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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校生的胆小英雄(敌意系列之五)(10)

“脏死了,你干嘛啊?”

幸亏运动神经敏感,施卫在千钧一发之际顺利躲开这到人工喷泉。

“哈哈哈!卫,你真是天才。”

无视于施卫皱眉的表情,墨樵猛拍他的肩头。

要是迪欧也在的话,肯定跟墨樵一搭一唱地夸张大笑。

“卫。”个性稳重的罗吉斯笑起来含蓄多了,“我想你要说的是,是不是都长得那么清秀俊丽吧?”

“意思还不是差不多。”被两人摆明取笑的施卫不悦地喃喃念道。

“是差不多没错啦!”墨樵像是还没笑够似地抱着肚子,“先不说伊维,我还真想见见凯大小姐听到这句话时的反映;哈哈哈......像女孩子。”

“我哪里说错?”

施卫斜着眼白了尚处在爆笑状态中的墨樵一眼。

“我来回答你的问题好了,卫。”看看墨樵八成还会笑上好一阵子,已经能控制情绪的罗吉斯成功地转移施卫的注意力。“凯跟伊维呢,我想可以说是这两国贵族成员中的例外吧;说实话,欧洲皇室里,长的好看得王族成员并不多。”

“是喔。”施卫仍忍不住再瞪是已经弯下腰的墨樵一眼。

好在被三人挂在嘴边讨论的主角之一伊维,此刻正因身体过于虚弱,达不到足球队最基本的团练资格,而被要求在一旁做着能增强体力的短距离小跑步。

7

在剑术馆的东侧落地窗前,气喘吁吁的指导教师终于找到遍寻不着的凯罗兰威那斯。

“凯同学,原来你在这里呀!”挂名的指导师长松口气说:“下个月要出赛的六年级同学正在找你,他们说团体战的名单还没经过你确认。”

“那种事交给老师您就行了。”凯连头都没回地说道。

因为他一秒钟也不愿让视线离开足球场......不,正确来说,是不愿意离开施卫身上。

他使用的词语和态度虽有着学生该有的谦恭,口吻却透出心高气傲的意味。

身为马术、射击与弓箭社的顾问,却因先前参加过大小赛事,战绩彪炳而一入学就成为剑术社的内定社长人选,凯的确有足够本钱与绝对资格傲视所有人,包括仅是挂名拿钟点费的指导老师。

负责的工作不出签签名这等事的中年教师有相当有自觉,早对这位分担自己所有责任的四年级学生惯有的高傲姿态习以为常。

“不过他们好象还是希望你看过再说。”

觉得那个在自己身后嗡嗡叫的老师很吵,但凯仍努力没让不满的情绪爆发出来。

“请老师转告他们,我等会儿就过去。”

“可以说个大概的时间吗?”

最近凯有过不少次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纪录,而且原因不明。

就算找到他,他也一概回答说等会儿就去,却总让大伙儿等上老半天;所以指导老师才会问凯等会儿大约是多久,心里好有个底。

没料到指导老师竟会跟他问起这么无聊的问题,凯咬咬牙,尽力将不耐的怒气隐忍住。

“再给我十......不,二十分钟就好。”

差不多再过二十分钟,足球队应该就会结束体能练习,开始团体球技训练,这样便可以减少施卫和其它人单独谈话的机会。

要到那时,他才能稍微安心地离开窗边。

从这里只能见到施卫和两个也是六年级的学长交谈,却无从得知他们谈话的内容,这让凯有种相当不舒服的感觉。

他当然知道施卫也有自己的生活,而且是他再努力也无法完全涉足的范畴。

直到现在,只要想到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施卫不晓得和多少人有过接触,他仍会感到胸口郁闷难受。

他清楚地知道施卫心中只有自己,但不安的感觉不断困扰他。

要不是他一再苦相逼,甚至设了许多圈套让施卫不得不踏进来,他恐怕到现在为止都没机会听到施卫亲口告白。

他的理智明明就清楚施卫是这种个性,情感却没那么容易控制得住。

面对保守过度的施卫,他决定只有不断进攻,直到让施卫无路可退,才有可能逼出施卫的真心话。

只要是得想到的方式他都会试,但他也明白施卫的性格不可能同自己希望的那样,有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除非等哪一天,施卫能如同自己一样,坦然将感情表现出来,否则在那之前,他可能都得在这种忐忑不安的心境中度过。

总觉得自己快成了......偷窥狂。

定定直视着本应在跑步却不知为何停了下来的施卫,凯忍不住自嘲地暗忖。

那个有着一头闪亮黑发、双眼也总是锐利清澄的身影,向来是足球场上最耀眼夺目的焦点。

要是施卫得知,自己经常在社团时间从这扇落地窗凝视着他,他会有什么感想或反应?

是会讶异、错愕?还是愤怒、生气?亦或会......小小的高兴一番?

反射性地哼笑一声,凯作梦也没想到自己竟会有这种想象。

他目光一转——察觉一直在自己身后啰唆不停的指导老师终于离开,凯冷冷地扫了眼在场边独自做着短程慢跑练习,还不时因体力不济停下来休息的伊维菲利姆桑特斯,美丽的唇畔更扬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凭他那副体弱多病的身躯也想跟在施卫身边踢球?

哼!再等个一百年吧!

凯不屑地移开视线,心想要是打扰自己跟施卫的伊维能这样体力不支倒地,然后昏迷不醒也与他无关。

有件事他并不打算告诉施卫。

因为施卫要是知道一定会自寻烦恼。

施卫回中国的那个春假,他因双亲的要求前往美国。

到了那里,他才明白发生什么事。

他早该想到的。

葛雷斯——有就是凯家的管家,在新年过后趁凯回到学校无法掌控他的行为时,迫不及待向人在美国个威那斯当家,当然就是凯的父亲告状,说肩负传宗接代任务的凯不但喜欢上同性别的对象,对方还是个不值得一提的化外人种。

喜欢上施卫的那一刻,凯即把自小被灌输的民族自大意识抛在一边;等回过神来,他注意到这个根深蒂固的歧见不知何时以从脑海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是在新年期间强迫施卫陪同自己回家时,才察觉自己的感情,那时他并没多想就在所有家仆面前表现出来。

而正是之后发生一连串麻烦的肇因。

原本苦口婆心、对他好言相劝的父亲再发觉他压根儿就听不进奉劝的话时,态度立刻转变,实施起高压政策。

但要是能够放弃,他早在察觉自己对施卫的感情时便会实时抽身,不会像现在这样沉溺到不可自拔的地步。

他父亲当时还威胁要帮他办理转学,却在得知他心意不被动摇后,改而恫吓他,说他若不改变决定便要将他留在美国。

他的父亲向来是个言行一致的人。

被迫待在纽约第六大道旁的大楼里,他连碰触电话都不被允许。

他当时唯一能做的事,只有每天瞪着从窗户即能望见的中央公园发呆。

幸好当时跟着一块儿到美国的保母蜜拉鼎力相助,他才得以趁着双亲到西岸去时逃回英国。

蜜拉是家中难得没有种族歧见的人,在他还小的时候,常在周遭都充满排他的浪潮中谆谆告诫他,耶稣教人要博爱,也就是要每个人对所有人一视同仁。

但凯当时自然是将这个疼爱自己到骨子的里的保母所说的话当成耳边风。

直到他遇上施卫为止。

在逃回英国后,他赫然发现父亲已经将他的学籍转出英敦中学。

虽然惊愕,他倒不至于感到太过意外。

因为这的确很像是他父亲会做的事。

他父亲以为这样就能斩草除根吗?

凯并不太在意父亲切断经济来源一事,他从八年前就开始接受有关经济方面的各式教育,所以这八年下来,他用自己的零用钱投资期货、股票和房地产等等项目以赚进不少钱,因此即使父亲就此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他的生活也不会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