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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见殊途(14)+番外

所提搞个半天,他还是猜的咯?穆沙罗和苍怀一个对视,无语。

看出小辈们的鄙视,浅舟宽容端茶啄抿选择忽视,游离目光。顺着穆沙罗时不时溜号的实现方向瞥去,浅舟挑挑修长入鬓的眉,目光停留在丹青身上。咋一看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再仔细辨认,发现自己眼神儿没错。放下茶,再次冷淡地挪开视线。

凉风习习而入,夏眷恋的悲鸣夹杂在秋新生的活力中,无力得冰凉侵骨。

浅舟叩叩桌面唤回被风得跑神的两位,淡淡问道:“如果有一天一定要做个选择,你们是选择熟悉的陈规,还是未知的新章?”

看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年轻人,浅舟垂眼轻笑。

其实你们不用选择。因为结果只有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我很勤快的出现了!!

 

孟章卷六

青云群峰,如莲而环。日暮碧云浓作朵,离坎相对一乾坤。下临滔滔江河,上入如碧苍穹,云雾翻滚起舞,鸟鹤高唳飞还。

十五年一朝的论剑之会,今方选在了远离尘嚣的高峰之上。以山为台,以山为界。正道邪派,霎时间,会聚一堂。

苍肃的山岭群峰在这些天热闹起来。

在开幕的那一天,丹青随着穆沙罗等人轻功逐步而上,没花多少工夫就轻松地到达了半山腰的地方,此时再放眼一望,已经看不见山脚下滚滚奔赴的江水,山如眉黛,上穷碧落下黄泉。各门各派成群结队地从山下沿着山路缓缓而上,高谈阔论,一派和谐。个别小群为单位的人则直接施展轻功迅速结束山路。

站在半山腰,耳边遥遥吹过的风卷着落叶匆匆而去,窸窣地轻响,是自然恒久不变的歌谣。衣袖扬起间,丹青微微眯起双眼沿着山路抬头望向耸入云端的峰顶,当看着或红或白的彩色人影渺小如尘埃,如同在沉睡中慢慢清醒了一般,发觉自己是那么真真切切地存活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世界里。深深呼吸,清凉的风从伴随着跳动的脉搏流入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豪迈大气之情从胸口渐渐膨胀,就要冲

这个无形的力量唤醒每一刻消沉的心灵。他们觉醒,即使小如尘埃,但是如果能为奔赴梦想而活着,是多么的美好。破理智呐喊出来。

大自然有唤醒的力量。

活着,多好。

穆沙罗从来没有有看见过这样的缥缈的表情出现过在丹青的脸上。一直到这个陌生的灵魂出现之前的记忆里,丹青一向是无喜无悲无怨无怒得连自己都自愧不如。但此刻站在山腰亭栏边缘的人儿衣发随风向前扬起,安静的微笑仿佛要将魂魄也放飞一般,平凡的面容让这整个景色浓淡均匀渲染在苍劲的青山群峰。收之归于眼底,穆沙罗笑了。

这样的气息如同一道灼热的阳光。

阴暗如这整个江湖与武林之地,再上层的武功、精致的武器,也如同微弱烛火总有被黑暗吞噬的一天。而惟独只有永恒不衰的阳光,才是最犀利的武器。

垂眼冷笑。也许,失忆后这样反常的丹青,可以给忌水教带来,新的惊喜。

感觉到目光的丹青疑惑回头寻找来源,却刚好撞见穆沙罗低头,嘴角带着一抹还未。再想起前些晚上那有点莫名其妙的怪异气氛。下意识咬手指,脸红地慢慢装作悠闲地移开视线。女人是天生爱幻想的动物。她们总是或多或少固执地相信,故事的结局,理所当然地是英俊的王子会与公主幸福地生活下去。

一旁的白若曦停止了与忌水教众的交谈,冷眼望着两人微妙的气氛,续而淡笑转头与前人继续谈论的话题,掠过的眼角处,还残留丝丝的嘲讽和自得。

当丹青等人到达云峰顶端比武之处时,丹青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首位慕容鸿右边的慕容恒,慕容从珂两兄弟。因为苍浅舟的跟随和穆沙罗本人的“名声”,他们的到来理所当然引起了大部分或欢迎或厌恶的注意目光。本着掩耳盗铃的条件反射,丹青撤开了视线不敢直视主座,转而打量周围的人群。少林,武当,娥眉,青云等门派耳熟能详且容易辨认,大门派弟子谈吐走路都跟小门派不一样,底气十足。恩,还看见了青云子老头,他周围的绿衣服和白衣服的人应该就是道教和之分系茅山了。丹青礼貌地与那个唯一忌水教外知道自己来历的人打了个招呼,还未及形式上的寒喧,就被蝶衣一把拉过去研究对战签。余光一扫,慕容恒好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和自己的哥哥在小声争论着什么,慕容从珂说话停顿间抬头瞥了眼穆沙罗和他身边的九尾苍浅舟,犹豫了一下,拽住自己的弟弟,皱眉,更压低了声音,看样子是在训喝什么。

丹青对他们说什么完全没有兴趣,只要他们不要再惦记着自己脖子后面还没有完全长出新的皮肤的伤口——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

“喏,我就有这么倒霉呢。除去忌水教纵,护法里面我是第一个上台的啦。万一输了扣年俸是小,我月修罗蝶衣的脸往哪搁啊……吼。丹青就好了。两袖清风站那只管看戏。”蝶衣樱口迅速一开一合地小声不停埋怨,希望借此来分散自己紧张的情绪。丹青闻言只能翻翻白眼——有本事咱换换,你来试试站在这里忍受背部被某道视线烧穿的美妙滋味。对于慕容世家的两大不同程度虐过自己的恶魔,丹青的条件反射就是,脖子疼。

丹青移位置,凑到苍怀和绯红对面,将自己从视奸(……)中解放出来。伸头看他两手中的对战名单,果然如蝶衣所说,他们的首场比试都是在后天,只有蝶衣在明天。

“ 怎么样,首战对手是什么样的人?”丹青兴奋地问苍怀。

苍怀依旧面无表情,木讷地点头:“衡领派。应当是无问题。”

“绯红?”

“茅山的臭小道士。”绯红不耐,表情像吃了苍蝇一般。

“ 蝶……蝶衣,你脸色干嘛那么难看?”……就算第一个上场也不用那么紧张到小脸泛白吧?丹青囧然。绯红也是一个挑眉,一把拽去石化的蝶衣手里的对战单子。不长的对战单第一排赫然几个大字:

甲阵:忌水教蝶衣乙阵:青云道卫子卿

看着绯红一脸“我同情你”挂在苍怀的肩上嗤嗤笑,丹青无语,蝶衣今天确实倒霉到家。这个卫子卿她之前在忌水教就有听说过,青云道观的首席大弟子,年轻有为,少年时期便开始得摩迦天尊亲指。拳脚硬气功夫及其内法都十分了得。其实能轻易胜他的人大有人在,比如穆沙罗,比如慕容从珂,比如苍浅舟,不过,那个“大有人在”之中,不包括蝶衣。最令人沮丧的就是,金月双环命响江湖的月修罗妖女蝶衣,曾经在某次任务中惨败给此生,从此给蝶衣留下了极为深刻的童年阴影。

当然,蝶衣自己不会承认这么个丢脸的事实。是某一次议会时候偶然提起卫子卿这个名字,丹青发现对面的蝶衣脸色突变,奇怪得紧,才私下问了绯红明白了来龙去脉。

丹青拍拍蝶衣的柔弱小肩以示安慰。

苍怀在看过蝶衣的对战单后皱皱眉,沉默地站在一边,勉强理解为默哀。

绯红的话就最不能安慰蝶衣了:“没关系小蝶,省着点用,还是够撑三年的。教主也不是不清楚你的情况,说不定一个宽容就只扣你两年年俸。”

这句话一出,蝶衣的脸色果然更加难看。

之后在各派的小聚上丹青看见了传说中的卫子卿。如同想象般眉清目秀,一副道骨仙风的老成自在。是一个一丝不苟,严肃认真的踏实型男人。丹青在心中暗暗拍手称赞,蝶衣加油,这个男人值得争取,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冤家宜解不宜结,要结只打同心结。

完全沉浸在他人的情感世界中的丹青,华丽地忽视了自己那小半箩筐只能靠躲不能靠解决来解决的问题。

丹青忽视了,但是慕容恒没有。比武开幕仪式上,只顾轮流在穆沙罗和丹青的脸上徘徊移动,全然没发现自己臭着一张俊脸的样子不太符合“慕容家公子风流而不下流,才华横溢,温润如玉,亲切可亲”如此这般的江湖传言。之后的酒席间拽着慕容从珂躲过一切应酬藏在角落不停地唠叨:“你说那个采毒仙子人又不漂亮,据说功夫也不行。她凭什么当上忌水教护法?你看她和穆沙罗那妖怪有没有问题?……呃,不对啊。你说那穆沙罗吧,也勉强算得上是俊俏,虽然比起我差了点,但是好歹是比那个毒妇漂亮百倍,如果两人真有什么。那一定是穆沙罗被糊了眼。哎,哥,你说是不是?你看……(以下省略千字)”

一直到酒席快结束,慕容从珂才终于一把推开自己的弟弟。拍拍袖子,冷哼道:“糊了眼?我看这眼,咱谁也没睁开。”说罢一甩折扇,大步走开。

留下慕容恒一个人呆呆坐在地上,细细回味这句很有深度的话。

人群三三两两散去,比武开幕的这一天快要结束的时候,已夜深。

丹青坐在桌子边,心中冷笑看着另桌上白若曦怎样为难地喝下一杯又一杯劝酒,然后微红着脸,柔柔醉倒在穆沙罗怀中,一脸温顺地将头埋在穆沙罗怀中,静静地眨着眼听他在耳边低语,时而娇嗔时而低低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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