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之天下(38)
甜甜的抬起手，我的双生如今只有眼前这只小天使了。
却在此时，身后，利剑出鞘之声。慌忙转身，条件反射的把贝洛烨抓在身后，警惕的看着前方那拿剑之人。
不解，疑惑……
就我所了解的纳菲尔不会做出这种事，可千万年已过，眼前那人还是我所了解的他吗？
“怎么？怕我伤害到他？”纳菲尔绝尘的脸上却挂着讥讽。
自从他认定我背叛后，这种笑脸时时刻刻都出现在我眼前，刻在我心里。没吭声，只是看着他，不知他到底要做些什么。
撒丁杰从纳菲尔的后侧身走出，旁落无人的走到一旁，此刻那儿已经站了不少人了。
其实我很想对他说，拔剑放下来，咱们有话好好说，又或者教导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些道理，可只怕此时的他根本就不会听从一字半句，更有可能直接惹恼了他。
而我在另一个角落的几人，虽说不敢明目张胆，却摆明了看热闹。
叹了口气“我所认识的纳菲尔不是这样的人。”
愣了愣，可随即狂吼“你不是说，不再是我的双生了吗？又怎么能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动怒了，第一次所见，第一次感受，这样的他。
就算我带着撒丁杰他们逃离天堂时，就算主神认定我背叛时，他不过是转过身，用冰冷的后背面对我，而非怒气。
双生挽歌之起音 第四十一月章：双生挽歌
低头揉了揉眉心“说吧，你到底要怎么样。”的确是在逃避，他所问的问题太过锐利，让我无法回答。
忽然，纳菲尔笑了，似是解脱似是……微微眯起的眼睛，那种轻松那种洒脱，我有多久没见过了？
记忆中，只有每每外出归来时，他站在殿前，怀里抱着那些不知名的花朵，抬头仰望我时，才特有的……
不解，非常的不解，可眼睛贪婪的注视着他，想要获取记忆中那份甜美的感觉，想要读取他心里欢快的思念。
“诺迓吾，我欠你的，还你！”锐剑并没刺向我们，纳菲尔反手刺入自己胸膛，娟红的鲜血立刻飞溅染红了一片草地……
呆呆的看着他，天使并不是不会死，只是有极强的愈合能力，但如果对方高于你很多，或者你根本无心抵抗。如果刺入要害，那么依旧会……
脑子一片空白，意识中只有不想失去他，不想看到血流满身的他，更不想……
撒丁杰已经冲上前扶住缓缓倒地的纳菲尔，张了张嘴，颤抖着脚，蹒跚着向前走，一步步，一步步地向前。
跪在他身前，抓起一抹发丝，被鲜血沾染，它不再夺目……
“你认为自己还得清吗？”指尖游荡在胸膛的伤口上，撒丁杰紧紧抱着他，眼中不再是恨意，而是一种说不清的茫然。
苍白的脸色无力的笑笑“呵呵，诺迓吾我欠一条命，现在还上了不是？”傻傻的抬手似乎想要抚摸我的脸颊。
撇过头闪开，那只纤细的手无力的重重落下，纳菲尔看着自己落在草地上的手，苦涩的笑笑，“还不肯原谅我吗？”心灰意冷的忧伤，绝望的低鸣……
“诺迓吾！”抱着纳菲尔的撒丁杰目光肃然，口气中带着责备。
固然已经堕落，却保持着天使时的心，他们只是为了爱而堕落，并不是为了贪欲而染上黑色。本性依旧如过去，就算怀里的人是杀害自己爱人的凶手，却依旧希望那人能在临死前得到解脱。
指尖轻轻把衣服剥离他胸膛的伤口“当年我并没有被叛主神时，你便认定我堕落了；当年主神把我关入忏赎殿前，你便切断了我们之间的感知；在得知卡桫椤和叶塞决的时候，你认定我投入其他种族；在我的朋友们救我出去时，你认为背叛了主神；在拔剑那一刻，你便选择抛弃你的双生；在对我挥剑时，你便想杀了我。最终你做到了，还要我说什么吗？”手尖凝聚一条法则，化过流淌着鲜血的伤口，见血止住后“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诺迓吾，难道你当初真的没有背叛主神背叛我？”错愕的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盯着我。
抬头扫了他眼，掌心缓缓聚集力量“对于前者，当初我的确没背叛，可如今……哼！至于后者嘛~”拢了拢凌乱的发丝“我记得自己说过一句话：双生永远都不可能背叛彼此，背叛对方如同背叛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微缩在身后那人怀里不解的喃喃自语“为什么父神说的不一样？为什么会这样？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父神？这两个字整个天堂之内只有我和纳菲尔用，因为我们俩是最初的天使也是父神亲手为我们诞生的孩子，不同于其他天使都只是主神赐予法则而已，我们是他真正的孩子，如同创始之神创造了他和精灵之神以及妖精之神一样。
妖精的神只有叶塞决一个孩子，所以它被命名为妖精之子。而精灵神却选择继承，所以它把自己的力量传给了自己的孩子卡桫椤。
而我和纳菲尔是主神的一个孩子……
听到这，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很不可思议，不敢置信，那种死都不可能的认知，真的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毕竟，从我恢复记忆起，便猜测是主神在那是帮了我，如今才有俘获的可能。
可听纳菲尔的话……
抬头看了眼撒丁杰，却发现他也在看我，眼中有着与我相同的猜测。
微微点了下头，便暂时把这事搁在一旁“既然知道自己欠我多少，那就慢慢还吧。”扬起头，身后的羽翼缓缓舒展。
“不可能了……诺迓吾，你比谁都明白不是？”纳菲尔吃吃的傻笑“只是希望自己能和你一样幸运能有来世，或许只有这样才会让我好好回报你……”
解开发带，冷笑声“是吗？”这一切都是表面的，并不是我内心所想，此刻没人比自己更了解，我心中的慌乱、害怕，如今躺在我面前的纳菲尔是如此脆弱，仿佛易碎的瓷娃娃，稍有闪失便会消散在我眼前，这是最不愿见到的，也是最胆缺的。
一直不恨他，只不过心里想要让那个已经与我断绝感知的天使长了解当年我所受到的感受，并不是想要他的命。
可如今，那一剑，处理得不好定会要他的命！
叹息着，放松全身……
洁白的羽毛如同天空中浮动的云彩，柔软光滑。
巨大的双翼展开，垂在地上，发丝也被风抚摸着，如夜空的黑色早已退去，纯粹的紫中夹杂着几缕金色，与贝洛烨相反，他是金色中夹杂着紫而我说紫中夹杂着金色。
看不见眼眸的色泽，但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紫色瞳孔、淡蓝色的眼眸，两者相结合。
此刻纳菲尔眼前的人除了五官上略显差别和新别上的转换除外，应该是他最为熟悉的人，也是刻入他灵魂之人……
那因为失血过多的手指，用灵魂刻画着我的脸颊“诺迓吾……诺迓吾……”千万年前自己请手毁了，如今又失而复得，叫他如何不激动？
笑了笑，抓住脸上那只不安分的手“以双生之名，”咏唱的方式，悲歌中展开双翼，以纳菲尔为中心，四周空气中凸现一圈圈圆形涟漪，紫色的，淡紫色的、深紫色的……一圈圈涟漪向外扩展“你我是创世之神的儿女，你我原为一体，诞生时的分割也无法让我们相离，世间的苦难让我们更坚定彼此。”双生的挽歌，如梦如幻，此歌至今只咏唱过两次，那曲子在出生前便普入你我的灵魂，第三次的咏唱，再为我们打开一道大门，挽歌低鸣，叹息回荡。
“纳菲尔，我之相伴，灵魂的牵挂。相辅相承、不离不弃，尘世中你便是我，我便是你……”与前两次不同，这次咏唱时只有我一人在悲歌，心碎的不能自己……
四周似乎想起风铃般清脆的伴奏，第一次，是你我诞生时，跪在父神前的感恩，感谢他的恩惠，感谢他赐予我们生命，赐予我们永恒的生命，赐予我们彼此，赐予我们无上的力量，赐予我们一切……第二次是你我明白彼此对方对自己的意义，无法缺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