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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校(军文)(40)

“那怎么才能相信我?”

“你怎么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

布莱安久久地看着蕾娜,最后从颈间拿出亚伯的吊坠递给她:“我只有这个和回忆,信不信随便你。我是真的想要保护你,也真的无法原谅这个国家对我做的一切,就算你们不相信我,我也会一个人走下去。”

蕾娜拿着吊坠的手微微颤抖,冰冷的面具破碎,眼中透着怀念、激动以及难以置信。

立体照片中小小的蕾娜在跳舞,一圈又一圈,陪伴着布莱安渡过一年又一年。

“一直没给你看是因为我有些舍不得,毕竟带了这么多年。亚伯以前说你最可爱了,尤其是被他欺负哭的时候,他可真不算是个温柔的好哥哥。”

他带着方迟走出房门,留下蕾娜一个人无声流泪,临走前布莱安说:“如果相信,就再联系我吧。如果不相信,哪天我成为你们暗杀对象时,千万别是你来杀我,我会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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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哭?”

“听你的语气就知道你不信了。”

“所以只是在出感情牌,你这么说,蕾娜回去一定会向科威尔汇报,而看到亚伯遗物的科威尔,无论如何也会见你一面。一切按照计划来,没有丝毫纰漏。”

“是啊,”布莱安勾起唇角,“你总是这么聪明。那么,知道为什么我今天会带你来吗?”

“第一,告诉蕾娜我与克里的死没关系,我来中央只是为了看你,一切都会被推倒霍尔斯身上;第二,告诉他们你这个人不是无情的,有弱点也有喜欢的人;第三……拖我下水。”说到最后一点时,方迟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拖你下水?你不是早就打算管这事了吗?我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你要让蕾娜注意到我,你要让他们知道我是你的心腹,你要让她对我产生警惕,你怕我在暗中下手蕾娜没有防备。”方迟瞪着布莱安,“你以为就算知道我这个人,蕾娜真能防得住我?”

“有备无患嘛。”上校亲了亲方迟的脖子,“还有一个原因你没想到。”

“什么原因?”

“第四,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总要见见面的,我希望她见到你。”布莱安那双蔚蓝的眼看着方迟,异样的澄净,没有往日的算计和高傲,只剩下温情。

方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温柔不适合布莱安,他还是昂着头等着别人来仰视比较好。

“你救不了蕾娜的。”方迟摇了摇头。

“为什么这么说?你就这么相信自己的实力?”

“蕾娜是负责情报的,你没看出来吗?她一听到我的名字就能联想到我在斯普瑞城的名声,还能立刻联想到德维特。德维特与我在明面上交往不深,也不过是他帮着我解决了一两次纠纷而已,但蕾娜却能立刻想到。如果科威尔是Avenger的大脑和心脏,那蕾娜就是血管,负责传递信息。而你要找到的所有资料,估计都在她的脑袋里。想要将Avenger一网打尽,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蕾娜交给军方,用各种复制她脑中的信息。有了这些情报,Avenger绝对会立刻瓦解。”

方迟严肃地看着布莱安:“不仅是我要杀她,军部也不会放过她。其实你完全可以趁着与蕾娜约会的时候设下埋伏,使用药物和仪器,很容易就能得到她脑子里的东西,到时再突击,一定事半功倍。”

“军部之所以没下令,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蕾娜负责的事情这么重要,你说如果我透漏出去会怎么样?”

这像是一个选择,如果你的情人和你的妹妹同时掉进河里,你会救哪个?

只是现在这选择更复杂,你妹妹杀了你情人的情人,你情人将你妹妹推下河,你是该把情人一样推下河,还是抱着情人眼睁睁看妹妹死?

布莱安的选择很简单:“我会阻止你,你不会有任何机会向军部透露消息。我也会毁掉Avenger后成功升职,毕竟这是个好机会。我还会保护蕾娜,将她送出国,让你永远找不到她。”

“方迟,我之所以能成为上校,是因为我比任何人都贪心。中国有句古话叫‘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可那是因为古人没有钱,无法将两样都拿到手。只要想好办法,鱼和熊掌我都能到手。”

“意思是,你所有办法都想到了?”

“没错,”布莱安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跟你打个赌,我明天就能见到科威尔。”

方迟想了想后点头:“我想也是,他现在应该比你更着急见面。”

第 42 章

就如布莱安所料,第二天蕾娜便告诉他,科威尔要见他。只是作为组织的首脑,为了保证他的安全,科威尔不能到这个酒吧来,需要布莱安甩开所有的跟班去单独去见他。

身在酒吧里的方迟弯了弯俊秀的眉眼:“要是蕾娜小姐肯陪我,布莱安不在也没关系。”

他一句话将自己与布莱安的关系彻底掉了个个儿,本来在蕾娜眼里应该是方迟硬赖着布莱安不放,可这话一出口就变成了方迟需要只是个人,是不是布莱安无所谓。

同样的听在不同人的耳里就会有不同的解释,蕾娜想到的是方迟的随性,而布莱安却听出了这话中的危险。他显然是猜到自己此番见到科威尔应该会达到目的,而要抢在军方和自己前面对付蕾娜,此时是最好的时机。

于是布莱安搂住蕾娜的腰,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方迟的肩:“不要闹,蕾娜小姐还要做我的向导呢,自己找乐子去。”

方迟甩开布莱安的手,缓步走到门前,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上校,哪怕你机关算尽,也算不到人心。

离开酒吧后,方迟去找了霍尔斯。中尉这几天一直很沉默,没有任何举动,像一只蛰伏在墙角的蜘蛛,默默等待着捕猎的机会。

方迟拿着一瓶酒走进霍尔斯的房间,见中尉没理会他,便自顾自地拿出两个酒杯,斟满酒,将其中一杯放在中尉面前:“我想你应该会喜欢这种酒。”

“二锅头,很古老的中国酒。”霍尔斯拿起酒杯一口饮尽,“很醇正。”

“托人从中国带来的,知道你会喜欢。”

“我不是中国人,从外貌就可以看出来。”

“我知道,但你是霍家的人,霍家影组。”

霍尔斯正倒酒的手顿了一下。

方迟笑得很淡:“楚尘训练出来的人,怎么会像你这样笨。面不改色应该是第一要素,也是你们第一项训练内容,如果连这都做不到,还怎么当粽子。”

“我没想到你连影组都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霍家的敌人?”霍尔斯此时也不再遮遮掩掩,有话直接问。方迟既然主动提起这些事,恐怕是要摊牌了。

俊秀的东方男子一口干掉杯中的酒,赞叹道:“真是令人怀念的味道,就像霍家、影组一样让我怀念。”

抬眼看了看霍尔斯疑惑的脸,方迟这才放下酒杯,用十分随意的语气说:“计划中训练你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楚尘,我一出生就注定是霍家影组的首领,只可惜后来我被逐出霍家了。”

霍尔斯瞳孔微缩,掌中酒杯落地,顿时酒香四溢,遍布整个房间。

“你是……你没死!”

“你很希望我死?”

“不是……可……你应该死的。”

“没办法,我命大。”

霍尔斯一把拿起酒瓶,直接对着瓶口喝起来,瓶中的酒很快便被他喝光了。

方迟皱眉:“省着点,挺不好买的。”

中尉的眼中带上一丝浊气,眼前的方迟变得朦胧起来,他有些含糊地说:“无论你是谁,你想要做什么,都与我无关了。”

“我什么也不想做,霍家是霍家,我是我,如果能就此永不相见,那是最好的。至于你,的确,一切都与你无关了,一个想死的人,周遭还能有什么事值得关注的。可是我想问一下,影组的成员,必定都是忠于霍家的无根之人,德维特有什么力量能让你忘记霍家十几年的教导。”

中尉锤了锤有些晕的头:“你知道的不是吗?从军校开始,我认识他六年,这六年间,他那双眼睛从来没变过。”

霍尔斯站起身,拉开窗子,微凉的夜风吹进屋内,让那苍白的脸上立刻染上红润。酒意涌上心头,过去如电影一般浮现在脑海中。

失去双亲时痛苦、迷惘、孤单,被霍家收养时的狂喜,宣誓效忠时的觉悟,以及在军校的那段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一一展现在眼前。

“我叫德维特,小你一年级,不过以后升职一定比你快!”

“干嘛老是板着脸,显得自己那么年轻。来,笑一笑脸上皱纹就多一点,咳咳,是成熟一点。”

“所谓军人,尤其是瑞奈森斯的军人,就是那种早晚有一天会死在战场上的人。如果有一天我死去了,是绝对不会让你见我最后一面的,因为不见到最后一面,就总觉得这个人还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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