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胁情【四部】(55)

总觉得最上头的扣子一扣上,领口就变得死紧,简直就像毛巾被拧过头的那种窒息感。

这是前两天赴美留学的妹妹桀莞菁在出国前几天去采购时顺道买回来的,接近象牙白的色泽在炎炎夏日里很合适。

但可能是新品的关系,特别上浆的领口虽比起一般家用熨斗烫出来的要笔挺许多,穿起来相对的也感到不自在。

桀要士调调衬领,又拉拉衣襟,怎么也挥不掉那种被紧紧束缚的感觉,看来不仅是领带,这会儿连领口也跟他杠上了。

在一旁看得口水都快滴下来的尹冰晖连忙眨眨眼,生怕他那充满欲望的眼神会落入桀要士眼底。

「呃,是我做了什么吗?」不得已,尹冰晖只好用咳嗽来掩饰他那被欲火烧得不稳又低沉的声音。

「什么做了什么?」还在跟衣扣奋战的桀要士,没仔细去注意尹冰晖根本是问得心不在焉。

「就是……」

真是糟糕透了!

八成是因昨晚没好好得到满足,现在只不过是视觉上受到一些刺激而已,不该有反应的地方就不受控制地昂扬起来。

「你刚刚说的,好象是什么被我一闹就浪费更多时间啊!」尹冰晖很努力地才把想说的话说完。

索性放弃与领子的缠斗,桀要士先拉起脚边的西装裤穿好。

「我就晓得你可能没印象。」桀要士叹息似地吁了口气,「总之,下次不要再睡到在我耳边吹气还不自知,那可是痒得很难受,加上你的力量又那么大,我被你抱着根本动弹不得。」

他只要想成是很单纯地在叙述一件事,羞耻感就没想象中那么严重。

但同样的话听在尹冰晖耳里,却是加深他的兴奋而已。

「咦?我真的有那么做吗?」他怯怯地用自知罪深的语气问。

当然是因为这样比较容易得到桀要士的谅解,虽然他心中并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错。

「我开这种玩笑做什么?」

个性严谨的桀要士绝对不会把这种事当戏言,更何况他又是这副蹙眉摇头的模样。

尹冰晖觉得自己竟然不记得这么好康的事真是一大损失,他一生没比这一刻更懊恼过自己的低血压问题。

这个问题在一年级迟到过几次后,也就再没像现在这么悔恨过。

第二章

尹冰晖意识到一个小小的道歉就能平息桀要士的不悦,说不定还能让他的行为变得「顺理成章」。

「对不起,要士,不过我真的没印象。」对于「没印象」这点他深感懊悔,但这想法自然只能藏在心底,「以后我会尽量注意。」

听起来很有谢罪意味的口吻让原本就没什么火气的桀要士更是动不了怒,他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算了。」

反正叫尹冰晖注意一点好象也没什么作用,因为那是在睡得迷糊的状态下发生的,就算计较也只是白费气力。

再说,看看时间,他也该准备出门了。

桀要士系完妹妹小菁送的意大利制皮带后,他身上的行头就只差领带跟西装外套。

看着桀要士手伸过去取架上的领带,尹冰晖咬着牙痛苦地将夏天用的凉被拉到胸口,用双手撑着上半身。「要士,你稍微等一下喔!」

这件事说出去大概没几个人会相信,说不定还会嗤笑说这是有心人放话要贬低桀要士,但事实胜于雄辩。

就快堂堂迈入二十八岁的大男人了,桀要士到目前为止,从来没有一天是靠自己打好领带去上班的。

这话听起来的确可笑,不过这是连他自己都觉得相当头痛的问题;之前,有桀莞菁每天不辞辛劳地起个大早帮他打领带,但现在地出国留学了,临走前将这项重责大任交付给眼前正努力要起床的尹冰晖。

「你怎么了?」虽晓得他有低血压,但桀要士怎么看,都不觉得他现在起不来的样子是因为这原因,再加上他几乎整个人缩在棉被里,也难怪他会感到困惑。「缩成那样窝在被子里不会热吗?」

房里是有冷气没错,不过定时设定已在一个钟头前将空调自动关闭,现在空气里只刺微微的凉意。

桀要士觉得有些奇怪,但尹冰晖确实是朝他露出一个看起来相当幸福的苦笑,然后才掀开被子在床边坐直身子。

尹冰晖的姿势立刻将他此刻心里的想望表现得一览无遗,桀要士惊讶地发出一声「啊」之后,才不由得红了脸。

「没办法嘛,要士……」咧嘴猛笑的尹冰晖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反正这种令桀要士会不由自主腼腆的情况早已不是这一、两天才发生的,「谁教你要在我面前脱得一丝不挂。」

「我哪有一丝不挂?」脸红归脸红,桀要士可没忘记要据理反驳。

他心想底裤又不需脱换,他怎会闲着没事连那件都……

「但对我来说已经差不多算是了。」尹冰晖面不改色地说着,似乎并没压抑自己欲望的打算。

面对这种情况,他是该脸红还是叹息?

桀要士张着嘴不知该如何反应是好,但看着尹冰晖恬不知耻的态度,他却只能,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再跟你闹下去,我真的会迟到。」把领带套进领子的下方,桀要士笨拙地打着领带。

他倒不是迟钝到没有感觉,只是刚才一时没去注意尹冰晖灼热的目光罢了,毕竟,持续了这么多年的习惯,早晨的脱衣穿衣早已成了下意识的例行公事,要是没去特别留意,根本不会想到这个问题。

看来今后他得多留心这个问题,否则哪天早上因尹冰晖而迟到的话,那责任可能得自己扛了。

一边想着这问题一边动手,他才将领带在胸前拉直而已,主导权就猝不及防地落人在他跟前的尹冰晖手中。

「喂!」

「让我帮你嘛!」尹冰晖抱怨似地将领带从他手中夺走。

手法熟练地替他系上领带,那又轻又柔的动作彷佛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贵物品。

只不过是打领带这么简单的事,尹冰晖脸上流露的神情却宛如正在做世上最幸福的事。

那喜孜孜的模样让桀要士想起几个月前,每个周未被迫在尹冰晖家过夜,隔天早上他替自己穿衣时必会露出的喜悦表情。

在当时他很难理解他的想法,但现在或许是将心比心,他多少能体会他那种心情。

「不过……」

「这是我的工作,你不要抢走我的乐趣,不然我起得这么早不就白搭了?」

不晓得为什么。尹冰晖总喜欢在不错的气氛下加上一、两句让桀要士听起来觉得很多余的话。

桀要士比谁都明白尹冰晖之所以和自身的低血压对抗,在不用上课的日子起个大早是为了自己。

连叹气这种不费什么气力的动作都懒得做,桀要士看着自己胸前的领带在尹冰晖的巧手下打出一个漂亮的结后,往后退一步想伸手取下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外套。

「谢谢。」他说着,这才发现尹冰晖还拉着领带的尾端不肯放开。

「怎么了?」不明就里地将视线转到眼前,注意到尹冰晖垂眼凝视着自己的颈口。

完全不知是怎么回事,在他准备再度开口询问时,尹冰晖冷不防地低头贴近他,伸出舌尖轻轻舔着他脖子的左侧。

「你、你干嘛?」

桀要士吓得只差没当场跳起来,他推开意犹未尽的尹冰晖,惊愕地抚摸自己被舔的地方。

「你照镜子时没发现吗?」尹冰晖带些,异地问道。

他粉红色的舌尖有意无意地舔了下嘴唇性感的模样隐含着暗示和勾引,那是桀要士再熟悉不过的表情。

他被温热而湿软的舌尖轻舔的部位也不由自主地发热,那股热气沿着颈部朝脑门一冲而上。但现在是一大清早,而且他还必须准备上班。

「发现什么?」桀要士假装没看见地撇过头,他用力擦着被舔舐的那块湿润,想藉此拭去那种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