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轩离依旧淡淡的笑，坐在椅子上：“我记得，懋国的应无情。最拿手的便是唱歌。”
“最拿手的？”听到这，我忍不住笑出声。用指尖细细描绘自己，眼角上钩的痕迹。“那是因为，我什么都不会。唯一能拿出去见人的，就只有这个。”
玥轩离却是没有回话。只是看着我，笑了。那种笑，却让我莫名其妙。
“桃花，似花非花。美人多情，妖孽醉人。应无情，你真的是太不了解了。如果说，你应无情。在桃花渡之前，就已经是四国皆知的，懋国千疏墨天的男宠。那么，桃花渡之后。”
玥轩离走到我的面前，从上往下看着我：“桃花渡之后，你便是，懋国的妖孽。知道吗？你说这样的话，是想让我楼里的人，羞愧至死吗。”
挑了挑眉毛，我倒是没想到。对于桃花渡的一曲，是会在多年后，听到别人的称赞。我是不是，该表示一下感谢。
嘲讽地笑：“那又如何，所以，今晚，我是要表演了吗？”
“当然，如果你不想表演。我也不会为难你。只是，你也是要出场的。那么，你觉得你不唱歌跳舞。你准备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会做。醉梦楼的两姝表演，我想，这对来醉梦楼的人。已经是够了。不需要我再去献丑。”
而且，我并不想，在那么多的人面前。再一次表演。虽然，我现在醉梦楼。但是，我并不是妓女。我也不是那些，需要表演给客人看的人。当然，我并不是瞧不起他们。只是，我想表演，和被要求表演，却是不一样的。
醉梦楼的人，也有着他们自己的无奈。只是对于我而言，我如果能不去做。那么为何要做。
玥轩离低垂着看着我：“我知道，你不会去表演。你曾经是懋国，应啸鸣应大将军之子。后又是懋国皇帝千疏墨天的男宠。也曾是琥国皇帝琉璃珏月的清妃，和琥国左将军简墨轩的弟弟。对于你，我早就知道。是不会愿意，在醉梦楼里表演的。”
“玥轩离，激将法对我来说。没有用的。我不表演，并不是因为，我曾经是谁。只是，我并不想而已。如此简单。”
像是明白我的坚决。玥轩离只是淡淡地叹了口气：“看起来，我是没有那个福分，能再一次听到你的歌声。”
“我有我的坚持，和原则。”即使我现在落魄了。即使我现在左手废了。但是，我依旧是应无情。我有着我的坚持。
“我明白了。晚上的事情，我会另外安排。你到时候，只要出场就可以了。”
看着叹气的玥轩离。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玥轩离，其实，你这样，真的有点让人害怕。”
“……”
“很奇怪。我相信，如果你坚持，我是没有办法的。因为，现在，我在醉梦楼。真正严格算起来。我是个‘囚犯’。”
“……你没有卖身契。你随时都可以离开。”
“……为什么，我真的不明白。这样，你有什么好处。”
玥轩离，这个人，我真的越发看不明白了。
“如果真要说什么的话。应无情，我算是同情你。当然，这个理由。我相信你不会喜欢的。”
同情我？我还真没有想到，是这个理由。可怜，也许。是的，我没有办法否认。如果说坠崖前的应无情。所经历的一切。不是我自己经历的话。只是我当成一个看客。看着一部叫应无情的戏。那么，我也是会同情，甚至可怜应无情。
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玥轩离。这个没落的皇子。这个旧病缠身的皇子。说可怜我。看起来。应无情，你真的很值得可怜哈哈~我是该感到悲伤，还是该感到高兴呢~
这一刻，我竟然有些后悔。何必要追问玥轩离。因为我在自取其辱，我在自作多情。应无情，不是对所有人，都是有利用价值的。应无情，在别人的眼里。你同样，也是个可怜之人……
“所以，我说，你不会喜欢我的理由。”
我笑的妖孽：“的确，你说的没错。我不喜欢你的理由。但是，不可否认，你说的也是事实。”
玥轩离疑惑地看着我：“……我以为，你会像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刺，说自己没有。或是妖孽的说自己不在乎。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承认。”
看着他的疑问，我只是眼神冷漠：“四年的时间，不是只有你们变了。我不像你说的那样。我是人，时间这么长。我也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应无情。”
为什么要否认。既然是事实。那么，我为什么不承认。对于这些，是属于曾经的应无情。属于过去的我。并不是现在的我。所以，我除了有些想笑。并没有别的想法。
像是第一次见到我一样。玥轩离深深地看着我，从头到尾：“应无情，不，你现在的名字。叫“逝水”。逝水年华。的确是啊。”
“今天晚上，你只要出现就好。至于你的表演，我会叫人表演的。”
“……多谢了。不送。”最后看他一眼。便转头看向窗外。
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我深深地叹了口气。玥轩离，还真是不给我留一丝的情面。在那一刻，我真正的明白了。在别人的眼中。我，应无情，竟是个可怜之人。
但同样，我却无话可说。因为我不能否认。哎，前世今生。所有的过往。我曾经很多次，将自己的记忆来回的追溯。所以，以往的一切，历历在目。
不管是千疏墨天，小鬼的三年幽灵相陪。还是懋国中，和千疏墨天、千疏墨欲、思卿的五年相伴。还是在琥国，成为琉璃珏月的清妃，五年的时光。对于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我都记得。
每一个人的哭与笑，包括我自己的。我自己的一切，我都记得。有时，我也恨自己的记忆太好。可是，除了回忆自己的过去。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我还可以做什么。告诉自己，我应该留下。
茫茫人海，我只是其中一个。对于这个世界，我有着自己的骄傲和坚持。也有着我自己的原则。可是，在被玥轩离揭穿的那一刻。我却明白，我的坚持和骄傲。其实早就不在了。不管是在懋国，还是在琥国。
也许，即使是现在。我的骄傲和坚持也早就不在了。应无情，其实，也是个可怜之人。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真切的认识到，自己的可怜之处。
那么，接下来，我该何去何从……
第八十一章 见客
那一天，便在我的思绪中度过。直到傍晚，杏儿的通知。我才知道，夜晚来临了。我才回过神，“逝水”要见客了。
我听着杏儿的叨叨絮絮。然后洗澡，穿衣。长长的青丝，用红色雕金花边的发带挽起。在耳边却留了几丝发梢。最后，在头上的发髻上，插一根红
当杏儿要为我画眉的时候，我制止了她。
“公子？”
“你出去吧，等下，我有叫你，再进来。不用你帮我化妆。我自己会画。而且，我会戴着面纱。”
“……是”
将面纱戴在脸上。薄薄的红色透金雕花面纱，遮住了鼻梁一下，露出了妖异水墨的眼眉。虽然是戴着面纱，却还是能隐约看的到五官。
而且因为戴上了面纱，真个人，反而增添了一丝妩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右手伸起，细细描绘自己的眉眼。这张脸，这么多年，依旧是个祸水。尤其，这眼角的泪痣。
拿起金色的画笔，在自己的眉眼处，淡淡描绘。然后，用红色的画笔，在自己的泪痣处淡淡的描绘。最后，添上金色。
眼角，代替泪痣的，是一朵红色桃花。却带着淡淡的妖异的金色。
最后看了一眼，镜子里的人。突然笑了。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这里，和我在应府的住处外面一样。有一个荷花池。只是荷花池里的荷花已经凋零了。人似花……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