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皇后,朕为尔梳妆(51)+番外

是的,舟帝连他的被子都抢走了,他曾试着抢回来,但奈何他的力气比不过那疯狂的野兽,被舟帝打得肋骨将近要断了去。最后他不抢了,被打伤了也无人关心,更是无药医治,指不准还没饿死冷死,便先被打死。他一身傲骨未曾折断,他可以饿死冷死,但他绝不会死在这舟帝的手上,他还要亲眼看着舟帝死在自己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太困了,没写完就睡了,今早赶出来的@( ̄- ̄)@前生部分挺虐的~~o(>_<)o ~~

第41章 番外前生四

黑压压的牢狱里看不见外面的天,正如同在心里看不到一丝希望。

席雅竹待在牢狱里已不知多久了,他几乎忘记了自己有多少日未有沐浴,多少日未能好好地吃上一口饭,喝上一口干净的水。他的头发长满了虱子,面上满是尘埃,整个人,唯有一双冷淡似能看透世间烟尘的眼,最为精神。

舟帝的情况也不大好,虽然他很胜利地抢得了食物,但他的风寒依旧未退,毕竟上了年纪,加之他往日里纵欲过度,这身体比一天糟糕,唯有在抢食物时,方精神振奋,可一旦吃饱,这人便如空了水的水袋,蔫软下来。

后来舟帝撑不住了,裹着被子都在浑身发抖,有一次起了高热,他喉咙渴得冒烟,昏沉沉地便嘶哑呼唤狱吏给他水喝,但自然是无人理会。没有水入喉,他竟然发起了疯,看向那蜷成一团的席雅竹,竟然嗷叫一声扑了上去,逮着席雅竹的手臂,就想咬破席雅竹的血管喝血。当时席雅竹真是被吓住了,看着那狰狞的面孔,毫不犹豫地便从身侧抽出碎裂的碗片,往舟帝脸上一划,顿时血流。

舟帝惊愕地摸着自己的脸,犹想冲上去时,感觉到了血温,竟然桀桀怪笑起来,把手上的血液舔得一干二净,彼时正是夜晚时刻,那副舔血的可怖模样,席雅竹仍历历在目。

席雅竹毫不怀疑,若非他之前多留了一份心,捡了一碎裂的碗片,怕是他没几日便要被舟帝吸血而死。

打从有了这一次的经历后,席雅竹连睡觉都不能踏实了,一旦有风吹草动,他都会惊醒,生怕舟帝会扑上来,把自己啃食干净。

浑浑噩噩地过着这样的日子,舟帝是风寒病愈来愈厉害,席雅竹却是心病愈演愈烈,最后,只能看谁能撑到最后了。

这一日,安君尘又一次来了,而他来的时机,不知是好是坏,恰是狱吏送饭之时,他方一走到牢狱前,便听里头传来斥骂声。安君尘皱了皱眉,不解地问着狱吏道:“里头发生何事。”

这狱吏倒也圆滑,并不直说,而是道:“回皇上,那两人在为饭食争吵呢。”

“争吵?”安君尘的眉头又蹙紧了,他一直不来看席雅竹同舟帝,便是不喜席雅竹那对父亲毫不在意的态度,这般冷漠无情,让他恨不得将席雅竹的心掏出来瞧瞧是黑是白。

“是,他们每日均会争吵。”狱吏拿捏得十分准,不多说一句,不少说一句。

安君尘挥手让狱吏下去,他继续前行,结果,方一到牢狱前,便见席雅竹夺走菜盘,一脚踹向凶狠扑来的舟帝。

多日未见,席雅竹狼狈得不成模样,整张脸都毫无神采,消瘦得几乎弱不禁风,但安君尘却毫无怜惜之情,他望向那显然更瘦更需要他人照顾的舟帝,脸上绷出了怒容:“身为子女,不孝敬父亲便罢,竟还强抢父亲的食物,殴打父亲,你的良心何在!”

一声怒斥,让席雅竹僵住了,他侧过头去,方想说话,却被舟帝逮住了机会,将菜盘给抢了过去。望着落空的手,席雅竹怒了,想抢回来,但他又顾及到了眼前这,若是他抢,这担着他命的皇帝对他更是不满,那么吃亏的只会是他。

他嘴角挑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淡淡地走回了自己常窝的角落,撩袍下坐,将一杵背脊挺得笔直,声音寡淡得几乎像是在逐客:“皇上驾到,不知所谓何事。”

“朕想瞧瞧你们死了没有。”安君尘的眉头依旧不舒。

“还活着。”席雅竹已没有太多的耐心同这无法沟通的人说话了,他很累,他需要一个决断,或死,或囚,而不是在这里过得生不如死的生活。“皇上,何时登基。”

“你问这做什么。”安君尘眉头挑了起来。

“我好算,自己尚有几日会离开这儿。”

“若是朕一直关押你们在这儿呢。”

“那便耗着罢。”耗着,看谁先踏入黄泉。席雅竹如是想着。

安君尘双眼危险地眯了一眯:“若是出去的代价,是要你命,你还想出去么。”

席雅竹沉默了许久,将自己的身体背了过去:“等那一日到来,便知晓了。”

“那一日……”安君尘摸着下巴打量着席雅竹瘦削的身形,不知从哪来的兴趣,笑道,“若是朕今日放你出来呢。”

“你?”席雅竹转身,“那他呢。”下巴一扬,指向舟帝。

“朕要你的命,关他何事。”

“你不要他的命。”

“要,但并非现下,朕现只要你的命。”

“那我不走。”席雅竹毫不留情地拒绝。

“为何,你不是想早早离开这里么。”安君尘不解。

“我想。”

“那你为何不出。”

“我还想活。”

安君尘哑然,总觉得同席雅竹说话,自己都同他搭不上调。

他不再多话,将袍袖一掸,镇定地站起,转身欲离:“放心罢,过不了几日,你们都活不了。趁着你还活着,好好孝敬你父亲。”

“不必。”席雅竹神情冰冷。

“什么不必。”安君尘回过身来。

“不必孝敬他。”

安君尘不悦,唇都抿紧了:“他是你的父亲。”

“将死之人,何不顾念自己,为何还顾念他人。”

“你简直无情无义!”袍袖一扫,安君尘登时大怒。

“是,”席雅竹迎着他的眸瞳,面色如霜,“我没有心。”

安君尘被气走了,他永远也无法理解那种没有心的人思维,正如席雅竹也不会明白安君尘到底想的什么。

几日之后,席雅竹俩人被放出来了,他们的手上被箍住了一个厚重的镣铐,脚上亦是如此。寂静的路上都是镣铐被拖曳之声,席雅竹定定地望着前方,不知所想,而舟帝则一直在哭喊,挣扎,意图脱离侍卫的钳制,还不时地同席雅竹求救。

席雅竹自始至终未向他的父亲送过一个目光,定视前方。不久,两人被侍卫拽着镣铐拖到了安君尘的面前,膝弯受到重重一踢,他们便跪下了高傲的双膝,垂首面对着安君尘。

席雅竹始终高抬着头,挺直背脊,唯有舟帝在趴地痛哭。

“你不怕么。”安君尘敲着龙椅扶手,不知是何神情地打望着席雅竹。

“为何要怕,怕能不死么。”

“你们若求饶,朕便放你们条生路。”安君尘不知为何,竟吐出了这一句话。

“你此话当真。”

“朕金口一开,自然不会反悔。”

“好,”席雅竹的腰一分也未下弯,直挺地直视安君尘的俊颜,“请皇上开恩,饶我一命。”

“饶你,那你父亲呢。”安君尘的声音沉了几个度,又是如此,席雅竹又一次忽略舟帝!虽然他不会真的放过舟帝,但他犹是不悦席雅竹所言。

“他?他自己命,自己求。”

“你!”安君尘一拍扶手,赫然站起,目光汹涌得似要将席雅竹席卷干净。

“如此说来,你始终是不会关心你父亲一句?”

席雅竹没有回答,仅用冷漠的容颜对着安君尘。

皇上盛怒。安君尘大手一挥,即刻下令:“将舟帝拖至城内游行,再至城门上,斩!”

舟帝大惊失色,大吼着挣脱侍卫的钳制,扑到席雅竹的身上,哭着求救,平日里不见他表露一丝父子之情,临死了方抱着席雅竹的胳膊:“皇儿救我,皇儿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