮和气息交融,仅是单纯的四片唇瓣相贴而已,他就感到空气彷佛从肺部被抽走,血液中也被注入如熔岩般的高温。

冰緁的薄唇明明和他吻过的所有女人一样柔软,却不知为何燃起了他从来没有过的渴求。

同样是两片红润、温湿的柔软唇瓣呀!

更离谱的是,两人只是将双唇相贴,并没有做出更进一步的动作,他却有种经历深吻般的深切感受。

想到他那几乎可成为笑柄的过火反应,不知冰緁会不会认为牠是那方面压抑太久,所以只是云淡风轻的接触都会引发森林大火?

前不久他还曾以这个话题取笑过自己,说不定刚才的事就已让他下了定论。

这样子的自己还真是可笑又可悲。

为着一个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不算的轻吻,径自在这里自寻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