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清光对着大片的不详的红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关心的是处于自己身后走路越来越慢、脚步越来越沉重的人。
“主人……你怎么了？”加州清光一开始因为要见总司而产生的雀跃的心渐渐平息下来，他折了回去，“主人，你今天的情况不太对……”
“嗯？大概吧。”吴裳点头承认，弯腰摘了一朵彼岸花，盯着它，勾着嘴角道，“清光啊，你知道这是所谓的黄泉之花么？传说它象征着死亡，开在阴阳两界……”
加州清光认真地听着。
“然而它的别名是石蒜。”吴裳长叹了一口气，“人类总是会把自己的腻想强加于无辜的植物身上……这花多好看啊，红彤彤的那么吉利，干嘛要说人家不详呢？”
加州清光：“……”
“我当时……埋葬总司的时候，这里还没有那么多花呢……不知道是谁把种子洒在这里，还开的那么好……”吴裳环视了一圈，在花丛中前进着，“说起来……我之前一直以为清光你的任务是修正时空，那么白兰的事情一解决你就应该恢复正常……”
“主人你……”加州清光停下了，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一直想要我消失！？”
“啊、不、不是……”
“那就是你觉得我不正常所以想要我消失？！”
“不是……你都说到哪里去了……”
“为什么不要我？！我会努力变得更漂亮的……啊，指甲的样式我也会想新的！”
“不是……再说了虽然我喜欢漂亮的孩子，但是你努力的方向错了。”吴裳扶额，觉得有点说不清了，上前把那个将“不要丢掉我”写在脸上的少年搂到怀里，镇定地揉头，“没有不喜欢你，只是觉得没有什么真实感。”
好在加州清光也算好哄，安抚完情绪大起大落的刀，吴裳带着他继续深入山谷。
“能有人和我一起来看总司……我很高兴。因为我一个人不敢来，怕一个刺激不好成为反社会人格了。”这里也没有外人，吴裳也难得敞开了说说心里话，声音轻飘飘的，“呐，清光，你也知道总司不在了吧？为什么……还是对来这里如此热衷呢？”
加州清光此刻倒是没了之前的小孩子脾气的模样，而是站立在那里，神色认真：“但是这和我想见总司的心情并不冲突啊。”
他说完之后还补充了一句：“还有安定。”
“也是……”吴裳点头，觉得自己刚刚走进死胡同里了——她跟一把刀阐述这种近乡情怯般的感情，简直是对牛弹琴。
“安定也一定很想见主人你的！”
“哦，大和守安定啊……”吴裳眯起眼回忆，末了颔首一笑，“大概吧。”
当年冲田总司指导她剑术的时候，大和守安定这把刀基本上是她在用。后来总司惯用的加州清光折断了，她才把这把刀彻底还回对方手中。
在吴裳看来，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不一样，后者因为塔尔波融以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重新塑造出现了付丧神，而大和守安定一直埋葬在这里……应该还只是普通的刀吧。
所以相比加州清光的兴奋，她情绪要镇定很多。
只是一分钟后，情况就彻底反过来了。
“主人……这里的花开得真好啊……”
“是啊，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片茂盛的彼岸花，大概是有人专门施肥……”吴裳一边笑着说，一边看着脚下厚实的土地，突然间她的神色变了，蹲了下来，用手拨弄着土地仔细查看。
“主人，怎么了？”
“……人鱼骨灰。”吴裳抬起一捧土，混着灰的土在指缝间消逝。她的面色冰冷，压抑不住的杀意外露，“谁在这里撒了人鱼骨灰？！”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都说要看上次的后续，我就放了咳咳咳，再后续就自己脑补了咳咳咳咳。
如果看过人鱼之森应该就知道那个红色山谷是哪里了……
下一章卖药郎登场！！！
第38章 约定的明日（二）
自从跟随D伯爵之后, 吴裳就慢慢地打听人鱼相关的知识。
人鱼分种类, 有的原型是凶恶的食肉鱼, 这一类可以幻化成人鱼的模样, 而这个模样……就是根据它所吃下的人的样子变成。据D伯爵所说，这种鱼是深海鱼，幻化人形也是捕食的一种手段。
吴裳有幸在第三代D伯爵那里看到了这条凶恶的鱼, 并且和它签订契约的人作死的没喂饱它，理所当然的被吞食了。
当然，真实的人鱼也是存在的。这部分人鱼还能细分成几个种类。
一种是西方通话里的那种美人鱼，吴裳听D伯爵说在夏威夷的海岛上遇到过, 那条美人鱼还和人类相爱了。说起这段故事的时候, D伯爵双手捧心一脸赞美爱情的样子, 但是他明明也是“人类去死”团的成员。
一种是中国古代神话中的鲛人，能泣泪成珠。据说这种都在深海里，吴裳目前还没遇到过。
还有一种就是吴裳所吃的人鱼。这一类的人鱼全身都是毒，相貌丑陋狰狞, 但是相对的, 各个部分都有神奇的功效。
其中最神奇的部分……就是人鱼肉了。然而人鱼肉对于不同体质的人来说有不同的效果。有的彻底不适应就成了失去理智的怪物, 而适应了的人中，也会有随着年岁流逝效果逐渐减退的、也会有不老但是会受伤的, 还有不老不死了却身体部分怪物化的。
吴裳属于极少数中的极少数——完全适应体。
第二代D伯爵曾经惊叹过——“你简直就是专门为人鱼肉而生的”, 然后他被吴裳打了一顿。
除了肉，人鱼的血也可以保持年轻的容貌，但是内脏依旧会老化, 无法不死。同样不适应者会怪物化。
人鱼的内脏、最重要的是胆，甚至可以借尸还魂。但是复活的人需要新鲜的人胆维持生命，而且会丧失生前的记忆。
吴裳曾经在一个同类那里听过这样子的一个故事。
那个同类叫涌太，没有姓，身旁跟着一个同样是人鱼肉不死的少女真鱼，初次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被一个八百多岁的同类追杀。吴裳当时很无语，她找了那么多年要么不来、要么一来来三。最后那个活得比吴裳还久的同类自杀式地开车坠崖了，而她则是从活下来的那两个同类那里听来了很多故事，关于被父亲用胆复活的可爱少女就是其中一个。
最后……就是这次脚下的，人鱼的骨灰了。
人鱼骨灰有一个传说。曾经灰云游四方的僧人比丘尼在被人杀害后，因为沾染了人鱼骨灰从而复活……但是这种复活和还魂术不一样。依靠这种方法复活的人没有灵魂，只剩下杀戮的本能。当然这种效果不是永久的，否则就跟丧尸一样了。等骨灰的效果过去之后，复活的人会重新变回尸体。当时复活的比丘尼就是如此。
吴裳从来不质疑这个传说的真实性。
而现在……
脚下的土地是新土，看起来最近才动过，很有可能刚刚复活人不久……而让吴裳稍微安心的是，骨灰有防腐的作用、还可以让植物开得更加茂盛，但是只要不是直接沾染骨灰，不会导致这种“复活”的效果。
然而在安心之后，她的怒火更盛。
这片山谷自从她埋葬了总司之后地契就一直在她手上，即使政策变了她都第一时间补上手续，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在她的地盘玩这一出。
“主人？”
“我没事。”吴裳站了起来，凌厉的杀气也收敛了一些，“事情突然出现了一些变化，清光你在这里看着，不要让任何人进入这里……”
她停顿了一下，面容冷峻地加上了一句：“违者，斩杀。”
加州清光闻言，严肃地点头应声。
吴裳快步离开山谷，怒急之下脑子反而越来越清醒。
这么多年来，这个山谷也不是没有人看中，只不过是被她打发了而已。而其中有一位……连续好几年都想要这块地，最后还是她不堪其扰直接打压了对方的产业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