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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锅我不跳[美食](28)

杨子维霎那失了神,沉浸在辰良的笑容里,久久不能自拔。

邱瀚宇还没开完会,辰良却接到了物业的电话。

“您好,辰先生,我们维修师父刚刚回来,请问您是否在家,师父现在可以过去维修了。”

辰良奇怪地问:“抱歉,我不在家,请问没人告知你们,让师父改期?”

“我们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啊。”

估计是邱瀚宇忘了,辰良心想,邱瀚宇不知何时开完会,反正他现在没事,备用钥匙也在他手上,可以回去看看。

“我现在赶回去,但需要半小时左右,你们方便等么?”

“好的,我让师父休息一下,一会您回来后请告诉我们一声。”

辰良挂了电话,把煮好的姜茶倒入邱瀚宇的保温瓶里,拜托杨子维把红烧茄子放好保温,然后给邱瀚宇发了短信,就赶回他家去了。

维修师父来得及时,修理却不太顺利,水管型号比较特殊,换了好几种水管都对不上,到了晚上七点,师父挥着热汗,气喘吁吁地说:“没办法,我明天采购了这种型号的水管再过来装了,今天只能停水了。”

辰良无可奈何,感激地送师父出门,刚打开门,就跟准备开门的邱瀚宇碰了个正着。

“这么早?”辰良讶异地道。

“看到你短信,就赶回来了。”邱瀚宇扯开领带,解开领口的纽扣,脱下大衣随手丢在沙发上,疲惫地坐上沙发,伸展双臂,仰头闭目,“放心不下。嗯?”他惊醒过来,空气中弥漫着清香,地板干得透亮,没有被水浸过的痕迹。

“地板我清理了。”

邱瀚宇愕然:“你清理干嘛?”他故意嫌弃道,“你技术那么差,看看看,地板还脏呢,还不如家政清理得干净。”

“太脏,你住不了。”辰良皱皱眉头,抱起邱瀚宇的大衣往房间走去,“衣服乱放,容易皱。”

邱瀚宇目瞪口呆地盯着辰良的背影,怎么感觉辰良像他老婆一样,贤惠又懂照顾家。

他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辰良好奇地回头:“怎么?”

“没什么没什么,”邱瀚宇笑着挥了挥手,随口道,“就是突然感觉你像我老婆一样。”

☆、23.第二十三章

辰良脚步顿时僵住,他站在楼梯中央,抱着大衣的手越收越紧,声音低到几不可闻:“别乱开玩笑。”我会当真的,我真的,会当真的。

邱瀚宇说完才意识到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他大拍额头懊恼地道:“啊抱歉,我不是要侮辱你,我是说,”他有点语无伦次了,笨拙地不知怎么解释,“我性取向很正常,对你没有、也不会有什么想法,你不要误会,我随口乱说的。”

哗!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辰良如被丢入冰窖,冷得连骨髓都凝固住了。邱瀚宇、邱瀚宇,你是否知道从期望掉入绝望的滋味,你是否知道这句话比刚才那句更伤人。为什么要解释,他宁可没有听到,他宁可不知道,这样他还能抱着一丝幻想,幻想他们还有可能,他还有被爱的资格。

辰良默不作声地回房,熟悉的气息霸道地闯入鼻中,他指尖一颤,迅速挂好大衣,逃也似的奔出了房。

“天哦,辰良,”邱瀚宇突然大惊小怪地喊道,“你给我做了红烧茄子和姜茶?”他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我才看到刘绍发的信息,我今天走太急了,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辰良的心一寸寸冷透,双脚定在楼梯口,死死地、死死地,像生了根般,一动不动。

细心做的东西,连让人尝到的机会都被老天爷剥夺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缘分天注定,无缘便是无缘。

“我明天回去吃,刘绍帮我放冰箱了,”邱瀚宇被辰良受伤的表情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改口,“哦不,我现在回去吃。”

“没必要,”辰良苦涩地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那是你用心做的,很重要!”邱瀚宇从未有过的认真,说着就要拿大衣出门。

“外面冷,没必要,重新做就是。”辰良淡淡地道。

邱瀚宇看了看停工的厨房,灵光一闪:“那去你家做,我家停水做不了饭。”

辰良讶异地说:“我家太小。”

“厨房和厨具总该有吧,一会到门口的超市买点菜就行了。”邱瀚宇上楼拿了大衣,边穿边道,“你看你肚子都饿得呱呱叫,快点穿衣服走了,啊对穿上我那件衣服,哎送你了,我不穿,不用客气。”

辰良回过神时,已经坐在开往他家的车上了。

他的家又小又破,墙上都有皲裂的痕迹,他都不好意思请邱瀚宇入内,连前天刚擦过的沙发他都生怕有灰尘碍着邱瀚宇的眼。

邱瀚宇倒很自然地接受,有礼貌地问辰良大衣挂哪里,得到辰良邀请才坐到沙发上。

“我家没茶,喝水将就。”辰良给邱瀚宇倒了杯热水,“我去做菜,你看电视吧。”

他家里的电视小得可怜,已经不能满足现代人的欣赏需求了,邱瀚宇没兴趣看,走进厨房想帮忙,但厨房太小了,油烟味很重,他受不了,只能借浴室洗澡去了。

浴室也很小,最多只能容纳两人,幸好清理得非常干净,除了看起来旧一点外,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浴室地滑,小心。”辰良的说话声不大,却因为厨房与浴室距离短,很清晰地传到了邱瀚宇耳里。

邱瀚宇心想这么窄的地方,就是打滑也摔不到哪去,放心地拧开了水阀,冲起澡来,但他还是太大意了。身上的沐浴露被冲洗干净,大量地盘积在脚下,令地板变得十分光滑,他一不小心,脚底打滑,整个人就失了控地往地上栽去!

“啊!”

浴室响起了痛呼和东西摔落的声音,辰良一惊,迅速丢下手里的锅铲,冲到浴室门口大喊:“怎么了!”

邱瀚宇痛苦地倒在地上,脑袋传来阵阵钝痛,他后脑勺与坚硬的地板碰了个正着,幸好他反应及时用手垫着头,减少头部的受创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迷迷糊糊听到辰良的喊声,但他实在太疼了,根本说不上话来。

视线变得模糊起来,他看到门被打开了,一人冲进来,顾不上关水,就把他半搂半抱地带到了床上,用棉被裹起来,那人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恐惧,手非常地抖,还很冰凉,一直在抱着他的头,大喊着“邱瀚宇、邱瀚宇”。

这手也太冷了,还有别抖了,他没事,别怕了。

邱瀚宇蓦然抓住了后脑勺上的手,刺骨的寒意顺着掌心传入身体,冷得他打了一个哆嗦,短暂迷离的意识慢慢恢复。掌心里的手不抖了,渐渐回了温,邱瀚宇瞳孔凝聚成了焦点,看清眼前人后愣住了:“辰……良?”

辰良双目布满了血丝,一脸的恐慌与担忧,他蓦然抱住了邱瀚宇:“告诉我你没事,你没事。”他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怀抱越来越紧,着急地想要确认什么。

人体的温度隔着并不厚的棉被传来,邱瀚宇失了神地回抱住辰良,慌慌张张地道:“我没事,我没事。”

“我妈妈……”辰良哽咽地抱紧了邱瀚宇,痛苦的记忆让他情绪彻底失控,“当年也是这样倒在我面前……突发脑溢血,抢救无效……我害怕、很怕……”

邱瀚宇浑身一震,千言万语都凝在喉头,不知如何开口。平日冷冷清清的辰良,此刻却像失了亲人的孩子,无助地抱着他,他才知道,剥离了那冷淡的表面,其实辰良也不过是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而已。

邱瀚宇轻轻顺着辰良的背,竭尽温柔地安慰辰良说“我没事、我没事”,他才发现原来辰良这么瘦,似乎再用些力就能把辰良捏碎,他不由得放轻了怀抱的力度,温柔以待,内心软化得一塌糊涂,辰良身上还有淡淡的香味,像是沐浴露的清香,又像是肥皂的醇香,远远地盖过了衣服上油烟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