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人鱼领主(12)+番外

作者: 流年忆月/烟迟 阅读记录

那条人鱼几乎杀光了所有人,他就像打胜仗的君主,目光充斥着凌驾他人之上的傲慢,正缓慢地摆动鱼尾移动,巡视他的猎物。

没死的那人不幸地成为他的玩物,他狞笑着将锋利的鱼尾狠狠插.进那人肠子——

“啊!!!”

尖锐的惨叫如同子弹穿透耳膜,我像被触电般一震,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模糊不清的声音也变得响亮起来。

我……在干什么?

“不——啊啊啊!”

惨叫让我彻底回到现实,我无比震惊地睁大眼,这里发生了什么?腥臭的血腥味漂浮在空气中,鲜血汇聚成河流,残破的肢体躺在血河里,而一条人鱼……不,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那条正在虐待人的人鱼,是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现在的五官比刚才更立体一点,头发与鱼尾也变长了,鱼尾在阳光下掠过一丝银色,但是,银色很快就消失了。

记忆在这时候涌上我脑海,我彻底惊醒过来,天,我在做什么?我亲眼目睹了一场残酷的杀戮,竟然还完全没有反应!

“释——”我喊住了释,他差点就要撕开那人的胳膊。我感觉全身骨头都被打碎了,在我身体内嘎吱嘎吱地响,我无比痛苦地摸着背后的倚靠物——一株大树的树干,无比艰难地撑起身体,蹒跚着向释走去。

到了释面前,我惊讶地发现他原本只到我胸口的身高,现在却与我肩头齐平。

我根本来不及想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我必须要阻止释。

我趁着释不注意,朝他鱼尾下的人掷去一把匕首,解脱了那人的痛苦,然后我试着叫释的名字:“释,是我。”

释狞笑着伸出猩红的舌头,沿着手肘上的血线一路舔到染血的指尖,仿佛吸吮着甜美的甘露一样,将指缝里残留的血液与脑浆,一点一点地吞噬干净,然后着迷地舔了舔沾满血丝和肉末的利牙。

他一直在看着我,那眼神太可怕了,就像盯着一只馋涎已久的猎物,充满了杀机与渴望,一种仿佛连灵魂都被骇住的恐惧切割着神经,我指尖无意识地颤抖起来。

不,他不是那个会向我撒娇的释,他只是一个恶魔,彻头彻尾的恶魔!

“释,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我无比震惊地看着他,下意识地倒退一步,他却跟着滑动鱼尾,前进一大步,几乎与我贴在一起。

冰冷的蹼爪摸上我的脸,那爪上还沾着白色的脑浆,它碰到我脸的时候,那恶心的黏稠触感几乎让我晕过去。可我不敢动,现在这个姿势,他那锋利的指甲能轻松地划破我的喉咙。

“释,请你告诉我,我可以怎么帮你?”我相信他的突然反常,一定与那电流或者ls有关,也许那电流伤到了他什么神经,又也许是ls的出现刺激了他。毕竟就在不久前,他眼里还有我的影子,现在却只有暴虐的血性。

他凑到我胸前,仿佛闻着陈年佳酿,陶醉地深吸了一口:“喀释……”

“释?”这声音我无比熟悉,它属于原来那个清纯的释。我低头看着他,他似乎压制着什么,身体轻轻颤抖,慢慢地抬起头来,声音变得柔和了,眼里写满了恐慌:“喀释?”

“是我。”我暂时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向他的头,刚巧碰到他发顶,我又蜷起指尖,感觉他没有敌意后,才放心地抚摸他的脑袋,就像之前我对他那样,“别担心,没有人再能伤害你了。”

“喀释。”他抱着我的腰,咧开嘴角,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是的,诡异的笑,然后我后脑勺一阵钝痛,双眼瞬间发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九章 ·清醒

“喀释。”

什么……声音?怎么感觉像隔了一堵墙,听不清楚说什么。

哦,声音变大了,这声音好熟悉,是谁?

我抖了抖眼皮,艰难地撑开眼,感觉到一点点光亮,还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怎么压在我胸口,好沉……哦,他还拿什么东西舔我的脸,脸上湿漉漉的。

等等,这东西在做什么。

我骤然惊醒过来,艾神,我看到了什么?一张放大了数倍的脸,一双浅绿色的眼睛,还有……一条贴在我左肩弹痕上的舌头。

舌头的主人似乎在与这个伤疤做斗争,他的表情看起来困惑极了,仿佛在好奇为什么这弹痕会那么深,他看到我醒了,歪歪脑袋指着弹痕:“么达?”又继续将黏湿的舌头舔上去。

“释,你在做什么?”我叫出了眼前人的名字,他的唾液带有一种水腥味,虽然说不上难闻,但我可不喜欢脸上沾上别人的口腔分泌物。

释像倒豆子一样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神色紧张极了,我看了好半会才明白他在问我为什么会有这个伤疤。我摇了摇头,没有告诉他真相,我推开他压在我胸口的脑袋,才发现他双手环着我的腰,整个人几乎黏在我的身上。

“喀释?”

“释,放开我。”我努力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我以为这种体验他分泌物的恶作剧到此结束了,没想到,我感觉后背传来阵阵凉意,那里好像粘附着什么滑腻的液体。

我不敢去想那是什么东西,我深深吸了口气,忍着恶心去摸后背,结果抠下来一块透明的凝固液体……哦,上面还散发着熟悉的水腥味。

“释,”我胸口起伏了一下,试着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我需要一个解释。”

“么达?”释眨眨眼,抓起我的胳膊,就着我胳膊上的伤口舔了一下,上面立刻被濡.湿的透明液体所覆盖,接着液体结成了一层薄膜,而伤口竟然慢慢地愈合了。

我吃惊地收回手,摸了摸,伤口已经结痂,而且痛感也消失了。这么看来,他刚才是在用唾液帮我治疗?所以才想试着让我的伤疤消失?

“瓦嗒。”释点点头,给了我答案。

看来是我误会他了,虽然这液体确实恶心了些,但现在我们正在逃难,伤口能尽快愈合是最好不过的事情:“谢谢。”

他立刻充满活力地拍打鱼尾,愉悦地绕着我转了一圈。

不过话说回来,我不记得我后背什么时候受过伤。

我记得当时去寻找水源,与“ls”组织之间进行了一场搏斗,后来我与马奇分开了,我回到树洞等待马奇,之后……等等,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皱紧眉头想了想,可是完全想不起来。

记忆就像出现了断层,我回到树洞后发生了什么,我又是怎么睡着的,我完全没有印象。

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当时释头部受了创,现在他呢?

“喀释喀释。”

腿上蹭来的鱼尾打消了我的紧张,他头部已经没有电流,还非常有精神地把脑袋拱进我的怀里,趁我不注意舔了我一下。

“释,请别这样。”我推开又试图舔上来的释,老实说,他帮我治疗我很感激,但出于喜欢的舔舐行为我无法接受:“我不太喜欢你这种行为。我是指,请你暂停你舔舐的行为,比起这种……表达喜欢的方式,我更希望你用一个友好的拥抱来代替……天。”我话刚说完,身体就受到一股几乎令人窒息的力量,同时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靠到了我肩头,开心地蹭来蹭去。

等等,释什么时候长到我肩头高了,我记得昨天他的身高只到我胸口位置。为了确信是不是我错觉,我还特意低头丈量了一下释的高度,我吃惊地发现,他头发与鱼尾变得长了一些,仔细一看,连长相也变得成熟了不少。

“释,从我睡着到现在,过去了多久?”

释眨眨眼,竖起一根指头:“壹耐。”

“那么,我回到树洞后发生了什么?比如……你怎么在一夜之间长大的?”我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在我睡着之前,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而这件事恰好被我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