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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领主(54)+番外

作者: 流年忆月/烟迟 阅读记录

我们同时站住。

托马森焦急地看向释,满头大汗,我则冷冷地斜睨几乎要架到我脖子上的枪头。

“煞、煞……”低沉的喘气声从释的方向传来,我抬眼看过去,糟糕,释的情况很不对劲。

他还趴在地上,身体起伏却越来越大,鱼尾底部两侧发出浅淡的银色,裂开了两个豁口,有什么东西正准备从豁口中钻出来,而他的尾色正慢慢变淡、变淡。

见鬼,他正在向苍魔人鱼变化,这将会暴露他不是深海人鱼的身份。

在这种危机时候,他的暴露将会给他带来危险。

“释,别乱动,我这就过去!”

“谁敢过去!保护杀人凶手的,等同死罪!”亚德里恩威慑的吼叫一落,守卫的□□又向前伸了几厘米,正好架到我脖子上。

“呵,”我冷冷一笑,低睨着脖子上那些冰冷的器械,“我要过去……”

“谁敢拦我!”我全身爆发出高温火焰,狂猛的焰气冲击波以我为中心,向四方震荡,所有守卫顿时都被震到十米之外。在双手火焰的推进力作用下,我立刻闯出包围圈到释的身边,把他抱了起来。

庆幸的是,释摔在角落,似乎没人发现释的变化。

“释,你有没有事?”

大概是听到我的声音,释的身体变化停止了,他狰狞起来的脸也渐渐恢复原状,他眨眨眼看着我,突然抱着我,摸着腹部哇哇大哭:“萨尔斯,萨尔斯,吐哒吐哒。”

“是说你腹部疼么?给我看看。”我低头看向他的腹部,表面看那里没有什么大的伤口,只是有点泛红,但不知道有没有内伤,“托马森,可以帮他看一下么,他好像很痛苦。”

我紧张地看向托马森,他踌躇地看了眼还处于愤怒状态的亚德里恩,叹了口气说声“抱歉”,就小跑过来给释检查。

“拿下他们。”亚德里恩厉声下令,被震开的守卫再次围了上来,我没有任何表情地冷声回道:“你放心,我不会逃走。关于艾博特的事情,我始终坚持我的说法,你可以选择不相信,但如果你认为当着这么多子民的面,在没证据的情况下就断言我是杀人凶手,是最能满足你的做法的话,你可以杀了我,当然前提是,你……”我抬起头,冷冷地直视亚德里恩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杀得了我。”

“喀拉”,我听到亚德里恩捏紧拳头的声音。

在气氛僵硬的时候,托马森诊断结束了:“请放心,他没有事,首领并没有下重手,人鱼的高超愈合能力能让小家伙在短期内恢复到正常状态。”

“感谢你的帮助。”

托马森松了口气,抹去头上的热汗:“救人是医者的天职,你不需要向我表示感谢,只是希望下次请别再出现这样的状况,我老了,心脏受不了这种刺激。”

释大概是受不了疼痛,昏睡了过去,正静静地躺在我怀里,我摸了摸他的脑袋,向托马森点了点头。

“首领,我知道您很痛心,但请容许我说一句,现在没有证据证明是萨尔斯杀害了您的亲弟,况且萨尔斯是我们族人的恩人……”

托马森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知道。”

我以为亚德里恩会为了首领的面子,再说些充满威胁性的话,但很意外,他大概冷静了下来,竟然会说:“是我冲动了,你知道,艾博特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一时无法接受艾博特的死讯。你们带小家伙下去疗伤,”他转看向我道,“至于你,我暂时将你软禁起来,如果你确实是无辜的,我会亲自向你道歉,但如果你真的是杀害艾博特的凶手,我……”

“不用你亲自动手,如果我真是杀人凶手,我一定自尽谢罪。”我打断亚德里恩的话。

“话不要说得那么绝对,”亚德里恩冷冷地转身,背对着我侧头道,“从某方面说,知道艾博特发生事故,却没有去救他的你,也是杀人凶手。”

我震住了。

☆、第四十三章 ·再遇

命运跟我开了一个玩笑,我才从研究所那恶心的地方逃出来,又落到了人鱼的手里。

是的,我又一次被软禁了,软禁地就是释的家,而释则被安排在了更好的疗伤地。

庆幸的是,我作为囚犯的待遇并不差,伤药、饮用水以及食物都备齐了,除了没有电视或书籍解闷外,我目前的状态就跟在医院住院差不多。

说实话,对于亚德里恩最后跟我说的话,我完全可以用有理有据的语句反驳,比如说我得到记忆时,艾博特已经在事故中丧生了,又比如说我只是意外看到别人的记忆,我根本不认识艾博特等等,但最终我选择了沉默。

我很清楚自己在这个事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一个有点同情艾博特悲惨遭遇、但却冷漠的旁观者。尽管当时我确实产生了想去救艾博特的念头,但我却没有将它付诸行动的实际行动力,如果我当时切断电源系统,或者是过去阻碍他们进行手术,都有一丝机会将艾博特救下。

可事实上,我从我利益最大化出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艾博特死亡。

我当时不认识艾博特,没施救实际上也无可厚非,但仔细一想,如果当时躺在手术台上的,是人类呢,我还会见死不救么?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我只是在心理上抵触人鱼种族,将这个种族划分到敌人那一类去,却没想过那时候的艾博特,应该是敌人的敌人,也就是朋友。

总之,亚德里恩没说错,从某方面说,我也是杀人凶手。

因此,在我有很多种方法能逃出去的前提下,我选择留下来,不是因为甘心接受他们的质疑与调查,而是因为沉重的负罪感,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我看向左腿和右肩中过弹的伤口,皱紧眉头。

非常奇怪,刚才我使用异能后,这两个伤口就裂开了,痛感就像扩散性病毒,无限向周围无伤区域感染扩大,更奇怪的是,痛感还伴随着麻意,只要痛感侵蚀的部位,都失去了知觉。

我身上比这更深的伤还有好几处,但都在释的唾液作用下逐渐愈合了,可偏偏就是这两处子弹创伤,有恶化的趋势。

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我还没找到答案的时候,释出现了。

得到守卫的许可,他游了进来。尽管这里的烛光很暗,但我还是捕捉到了他红通通的双眼,显然在来之前,他大哭了一场。

“哦小家伙,你怎么了?”我艰难地向他伸出还有知觉的右手,拉他坐到我的身边,请原谅我现在身体状态不佳,不然我一定给他一个热烈的拥抱。

“呜哇,呜哇。”释委屈地趴在我胸口,抱着我,眼泪忍不住地掉下来,我能感觉得到他在哭诉自己不能保护我。

“没事的小家伙,我很好,看,这里有药还有丰富的食物……哦,别这样,”听他哭得更大声,我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我真的没事,这不是你的错,刚才你保护我了,不是吗?说起来,你身体有没有事?”

“木嗒。”释摇了摇头,好像为了让我放心,还拍了拍胸口,证明他有多么地健壮。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总能给我快乐。

“么达?”释突然抓住我一缕头发,好奇地歪着脑袋,盯着这缕头发。

我转头看去,这缕头发颜色与我现在的棕色发不太一样,只有发尾残留一点点的棕色,其他大部分是酒红色的。

哦,不是他指出来我都快忘了我原本的发色。

是的,我的头发是天然的酒红色,但这个颜色太过显眼了,容易被人认出来,加入“猎鹰”后我便将它染成了棕色,但被诺德族抓后,我都没有机会去重新染色,现在随着头发的长长,原本发色自然就暴露了。

我给释解释了发色的问题,他听后高兴地拍手,抱着我用耳鳍蹭了蹭我耳朵,表示非常喜欢这个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