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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朕为尔梳妆(8)+番外

“朕……”安君尘顿时哑言,支支吾吾了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朕……我们……收养一个。”

席雅竹略作一笑,不置可否。提步走向那幅画卷,捧起来细细地再看一遍,轻声言道:“你若有心,”提眸,将安君尘略喜的神色印入眼底,“便先让我爱上你罢。”

第七章·称呼

为了尽快让席雅竹爱上自己,安君尘下旨将徐丞相召了进宫,两人私谈一日,安君尘终于得到了一样惊天地泣鬼神的好东西!

追妻指南!

此乃徐丞相珍藏多年的传家之宝,不传之秘,仅用于教导后代亲儿,但如今为了能尽快摆脱日日被皇帝陛下召进宫的悲剧宿命,他硬着头皮,含着泪水,哆哆嗦嗦地双手将追妻指南双手奉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嘱咐皇帝陛下,若是追妻不成,定要给这本指南一个全尸……

于是,皇帝陛下大喜之下,大手一挥,赏!

……赏了徐丞相三个美娇娘,美其名曰,观摩真人版的追妻指南。

于是,在徐丞相声色俱厉,痛哭流涕,哀嚎连连,以被他夫人罚跪搓衣板而求得夫人原谅后,安君尘终于掌握追妻精髓,开始准备行动了。

彼时,已经将近秋日,安君尘学成归来,算算时日,已经有段时间未曾同席雅竹见过面了。而今学有大成,便马不停蹄地踏着自信的脚步,赶往竹玄殿,凑到那在书桌作画的人面前,轻吐一口含了丁香的香气,旖旎轻唤:“雅儿……”

手指一抖,墨迹染黑了画卷,强自镇定,席雅竹沉吸一气,又继续捻笔作画,却见手心一烫,大掌覆了上来,恶寒的旖旎依然进耳:“雅儿,在画甚呢,朕同你一块儿画可好。”

浑身发抖,疙瘩连升。重重地吸了几口粗气,席雅竹淡淡地放下手中笔管,凝视安君尘的双眸,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好大一跳!

龙眼,呃不,皇帝的双眼坏了!瞧瞧,一个劲地眨,眼珠子还转来转去,那唤作什么词来着,抽搐!

于是,心惊之下,席雅竹扯着喉咙一喊:“小常子,快唤大夫,皇上的眼坏了。”

“……”

解除了误会之后,两人撩袍静坐,安君尘把这眨呀眨的媚眼给收了起来,嘴角挂起了奸商的谄笑,满脸都写着不怀好意,看得席雅竹是浑身鸡皮疙瘩生起,这拢在袖子里的拳头屡屡攥起,又屡屡松开,若非顾及眼前人的身份,他当真想朝着那诡异的笑脸上锤上那么一记。

安君尘浑然未觉自己的表面功夫如此的让人反感,眼看席雅竹敛目低头,尚以为他在害羞,登时喜上眉梢,使得这本便古怪的笑脸,更平添了几分恶寒。

试探般地探出手去,握上席雅竹纤细的皓腕,安君尘笑意吟吟:“雅儿,今日身体可好。你我数日不见,可曾想朕。”根据追妻指南,关切问候必须有,甜言蜜语必须有,声音柔和必须有!这话啊,说得那是多柔情便有多柔情,多动听便有多动听,常人听了,一颗心早便醉了去了,但可惜,听在席雅竹的耳里,那便是一个词——犯病!

你能想象,平日里一个粗着嗓子不吼不舒服的人,忽而拿捏着柔腔滑调,说着那甜到腻的蜜语,便如同一个魁梧大汉,忽而上了妆,当了花旦,唱起了戏,那叫一个怪异,不伦不类!

忍!

皓齿一咬,席雅竹的脸垂得更低,恭恭敬敬地答上了一句:“尚好,便未再多言。”

安君尘心上一喜,忙趁热打铁,又多问上了几句,叽叽喳喳,叽里呱啦,不停地朝着越垂越低的容颜,乐此不疲地喷着自己灌满蜜糖的唾沫星子。

忍!忍忍!

熟料安君尘还未发觉,仍旧捧着个难看的笑脸,低声不停轻唤“雅儿,雅儿”,叫得那是一个动听……才怪!

简直是难听!毛骨悚然!

忍!忍忍!忍忍忍!

……才怪!

是可忍孰不可忍!

砰地一声拍桌惊起,对准目标,猛地就是一记重拳——

“嗷——朕的龙脸!”

所谓因祸得福,大抵说的便是现下这种情况。

由于自己一时失手打了安君尘,席雅竹忙伏低姿态,同安君尘道了歉,言道自己无心之失,只是实是听之不喜他说的那些话,还望安君尘不予计较。他愿替他上药。

本来自己帝王的颜面丢失,安君尘是勃然大怒的,但听到席雅竹最后那一句上药,登时喜从心来,横了一眼,让那些殿中下人不许乱传他被打之事后,便笑眯眯地坐下,享受着席雅竹的上药。

轻柔的手指尖涂满了冰凉的药膏,擦在自己黑肿的眼睑上,那是说不出的舒坦,冰冰凉凉的,连同那只柔软的手,将安君尘心头的燥热给拂了去。接近席雅竹时,安君尘总会精血上涌,烧得面红耳赤,现下这上药,恰好给他祛祛火。

然则,他却忘了,但凡接近席雅竹,他便是如火中烧,于是,一个简单的上药,便让他犹如身处水深火热之中,那叫什么,冰火两重天!刺激!

脸色在席雅竹上药收手后略有一阴,安君尘眨了眨眼,不够,身子还是烫,真想这凉凉的药擦满他全身,因而心中不满,开口便喊:“朕还要!”

“还要什么。”擦着指尖药膏的手略有一滞,席雅竹淡然问道。

“还要擦!”

“擦什么?”席雅竹更是困惑不已。

擦什么,擦什么,什么地方最热就擦什么,因而——

“擦龙根!”

“……”

沉默啊沉默,死寂啊死寂,席雅竹淡淡地站起,恭恭敬敬地躬身道礼,将手中药膏双手呈上,在安君尘接过之后,淡然出言:“皇上,请好好享用,罪臣告退。”

他提步便要往外跨去,却在行至门边时,撑住了门柱,倚柱笑望:“皇上事后记得好生清理,若是留下了龙子龙孙于此,罪臣可不好当。”

吱呀一声,唤着小常子将门关上,微笑而出,徒留安君尘愣愣地握着手里的膏药,发呆。

他他他……他这是要朕自渎!岂有此理,朕乃是皇上,皇上!

皇上是作甚用的,做人用的!

丢开手里的药瓶,三步并作两步便冲了出去,将那捏着花瓣赏景的人给抗了回殿,落下一句关门,就把人扔了上|床:“朕要你帮朕擦、龙、根!”

吃光抹净,口齿留香,安君尘满意地趴在席雅竹的身上蹭来蹭去,随着两人相处的时日增加,席雅竹对自己也慢慢地放开了心房,在床|事时,在自己引导下,变得主动了不少。

安君尘醉得是不知今夕何夕,完事了还想蹭着那香香软软的身子,抱着他滚来滚去。

“雅儿……”

恶寒……

“雅儿雅儿……”

想打人……

“雅儿雅儿雅儿……”

“打?还是不打?还是……”

打!

“嗷——朕的龙脸!”

这一次双眼黑圈,对称又平衡,不笑都不成!

又一次,席雅竹强忍着心头的恶寒,给安君尘上药,上药期间,安君尘学乖了,生生将心头的那些甜言蜜语给哽在喉头,不敢再发一言。反倒是席雅竹觉得奇怪至极,这人平素不是喜好叽叽喳喳,唠唠叨叨的么,怎地如此安静。

心里想着,嘴上便禁不住地喃了出来,声音微弱,但安君尘习武之人耳力何其犀利,自是全都给听了去。

脸上一喜,一句亲昵的称呼便又唤了出来:“雅儿……”

一条……

“雅儿……”

两条……

“雅儿……”

三四条……

雅儿……

嘣!最后一根神经终于断弦!席雅竹豁然站起,将安君尘直接往外拽,不打了,打还费自己的气力,直接让他圆!润!地!出!去!

砰地一声关门声,兜了安君尘一鼻子的灰。

于是,咱们天朝伟大的年轻帝王,大庭广众之下,被“赶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