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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56)+番外

锦脸上闪过一抹失望,更多的却是疼惜。但才眨眼,又恢复了原来的表情。

「这是琴子的遗言,我该替她办的,不算要求。你再提一个吧!」锦说道。

「嗯…」这会儿东沉吟了一下才说道:「可以把小光的东西还我吗?!」

「只要小光的东西?!箱里其它东西都不要了?!」锦的眼睛里有些跳动的火苗,连着话音也有些异样的高亢。

以为锦误会他还妄想着从前,东连忙道:「只要小光的东西就行,少爷的东西我不敢…」

「好了,知道了。」锦淡淡截住东的话,再听下去,他可能会忍不住堵住他的唇,然后压在身下狠狠疼爱一番。

「那原本就是你的东西,也不算要求,你再想一个。」话落,直直的盯着东,说道:「想仔细了,别再提那些没什么用又乱七八糟的事来。」

那些都是正经事,哪里乱七八糟了,东心里反驳,嘴里可不敢说。

认真的想了一会儿,东开口说道:「以后…你跟相叶少爷…相亲相爱的时候,我可不可以不在门外伺候?」

再料想不到东考虑了半天竟提出这么个要求,锦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东也看出来锦的不悦,连忙道:「少爷的房间我还是会收拾的,一大早就去,保证少爷早上醒来一定干干净净的…」

这瞧不清人家脸色还净往火上浇油的本事真是一点没变,锦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冷着脸问道:「你想了半天就这个要求?!为什么?!」

抿着唇好一会儿,东才答道:「相叶少爷的叫喊声实在不怎么好听。」

这是什么答案?!锦眼里的笑意聚了起来,声音却还是冷冷的:「我呢?!我的叫喊声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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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少爷的呀?!」没想到锦会问他这个,东迟疑了会儿,还是回道:「少爷倒没什么声息,大概都忙着取悦相叶少爷…」说到这里,心里蓦然一痛,再说不下去。

突然断掉的话语在这寂静里显得更加突兀,东回过神来,想也没想,连忙道歉:「对不起,少爷。」

「你说的没错。」锦的声音里有着辨不出的复杂情绪。

他与相叶欢好时确实都在取悦相叶,因为他无法投入感情,就好象是抽离了自己,冷眼玩弄着身下宛转求欢的人,所以他多的是心思余力更加讨好相叶,好象一种补偿,因为不爱他,所以让他更满足。

对东呢?!感情总是远远超出理智,纵然不想承认,但即使恨他、刻意折磨他的时候,身体也佛如有自己的意识般燃烧,理智早不知沉沦到何处,那种置身天堂般的快乐和满足,是相叶…不,是除了东,谁也无法带给他的。

「以前就不聪明,现在更加愚笨。」锦嗤笑了声:「我还以为你至少会提出别让你再当下人…」

…是喔!这样的话,不但不用听他们的“实况广播”,也不用整理二人事后的“证据”,还不用随时“应召”,更不必看锦的阴晴脸色…

抬起了头,脸上有些后悔,眉眼带点小小期待,东小声问道:「还来得及改吗?!」

「呵…」锦终于忍不住给那表情逗出笑来,随后敛了笑容,正色说道:「来不及了。你这样笨,看来得好好再教育。」

「锦……锦织少爷…」

乍听那一声软软的“锦”,心就好象浸了蜜一样,久违的甜意一下充塞胸口,还来不及细细品味又叫后来那声疏离的“锦织少爷”给消弭大半。

低下身与东平视,锦说道:「我给过你机会了,就连你要求从此不再相见,我心里都有准备了,但你自己放弃的,那就别再怪我…我再不放手…」

“再不放手”…东怔怔地看着锦,声音轻的近似呢喃:「你…就这么恨我?!」

知道东误会他的意思,但锦也不解释,压近了他,挑高了眉,低声说道:「你欠我的…注定得用一辈子来还!」心里又甜甜加了句,我欠你的,也用一辈来还…

「一辈子…唔…」东失神的低喃让一声闷吟给打断。

「怎么了?!」锦连忙问道。

「外面下雨了吗?!」没回答锦的问题,东问道。

「嗯。」锦不知道东问这个干嘛,随口应了声,又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见东的额上一下就沁出一层薄汗,压在左手下的右手不住微微颤抖,锦心里便明白了。他记得中野曾说过,东受伤后没有好好调理的右手现在只是酸疼难当…看他痛苦的样子,哪里“只是”,这大半年便是这么忍痛过来的吗?!

「右手疼?!」锦脸色沉重的问道。

「没…没有。」东痛的连声音都打着颤还不肯承认。

锦狠狠瞪了他一眼,“霍”地一声站起,转身就走。

看着锦走出视线,东才无力的喘息开来。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想在锦面前承认右手的后遗症,是怕锦自责难受吗?!可他恨自己都来不及了又哪里会自责难受?!东不由暗嘲自己想得太多。

虽然知道没什么用,东仍是用左手轻轻按摩着疼得难受的右手,但到底是想抚平手上的疼痛还是想抚平心里被最爱的人严重伤害的伤痛,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才过得一会儿,锦又踅了回来。

有些诧异锦的去而复返,东不由楞楞的望着他,待看到他手上东西,脸色不由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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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上没有冻伤。」东连忙申明,他可吃过那东西太多苦头了。

「这药酒不只治冻伤。」冷冷的瞥了东一眼,眼底却有止不住的笑意,难得也有他怕的东西。

径自拉起东的右手,锦在他手掌上倒了药酒慢慢搓揉起来。就像以前东受冻伤时那样地仔细,一根指节、一根指节的慢慢揉过。

那指骨是被他强力折断的,当时没有好好治疗以致现在有些扭曲,将来若要完全治好恐怕得再折一次重新接过才行。想着他日后还要再受一次苦头,锦的力道不由更轻柔了些。

「少爷…你…不用对我这么好。」东的声线有些不稳,并不完全是疼痛,而是这么温柔的锦,太容易让人沉溺。

「你好歹是小广的救命恩人,我也不能太亏待你…」仍是专注于东的手上,锦头也没抬,淡淡的应道。

虽然为了掩人耳目还得像以前一样,但锦自问没法再像从前那样待东,既是如此,索性全部推到这个理由上,那么他对东稍微好些应该也还说得过去。

「既然这样,那刚才…」东觑着锦的脸色,小心异异的开口。

话还没完便叫锦断然拒绝:「重提要求的事想都别想!」

「小气!」东嘟着嘴,轻轻哼了声。

不必看都能想见那张脸上此刻轻嗔微怨的可爱表情,锦的头愈加低了,他真怕自己忍不住笑出来的样子给东看见。

「你自己笨,怨得了谁!」锦忍着笑,让自己的声音听来尽量淡漠。

是怨不得谁!东确实从头到尾未曾想过要离开,也未曾想过不再见锦…纵然一再告诉自己要放弃、该死心,但真正到了有选择余地时,心,还是自己做了决定…连自己都觉可笑的痴愚的心…

半响听不见东的声息,锦不禁抬起头来,见到他的神色,心里顿时又是一阵抽痛。紧抿的唇线、深皱的眉头,一道道刻画着东难忍的疼痛。

锦不由停下手里的动作,温柔的拨开东绺绺因为汗湿黏在额前颈上的头发,说道:「忍一忍,要不今年冬天就难受了。」

忍不住药酒如蚁啮虫噬般的钻心刺骨疼痛,东终是顶了一句:「就是整个冬天的痛也不及这药酒磨人。」

见东有气力顶嘴了,锦便又倒了些药酒继续由腕上往上揉去。东手臂上没什么伤,不过是肩上、掌上的伤导致气血不顺,所以也没刚才这么疼痛。

一面揉、锦一面笑道:「你总算明白我是变着法儿来折磨你。」他脸色冷漠、笑声无情,实在叫人听不出这话是玩笑还是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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