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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缠(59)

「你是谁?!」清清冷冷的声音自头上飘下。

锦抬眼,看著已经清醒的东…不会吧?!这种八点档失忆的烂剧码竟发生在自己身上?!

「你…不认得我了?!」

缓缓的摇摇头:「不认得。」

闻言,锦的心坠入冰窖,冷得打颤。

「不认得…哭得这麽难看的…锦。」

「东…」锦一把抱住东,紧紧的像要将他揉进自己身子似的。

「痛…」

没听到东的抗议,锦将东搂得更紧,怎麽也不肯放。

真傻!自己真傻,当初怎会以为竟舍得下他。把脸埋在东的肩窝,锦感受著彼此相应的心跳,彷佛世上最美的乐章…

东被拥得痛得皱眉,但随即笑开,被这样浓烈的爱包围,感觉好…幸福!

*****

考虑良久,锦决定把自己的另一个身份和这次的事全盘托出,只要和东在一起,自己这身份,就有可能为东招来无止境的麻烦,东有权知道也有权…选择。

「东,对不起! 瞒你这麽久。」锦歉疚的说道。

东脸上浮起一抹淘气的笑:「彼此! 彼此!」

「你…早知道我是三合会的…」

吐吐舌头,东说的理所当然:「嗯,锦不想我知道我就不知道呀。」

「啊…你这小狐狸还瞒了我多少事?!」锦伸出魔爪假意威胁。

「那得看狡诈的锦织先生瞒了我多少事罗!」拨开锦的手,东低低笑道。

东一句玩笑话却惹得锦认真以对:「我再不会瞒你任何事了,你…也绝对不可以再…不理我。」

「嗯…」望进锦深情认真的眼里,东点头承诺。

轻抚东的脸颊,锦柔声说道:「东,要你再委屈几天了。」

「没关系,我信任锦,你想怎麽做就放手去做吧!」东浅笑道。

「那就请东好好扮演重伤未愈、昏迷不醒的东山先生。」

「是,遵命!」东笑谑的举起手敬礼。

锦拉下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一双水翦似的眼望进东的眸里,轻声说道:「东,不论再发生什麽事,都以自己的安全为重,千万别逞强,别再叫我担心,好吗?」

看到这双毫不掩饰满溢关怀的眼怎能不动容,东轻声答道:「好,我答应你。」

二人就这麽对望著,但东自锦的眼里读出了些…哀痛,纵然只是推测,但面对自己弟兄可能的背叛,一向洒脱的锦也难以承受吧!

揽过锦的头,压在自己的胸膛,东低声道:「别那麽难过,你猜得的也未必对啊!」

听出东的担心,锦强笑道:「我哪有难过。」

轻叹了口气:「锦…如果只能分享你的喜乐,却不能分担你的哀怒,我这…另一半也太不称职了吧!」说到”另一半”时,东不禁顿了顿,脸上更浮上层晕红。

另一半?!多令人欣喜的字眼,还是自害羞的东口中吐出,更加令人感动。锦心中的甜瞬间盖过了愁,瞧向东的眼瞳喜悦得蒙上层雾。

*****

锦痴痴看著东的眼有著无法掩饰的疲惫,抹抹脸,吐了口长气,像是不胜疲劳般的把脸埋在掌中。

「会长,你也该休息了,这里就交给我吧!」锦最信任的左右手,也是一直负责东安全的松岛不忍说道。

「不! 我不放心。」

「你不信任我吗?!」松岛问得露骨。

摇摇头,锦无力道:「这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我要不信任你,又怎会将謢卫东的任务交给你,但事实证明….」

锦没再往下说,松岛的脸却变得十分难看。不是信任问题,那就是能力问题罗。

「锦,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要再出错,我拿我的命来填。」

悠悠说道:「我要你的命干嘛?!」锦看著东的眼却眨也不眨。

「难道你就为了东山先生一人把其它责任都丢下了吗?!」

转头看向松岛,半晌才叹了口气,疲惫的开口:「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站起身,拍拍松岛的肩:「我不在的时候就麻烦你了。」

「放心! 我不会再让东山先生受到一丝伤害的。」

锦依依不舍又看了东几眼才离开病房。待得锦离开一会後,松岛拨了通电话後,随後浮起一个诡谲的笑。

缓缓走向东,松岛的脸色愈见严肃险峻,站在东的床头,松岛犹豫著伸手,缩手,再伸手…最後狠下决定心拔掉东的呼吸器。

昏迷中的东似乎也感到无法呼吸的痛苦,挣扎了几下後,心跳监视器上的波动归於平淡,看到这景象的松岛,脸上竟有点歉疚,转过身去不忍再看东一眼。

「果然是你!」锦阴冷如地狱般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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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岛慌乱的看向锦,呐呐道:「锦织会长…」

「你眼里还有这我个会长吗?!」酷厉的眼直瞪著松岛,眼底却有抹难辨的沈痛。

松岛低下头,随即抬起头来:「我不後悔,为了会长,我必须这麽做。」

锦不动声色的踱到东的床前,将东护在身後。在这时,东也拔掉身上的”道具”翻身坐起。

「你…」松岛惊讶的看著应该已命赴黄泉的东,眼底竟闪过一丝…庆幸。

「抱歉! 让你失望了。」东轻笑道。

「原来…难怪会长这麽容易就离开东山先生,原来是要诱我入壳。」松岛到这时终於明白,锦和东为了引出自己,合演了一出戏。

「为什麽?!为什麽是你?!」锦沈重无比的问出。

锦能推测出想伤害东的是自己人,毕竟除了内奸还有谁能三番四次突破三合会有意布下的防护网,而最有可能的人就是直接负责保护任务的松岛。

扮这出戏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疑虑,但事实却冷酷的让人难以接受。松岛跟在自己身边的日子不算短,一向忠心也可靠,但这次是为了什麽背叛自己,锦真的不知道。

「为什麽?!」松岛激动的说道:「如果没有东山先生,锦织会长的成就绝不止於此,是他绊著您让您无法大展拳脚,是那该死的杰尼斯让您永远只能当个见不得人的影子,既然您无法离开东山先生,那就只好…除掉他。」

「原来如此。」东笑里带点苦涩:「想不到在别人眼里是这样看待我。」

对於松岛要杀害他,东倒没多大在意,在意的是…原来,他是锦的累赘!

是的,从来都是。如果没有几年前的意外,如果没有他的羁绊,锦现在肯定过的更潇洒、更自在,这是早在东心里萌生的意念,只是不敢也不愿去想,但当有人指出这事实时,东只觉被人扼住了喉咙,连呼吸也觉困难。

虽然背对著东,但锦好像察觉到东的不安一般,看著松岛的视线未移动,却反手紧紧握住东的手。

锦吃吃笑道:「松岛,你完完全全搞错了。如果没有东,又哪里有今天的我,就因为他是那样出色的男人,所以我要更好、更强才能匹配他。」悠悠的话声是说给松岛听,更是说给东听:「如果没有东,我的存在又有何意义?!我原本就是为了守护他而生。如果他不是杰尼斯社长,我又做这三合会会长干嘛?!我与东本就是光与影,没有光,影还能在吗?!」

锦这一番直似告白的言语冲撃著松岛,也冲击著东。

察觉到掌中的手要挣脱,锦不禁抓得更牢,心里却不禁怜爱,还是这样脸皮薄! 不必转头他都知道东的脸上现在一定布满红潮,他却不知东红透的脸上还漾著温暖甜蜜的笑。

「是这样吗?!」松岛怔怔的看著眼前二人。

「是的。」锦回答的没有丝毫迟疑。

松岛一直以来只看到锦不断地为东付出,不断地为东渉险,心里总是不平。他的锦织会长如此完美,这样强悍,为何却要为别人那样牺牲,那样委屈?!

但看到方才情状,松岛终於真真切切了解,原来东才是锦的支柱,没有东,只怕真如锦所言,他将什麽都不是,不是他没能力,而是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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