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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见殊途(58)+番外

丹青挑眉,虽然知对方并看不见,还是嘲讽地勾了勾唇:“慕容恒,你疯够了没有?”顿了顿,转而厉声喝道,“这里岂是你能来的地方?!回去!”

“不,我不走!”慕容恒不管不顾地低声吼回去——绯红的屋子离着丹青的及近,两人谁也不想引人来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我想通了……你听我说丹青,我想通了!不管是你还是她,我都要,都要!所以你不要再纠结!你跟我走!”

丹青闻言一愣。

随即几乎要嗤笑出声——两个都要?你以为买菜么!

这人究竟是幼稚到了怎样不可理喻的地步?!竟能将这种荒唐的混账话说得像恩赐一样!

见丹青沉默不语,慕容恒急了,一把抓住丹青的手腕就要牵扯着她立刻离开一般:“丹青……?”足下一顿,黑暗中对视上那双闪着讽刺光芒的双眸,心下一颤,抓着她腕子的手也不自觉放松。

“慕容恒。”丹青眯眯眼,轻声唤道,“你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我会跟你走?”

“你予过我什么?值得我抛下现在的一切跟你走?不要说将来,就连一个美好的过去,都没有。”

“你要谁选谁带走谁,爱谁,你以为,我在乎?”

言至此,丹青几乎忘记了隔壁还有人这回事儿,声音变得有些高而尖刻。

慕容恒却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气血上涌堵在胸口,踉跄着后退两步,袖子捂着狠狠地咳喘了一阵,却因为怕声响还要刻意地压制声音,一系列动作之后只觉得两眼发黑,空气中弥散着一股腥甜的血腥味。

待气息稍平稳之后,慕容恒放下捂着嘴的手,换上了凄凄淡然的平淡语气:“若我说,我已时日不多,只想让你陪我过完这最后几旬呢?”

丹青一愣,话费了许久时间才消化慕容恒的这句话。这才想起已经快至春节——若没有解药或者压制的方式,明年开春,就是慕容恒的大限。

犹豫了片刻,却还是狠下心道:“补救的方式我已经告诉慕容从珂。你若不想死,便不要将时间浪费在我这儿,去寻找‘监兵’卷轴才是你最佳的选择。”

听见她还是不为动摇的回答,慕容恒低沉地呵呵笑了两声,再开口时,声音中带着疲惫和无奈叹息:“你倒是变得与她相像了,这样无情……你可知道我……哎……罢了罢了……”

丹青迟迟未作回答,思维停顿在慕容恒的某句话里。

变得与他相像?

谁?她么?

呵,我丹青倒是一辈子逃不出她的影子之下了?

“慕容恒,如果你来的目的除了带走我之外只剩告诉我我与那个人有多像,那么,我想你可以走了。”丹青缓缓闭上眼,指尖微微颤抖——不喜欢,被拿出来与她相提并论相比较,不喜欢。

慕容恒一愣,不知方才自己的哪句话触怒了丹青的底线,略有些委屈道:“你明知道我不是……”“慕容恒,我就要成亲了。”

“……”

“所以,你走吧。”

“去寻了‘监兵’卷来,我答应你这次一定替你拔除‘金线盅’。就当是,”顿了顿,继续道,“就当是将欠你的情一并还清。”

“……谁稀罕你给我的命!”慕容恒终于被丹青激怒,握着她的双肩狠狠地摇了摇,咬牙一字一顿道,“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丹青叹息,扶上慕容恒因为愤怒紧绷的面颊:“我爱的是穆沙罗,她爱的是慕容从珂。”慕容恒动作一顿,“你说,除了能还你一条命,我还能给你什么?你欠我,我亦对你有所欠啊!”

“你刚才说你要成亲了?”慕容恒闭眼冷静,并未搭丹青的话儿直接话锋一转。

“恩。”丹青一愣之后轻声的回应。

“可是穆沙罗?”

“自然是。”

“可是你明明知道……”“我不在乎。”

丹青打断慕容恒的话,对上其眸,眼睛眨也不眨坚定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不、在、乎。”

飞蛾扑火,亦可。

人生难得走一遭,若期期艾艾怅然若失,便要什么也错过了。还不如纵身潇洒这一回,待再为人之前的时间里,也好有个东西值得回忆。

“那,能不能最后再吻我一次?”

“慕容恒……你这又是何必……”

“最后一次!”慕容恒打断丹青的话坚持重复。

丹青无奈叹息,最终闭了眼踮起脚尖靠近慕容恒,在其唇上轻轻一点——就要分离之时,唇上那再熟悉微微干的粘稠感却让她一愣,迟迟没有放下脚惊愕地望着慕容恒看不出感情的双眼。

“慕容恒?!你呕血了?”言中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就要拉起方才他掩口的袖子擦看,翻来覆去去不见头上人的动静,略有些疑惑地抬头。

却意外跌进慕容恒陌生而冰冷的视线中——

“为什么会有菟丝子混合阿胶的味道?”

“……”

“丹青,你怀孕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乃们就是我的动力。

哪怕就还剩一个人看文我也会更下去TAT

于是亲爱的乃们不要光潜水,出来和俺谈谈心啊TAT!

 

凌光卷二十

丹青心下一惊,立刻推开慕容恒,沉声道:“你胡说什么!”

“唇边明明就是安胎药的味道!你还不承认?!”慕容恒痛心道,“是谁的?我哥?还是穆沙罗?”

“……是谁的也与你无关吧?更何况……”丹青冷笑,“你只不过是想着怎么才能把他弄到手而已。”

“……丹青……你明知道我不是……”

“够了!不要再说了。”丹青冷声打断他的话,垂在身边的双手渐渐握拳,随即背过身子缓缓闭眼,“没有孩子。”

“丹青……”

“我的话你听不懂吗?我说!没有孩子!没有!”丹青不耐烦地转回身,将手凑到慕容恒面前:“不信你自己试!”

慕容恒立刻毫不含糊地搭脉。

冰冷的指尖触到肌肤的感觉让丹青不禁轻轻颤动,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下一刻立刻被下垂的睫毛所掩盖。

……

没有原意料中的那种脉搏迹象……

“怎么可能……”慕容恒悻悻放下手,心中也不知是该欢喜还是失望,复杂万分。回答他的是丹青的一声冷哼。

这时——

“叩叩——”

“丹青,你还好吗?”

正当两人处于沉默,突如其来的叩门声将两人均吓得一个激灵。

是绯红。

丹青举目环顾了下四周一时竟找不到能藏人的地方,但是转念一想幸而自己没有点烛,房内一片漆黑,外面倒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至此稍稍镇定,清了清嗓子回答道:“绯红么?没事,只是做了噩梦而已。”

外面的人影闻言顿了顿:“我好像隐约听见小小的争执声……”

“啊,噩梦,说梦话吧!”丹青飞快地打断绯红的话,随即微微提高音调,“绯红你快去睡吧我没事。天气凉这么出屋子小心着凉了!我……我也要睡啦!”

外面的人没多做纠缠,应了一声便当真离开了。

丹青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长出一口气暗道老天保佑,之后冷言低喝:“还不走?你想等他们都来么?”

……

“好,我走。”慕容恒自暴自弃地嗤笑,“丹青,容我最后说一句话。”

“今天来,其实就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现下,你告诉我你要成亲了,你很幸福,便罢了。但是我要你明白,你们总以为我慕容恒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现在我明确的告诉你,今天我来这忌水教别院,想要带走你的这份心,无论过了多少年,都不会变。”顿了顿,再开口时声音微微颤抖,“我这么说,你懂了吗?”

想要带走你的这份心,无论过了多少年,都不会变。

丹青微微仰起头,缓缓地,几乎以不可察觉的幅度点了点头。

之后,再次用力点了点。

“慕容恒,你走吧。”

“现在,我很幸福。”

“真的。”

再回头时,原来站着那个少年的一方已经空无一人。丹青疲倦地笑笑,胡乱擦去脸上肆意的泪水,低声嗤笑:“慕容恒,轻功倒是进步了不小。”

对不起,我说谎了。

慕容恒,恭喜你。你终于成为了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真正的男人。

无论过了多少年,都不会变,吗?

丹青和衣倒进柔软的床铺中,迷迷糊糊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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