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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之福运炮灰(151)+番外

“今日就讲到这里,若有没听懂的,回家多看书,多读书,读书百遍其义自见。”

扔下这句话,刘教谕便起身离开。

刘教谕一走,讲堂里头的气氛一下子松弛下来,秀才们也敢三三俩俩的说话了。

顾佳年伸手扯了扯前头的人:“兄台,方才你为何说我惨了?”

书生转过头,问:“今日你坐什么车来的?”

“自家的牛车,怎么了,县学不许坐车吗?”顾佳年疑惑问道。

书生没回答,又问:“可有人送,可有仆从?”

“大哥送我过来,没有仆从。”

书生环顾左右,见无人注意他们,凑过来说:“刘教谕最会因材施教,家世显赫的坐第一排,名门望族的坐第二排,书香门第的坐第三排,啥都没有的,那就只能坐在门口风吹日晒。”

顾佳年一愣:“这——岂不是有辱斯文?”

书生又道:“教谕自然不会说得太直白,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家,凑点钱买些好束脩,偷偷的往刘家一送,到时候就能往前挪一挪位置了。”

顾佳年奇怪道:“可屋子里没空位了。”

书生笑道:“现在没有,你送了自然就会有了。”

顾佳年听得目瞪口呆,堂堂县学教谕,居然因为学生的家世背景区别对待。

这岂不成了索取贿赂?

“要是我不送呢?”顾佳年问。

书生见他年幼,不知道里头的厉害关系,又说:“你若是不送,明面上教谕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可暗地里有的是办法让你吃尽苦头。”

“这里是县学,教谕的地盘,就算你告到知县大人跟前,教谕也能说出一二三来。”

“倒不如送一些钱财,省心省事。”

顾佳年脸色微冷,淡淡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作为学生,拜师时候送一些束脩倒也无妨,可县学教谕如此索贿,他是绝不会同流合污的。

书生摇了摇头:“在下言尽于此,到了外头,你可别说是我的告诉的。”

顾佳年点头应了。

他继续开始默写,思绪却跑远了。

回过神来,训学篇三遍都已经写完了。

顾佳年想了想,索性吹干墨迹,拿着训学起身走出讲堂,打算去试一试这位刘教谕。

方才同窗的言辞,他也不尽信,总不能只听信片面之词。

“刘教谕,学生已写完了训学篇,特来求教。”

刘教谕正在后堂喝茶,听见声音淡淡点头:“进来吧。”

顾佳年走进屋子,将默写的纸张呈上。

刘教谕放下茶杯,只扫了一眼:“字迹有些稚嫩,还需多多练习。”

“多谢教谕指点,学生回去之后,一定会勤学苦练。”

刘教谕见他倒也恭敬,便道:“本官知道你是小三元出生,年少成名,自有几分傲气。”

“可你看这县学之中,并不乏县案首,府案首,做人还得谦逊才好。”

这话似乎也没什么不对,顾佳年道:“是,学生谨记教诲。”

刘教谕瞥了他一眼:“尤其是这人情世故,最要上心。”

“光是求学,不通人情,将来也走不长远。”

不管他说什么,顾佳年都是乖顺的应下,一副受益匪浅的样子。

刘教谕心底却皱眉,觉得眼前的人是榆木脑袋,心底顿时不耐烦。

临了摆了摆手:“行了,你出去吧。”

等顾佳年离开,刘教谕将那几张纸扔开:“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大人,可要小的去暗示几句?”书童忙问。

刘教谕却摇头道:“不要落人口舌。”

“这有心的,本官就多看顾一些,这无心的,眼不见心不烦就是。”

“左右日子久了,他若是还不明白,便是一块不堪造就的朽木。”

几日功夫下来,顾佳年却深切的认识到前座的话一点没错。

刘教谕不明说,可将“因材施教”镌刻在骨子里。

对待李斌白这样的“好学生”,不止能坐在最好的位置,时不时开小灶,从来也不会被惩罚。

对于顾佳年这样的“坏学生”,不管他们能不能看见,听清,都得坐在最后头。

学堂上有不明白的去请教,刘教谕也只会一推二五六,让他回家自己看书。

更甚者时不时看他不顺眼,罚抄罚背更是家常便饭。

这样的区别对待,偏偏还是名正言顺,让人抓不住把柄。

顾佳年就算年纪小,自然也能发现其中不对劲。

有见他小小年纪可怜,有心交好的,便来劝他:“倒不如送一些东西过去,好换的几日安宁。”

顾佳年却说:“若往后岁月,遇事便要如此,还有什么清明可言。”

他倒是也坐得住。

上课该听听,该读读,罚抄就当练字,罚背也从来难不住他。

至于坐得位置差,下课不能请教,顾佳年完全不放在心上。

毕竟从一开始,他入县学一为让父母安心,二为了参加岁考,夺得廪生名分。

除此之外,县学教谕的少许为难,他才没时间关心。

系统却义愤填膺,整日里叫嚣着:【抽空他的福运值,宿主,决不能放过这样的卑鄙小人。】

顾佳年一边看书,一边反问:“我是来读书的,没必要花心思在这上头。”

【宿主,难道你就不怕他在岁考中做手脚?】

顾佳年挑眉:“县学岁考,所有考卷都需弥封,上呈当地学政批阅。”

“如此规矩,就是为了避免本地教谕与学生利益勾连,从而买卖廪生名额。”

系统气鼓鼓道:【明明有一击即中的好办法,你偏不用。】

顾佳年反问道:“今日我因为私仇而掠夺别人的福运值,他日也会因为私心小利而出手。”

“再者,你不是说过,只有在好感值超过50的时候,才能通过肢体接触掠夺吗?”

系统支支吾吾了好久,才破罐子破摔的回答:【因为宿主自身福运值很高,所以不受好感值限制。】

【宿主,只要你想,能掠夺所有福运值低于自己的人,是不是很骄傲?】

顾佳年摸了摸下巴,忽然问道:“系统,福运值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每个人的福运值有高有低,有多有少,一生之中还会变化不定?”

系统却回答:【除非你同意掠夺,否则系统不会回答。】

“那我宁愿不知道。”

顾佳年耸了耸肩,继续投入到学业之中。

刘教谕虽然势利眼,可县学还有县学的好处。

临川县县学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其中的书室是对所有学生开放的。

书室之中,除了科举必备的常见书目,还有历任知县、教谕、训导等人积攒下来的藏书,甚至还有一些当地望族捐赠的。

这对于顾佳年而言,无异于一座宝库。

顾佳年倒宁愿刘教谕不搭理自己,这样一来,他便有许多闲暇时间,能钻进书室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